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闯了祸,后果难判。父亲自闽粤归,身负重伤,兼有败绩,心绪不宁,自己却在他大喜之日耍酒疯,冲撞圣颜。听闻圣上拂袖而去,心神俱震,惴惴难安,虽圣眷素厚,但昨夕所为,已触逆鳞。另婚宴当日种种嘈杂俱知,此日大街小巷必传风闻,扫落蔺府声誉。今番醉醒,悔之晚矣,呈请罪表后,行至父亲屋前,跪地端正,叩首,静默久,复徐言。
“孩儿不孝,扰了父亲喜宴。”
仰目看着门扉阖闭,念转如疾云,忆幼时恣纵,不服管教,每每与父亲冲撞。尔后入仕途,终究浮浪,不堪大任。
又伏地,声微颤。
“孩儿已上书请罪,咎皆在我,与蔺府无碍。”
慕孺情重,无人可知。性本不驯,却始终敬父亲忠肃严明,如山如海。
风飒飒,挺脊梁,垂目于地,愧惶自己酒色任纵,使至亲蒙羞,或缠身泼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