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和舅舅关系和缓,我也放心了。”黎玹轻轻吐了了口气。
“表姐,你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直很生气?”虽然上次见面,两人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可郑秀妍还是忍不住问道。
黎玹怔了怔,停了脚步,转头认真地看向郑秀妍:“是的,很生气。说是恨也差不多了。我们俩从小感情好,我爸妈忙,我大半的日子都住在你家。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上学、一起做作业,和孪生姐妹差不多了。可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上学。”
郑秀妍也认真地看着她:“对不起,虽然我也很无奈,但是真的对不起。”
黎玹露出一抹苦笑:“那天的情景我现在都记得。那天放学你没有等我,我一个人在学校里找你,怕你出事,又一路跑回你家,可在门口一直按门铃,都没有人来给我开门。我又冷又饿,书包里的作业也没有做过。后来只能抱着书包在门口哭。当时我也没有手机,也不认识小区里其他人。后来很晚了,我哭得睡着了,舅舅才回来。半夜我就开始发高烧,舅舅一个人带我去医院,甚至连医保卡放在哪里都不知道。那个晚上,简直一片混乱。”
黎玹顿了顿,抬头看着夜空,今天没有月亮,只有点点星光隐约闪烁。
“第二天我一醒来就给你外婆家打电话,可被你外婆骂了一通。然后我才知道,你妈妈和舅舅离婚了,你们要去美国了,再也不回来了。我当时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心里难受极了。”
黎玹抚了抚胸口,那种难受的感觉,仿佛现在还在自己的胸口。
“那天下午我被妈妈从学校里借出来,当时我妈的情绪就有点崩溃了,她带着我住在酒店里,又哭又叫。我很怕,也很难过,只能一直抱着她……当时,我根本没有办法再考虑其他。”
“我其实知道,你当时也不过九岁,根本不可能自己来找我。”黎玹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我不过是迁怒罢了。”
“没有,你该怪我的。后来我有机会联系你了,可却一直不敢。怕你不想再见我了。”郑秀妍轻拉了拉黎玹的手,“表姐,我们和好吧。你故意不理我,其实我很难过。”
黎玹笑着瞪她:“我才多久不理你?你呢?不理我十几年了,我就不能收点利息吗?”
“行行,本金利息,你想收多少就收多少。”郑秀妍得寸进尺,紧紧拉着黎玹的手不放,就好像她们小时候,一直就这么牵着手走,“表姐,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们。可我不想让我妈妈伤心。”
“知道了。”黎玹没好气地又瞪了她一眼,顿了顿,突然踌躇地问道,“那个,你妈怎么样了?还,一个人吗?”
郑秀妍看着神情认真又紧张的黎玹,神色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