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都如同蒙上了一层浓雾,我试图去揉擦自己的双眼,无奈手短,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挣扎了许久,再加上弯腰低头地配合,我才摸到自己的脸。
我的右眼还在原来的地方,左眼外移到颧骨的位置。
我感到鼻子旁边好像挂着什么,下巴下面也好像挂着什么,我又去摸,发现鼻子旁边的就是鼻子,下巴下面的就是下巴,它们在我的脸上转移了。
街上的一切的恍恍惚惚,浓雾锁住了这个城市的容貌。一些扭曲的人影在我面前倏忽间出现,又倏忽间消失。
原来我并没有完全失去触觉,只不过那些和人世有联系的东西,我已经无法去触摸了。
浓雾里影影幢幢,我听到活生生的声音此起彼伏,犹如波动之水。我虚无缥缈地站在这里,恍如隔世。
雨水穿体而过,反而让我觉得舒服。即使我感受不到那些的存在。
身上的伤口早已停止了流血,并完全失去了痛觉。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痛觉这东西,此刻我无比想念。
如果我是个人,那我此刻应该会被净身,然后被送去殡仪馆。
殡仪馆是它现在的名字。
从前它叫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