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陪伴
早自习露西依旧未在意,而是翻出《星空的悲伤》一笔一笔写着。夏时不时用余光瞟,露西冷冷看了他一眼,用手肘挡住夏的视线,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灰黑色的,没有光彩的。
“我不想去,面对一张张虚伪的面具。明明每个人私下都想置别人于死地,但还是在见面时假笑这问好,很累。而我,也是其中一个吧。戴着写着‘大家闺秀’的面具,对着自己恶心的人微笑。”
“芭露歌的顾忌是有道理的,我都不知道那个和我争了十几年的人会干出些什么事,但她不知道,她的对手是我,而我的对手是所有驱魔师,她始终太稚嫩——不过,有一项她赢了——她的童年不曾丢失过,她的父母不曾离开过,她的世界是彩色的,我宁愿我是她,也不要什么所谓的‘天才’,如果‘天才’的代价是亲情,那么我宁愿做一辈子的傻子,至少,我哭的时候,会有人把我揽进怀里。”
露西合上《星空的悲伤》,眺望窗外,一只归巢的鸟儿正在育雏,温馨的画面灼伤了露西的眼,一滴清泪悄悄爬过面庞。
下午因为提前放学,所以没有军训,开了个班会。
“下、下、下、下面。请、请、请灰同、同、同学说、说、说对、对未、未、未来的期、期、期盼。”班长艾尔莎表情僵硬地主持着。“所有方面超过夏!”坐在夏前面的灰一拍桌面,语气坚定。“该死的,你找死啊!”夏一脚踏在凳子上,捋捋袖子。“怎样,想打架?”灰转身。“找打!”夏抡起拳头,正要招呼过去,而灰也蓄势待发。“你们两个给我停下!”两人立马收敛,表情不自然地勾肩搭背,一副“我们关系很好”的样子。艾尔莎一本正经地说:“学校内严禁打架,何况是新生,被记三次要开除学校。”“是是是。”两只点头。“坐下。”两只乖乖坐下,而桌子下面,四只脚你来我往,踢得不亦乐乎。学生们窃窃私语,嬉笑着,讨论夏和灰之间的“深仇大恨”。“呲啦”一声,露西站起来,抱着《异》走出教室。世界突然安静了,一班人大眼瞪小眼。“露西,你干什么?”夏迷茫地抬头。露西不回答,径直走出去,然后在教室外靠着墙壁坐下,把《异》放在双膝上,一边看一边做笔记。
而A班的同学们傻眼了,艾尔莎愣了愣,从前门出来,看见正在阅读的露西:“露西,你不进去吗?”“嗯。”露西没有抬头。艾尔莎走过去,在露西面前蹲下:“为什么不和大家待在一起呢?”“吵。”“可是这样很快乐吧。”露西闻言,抬头,和艾尔莎对视,眼神犀利而苍凉:“不需要。”艾尔莎一震,叹了口气,道:“那么,如果孤单了就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