天空依旧蓝得像被洗过一样,太阳高高的挂在头顶上,晃啊晃的刺得我睁不开眼。地面上细微的沙尘好像都随着蝉鸣飘浮,渐渐地把我包裹起来,隔绝了一切,透不进一点儿风。
大街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我目光飘忽不定,终是落在了街角的一家奶茶店里的一个单薄的身影上。她就那样忙碌着,也不失为一种幸福美满。只可惜,这份幸福美满中,少了另外一个人。
那也是一个夏天的上午,阳光透过茂密的叶子,投下一小块一小块的金色板块。叶含漾背着硕大的包,拖着棕色的行李箱向着登记处艰难地靠近着。“请问,在哪儿登记?”叶含漾扬了扬手中的笔,看向与自己仅一桌之隔的男生。方溱,学生会会长。男生胸前挂着的不及巴掌大的牌子上如是写着。“我帮你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方溱拿过叶含漾手中的笔,望着她。叶含漾被看得脸颊有些发烫,支支吾吾的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可是,她的心里,却冒出了个奇怪的声音:我叫叶含漾,一叶题诗出禁城,谁人酬和独含情,自嗟不及波中叶,荡漾乘春取次行,的叶含漾。
再见到方溱是在报社团的时候。
“你叫什么名字?”他从一堆堆资料中难得的抬起头,待看清她的面容后微微一怔,“哦,是你啊,脸红的那个新生。”唇间的笑意不断的放大:“是要来报国学社吗?”
叶含漾有些尴尬,下意识地退后几步,顿时,身后一阵窃窃私语。叶含漾咬咬唇,攥进了手中的资料,逃也似的离开了。国学那种文绉绉的东西不适合我,她如是安慰自己。
只是,她不知道方溱看见她离开,是有多失落。
一个月后,叶含漾从同学手中收到一封信。再普通不过的土黄色的信封,却因为上面写得遒劲有力的两个大字:方溱,而奇妙的令人愉悦。
手忙脚乱的拆开信封,才瞄了一眼,心就蓦地沉了沉。
齐沐佳?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不知不觉,就已经喜欢上了吗?叶含漾狠狠地抹了把脸,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整张脸揉下来。
她不知道,在教室门后,有一个瘫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也在掩面哭泣。
三天后,学生会会长方溱,退学,出国。
少女站在学校门口,当初入学登记的位置发着呆。方溱,我还没来得及把名字告诉你呢,你怎么就走了?
我叫叶含漾,名字取自顾况的红叶题诗。一叶题诗出禁城,谁人酬和独含情。自嗟不及波中叶,荡漾乘春取次行。方溱,我喜欢你。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
我是方含叶。
哦,对了,我以前有个名字叫做方溱。
很有诗意的名字吧。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
我父亲曾负了我母亲,大抵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叫做溱吧。
终究是因为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河太深了,太宽了,以至于,母亲拼尽一生的力气都没有提着衣裙,趟过河去。
可是,父亲为何不撑着一叶扁舟来接她呢?
母亲想不明白,就这么看着河一点一点我把河岸淹没,最后带着遗憾离开。
但是我不想失去,不想遗憾。
所以,七年之后,我重新踏上了这片土地。叶含漾,我回来了。
“喂,好久不见。”
正在兑奶茶的女孩一怔,淡褐色的液体攸地倒在了手上,霎时,一片通红。我心疼的拽过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疼吗?”
女孩红着眼眶摇摇头:“没事儿,不疼。”
“方溱,”隔了一会儿,我听到一个颤抖的声音说道,“好久不见。”
The end .
我等你到3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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