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时我娶了樊家幺女之后,我与樊一便算是彻底搭在了一起,成天吟诗赏花遛狗打鸟,太傅见我时一脸恨铁不成钢,掐着胡子撕心裂肺地劝谏我要远离某些个纨绔子弟。我面上很是赞同,一同与他大批特批京城里那些膏粱子弟,可转眼又和樊一促膝长谈一副哥俩好的死相。樊一躺在我的榻上,拿手支着头,一脸漫不经心:“太子殿下,您是打算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隐忍戏码吗?”
我立在桌后不答话,顾自画着一副新的扇面。
他继续道:“太子殿下,我记得您这十几年来可一直都是一鸣惊人的状态。”
我拿朱砂兑了水研磨,细细点扇面上的桃花,可看来看去又觉得不得我意,那颜色寡淡,一点看不出动人之景。我想了一会儿,拿了暗隔里的匕首,戳了手弯处的血筋,太医说过,那里出的血颜色艳红,现下倒是最适合画扇面桃花。
我才一下手,樊一就从榻上跳了起来,撕下衣襟按住我的手肘。我皱眉推开他的手,他力道却使得极大,我挣了几下没挣开。
“你放手。”我抬眼看他,却看见他敛了笑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你做什么?”他出声问我,声音低沉。
我拍拍他的手示意放松,答道:“调色画图罢了,不要紧的。”
他似乎一怔,没回过神,转头去看我桌上放着的扇面。
“你的扇面有些旧了,本宫替你重新制一副......”
“你疯了吗,割手弯你都想得出来,万一血止不住你是打算让我背上弑杀太子的罪名吗?”
我沉默了一刻,他传了太医进屋,我坚持拿杯子引血再做处理,他立在一旁不说话。太医看着我的伤口脸色煞白,差点打算以死谢罪,我很是和善地拍拍他的手表示无碍,并叮嘱他不必告诉父皇。太医磕头走人,樊一立在窗边不说话。
我继续调色画扇面,嫌血腥气重还加了一撮香料,现下那枝桃花才当得起夭夭二字。
朱笔忽地被人握住,我还未出声阻拦就被樊一禁锢在了圈椅中。我抬头看他,他也盯着我看,他眼中情绪沉浮,面色阴沉,那双桃花眼微眯起来,变得凉薄起来。我记得第一次见他,觉得这人风华倜傥,所以并没想到他会是樊将军长子,现下看来,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喝酒吗?”他松开了手,又恢复了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
“本宫不喜带伤饮酒。”我一本正经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