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清朗,檀梵正在院中劈柴,眼角突地迎来一抹白色,裙裾微动,纤细颀长,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底情绪波动,最终只是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未发一言。
简陋昏暗的木屋,粗陋劣质的器物,朴素贫苦的铺设,夏紫熏一一看过,这里,俨然一副农家小院儿的模样,坐落在深山,偏僻而荒芜。
檀梵炒了盘花生米放在桌上,又拿了酒出来,回头看了她一眼,随意道:“紫熏过来坐,再陪我喝两杯”
说罢自己坐下,倒了两碗酒放好。
夏紫熏移步坐与他相对而坐,无言地端起酒碗与他互敬,正要喝时,却突然顿住,抬眼道:“你从前,从来不肯喝这样的乡野浊酿”
檀梵随意地擦了擦嘴,重新为自己添了酒,不在意地说:“连喝酒的兄弟都不在了,喝什么样的酒,又有什么区别。”
语气平淡,带着难言的无奈与惆怅,紫熏放下酒碗,深深地看着他,“选择过这样的苦日子,是在惩罚自己吗?”
檀梵豁然一笑,“是你多心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无拘无束,随性自在!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我现在,倒喜欢这样的生活,说不定你下次来的时候,我真有可能娶个乡野农妇,生一堆胖娃娃!”
言语间倒又重现了他豁达爽朗的性子,夏紫熏由衷一笑,目光柔和,“檀梵,看到你这样,我也放心了。”
“紫熏,你也可以的,放下你的执念,你就能真正地快乐了!”
“你也做了子画的说客了?”
她轻笑一声,目光仍旧看着他,檀梵却是单腿而坐,手臂搭在膝盖上,桀骜不驯地样子,“紫熏,我可不是谁的说客,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过得好,你过得好,我就高兴了。”
他的目光深邃灼热,终究是情谊深切,夏紫熏突觉心中堵得难受,连忙站起身来背对着他,声音微颤,“没用的檀梵,我真的放不下,这次……我也是来与你道别的……”
檀梵眼神一动,立马站到她面前,不安道:“紫熏,你要做什么?”
“我不能看着子画死,所以我要……杀了花千骨……即使子画会恨我,我也要杀了花千骨……”
夏紫熏抬头忍住欲要流出的眼泪,平复一阵方又开口,“无垢说,他会……替我动手,如此的话,子画便不会迁怒我,但我不能,让无垢替我承担……所以,我没有打算还能活着……”
檀梵垂眸一叹,“他的那个徒弟,我见过了,禀赋特异,确实不同凡响,……只是紫熏,你真的要这样吗?杀一个无辜的人,这不是你想要的……”,他抬起头,深切地看着她,“紫熏,放下好吗?”
“我意已决,不必说了……”,夏紫熏终是忍不住语带泣音,转身离去,檀梵下意识地伸手,却是没能留住她,只能看着她御剑离去,独自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