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在父亲的藏书中读到了梁实秋先生在1929年《新月》第2卷第8期发表的一篇文章,题为《“不满现状”,便怎么样呢?》,文中抨击鲁迅先生的硬译,说他“把所有的药方都褒贬得一文不值,挖苦得不留余地……这可是什么心理呢?”我向来对名家的唇枪舌战颇感兴趣,于是从故纸堆中去翻检有关资料,看鲁迅先生对此作何回应。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当时鲁迅先生心态异常平静,对梁实秋先生的文章没有作正面的答辩。据我所知,后来,仅在《“好政府主义”》杂文中,对梁先生使用“褒贬”一词,作了如下嘲讽:“‘褒’是称赞之意,用在这里,不但‘不通’,也证明了不识‘褒’字。”我当时对鲁迅先生的提法,颇为认同。梁先生身为文学大师,对社会生活、人情世态见微知著,而“褒贬”一词的语意,怎么偏偏就逃脱了梁先生如炬的慧眼呢?使我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