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中,新鲜感未退的时候还好。等到学期过半,回过神来,才发现学业变得愈发繁忙。加之对动漫仍然不减的热忱,我没有人际交往的余裕。
久而久之,我从班级里被孤立了起来。
向来不起眼的我,自然也不会是被孤立的个例。因为沉重的学业和每个人自身的原因,沉默寡言的占多数,班里的气氛一直算不上活跃。
不过,只要知道珂莉丝托一直在身边未曾离去,这些事我就毫不在意。
自从答应珂莉丝托出去走走的请求以来,她经常出神地看着外面,透过这扇视线范围被限制的窗子。而每当我出门之时,回头一看,珂莉丝托仍然在窗沿向我挥手,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
她无法从这里离开,就像一位被囚禁在王宫的公主。只能躲在窗户后面,感受那被切割成菱形的些微阳光。
时光荏苒,流速却略有不同。同样的三年,相比之下初中过得太快,没有太多意义的高中,就会觉得有些漫长。
升入高三,忙得晕头转向。一大早睡眼惺忪地出门,下晚自习回来倒下就睡。我没有了看动漫的时间,也没有了和珂莉丝托闲聊的精力。
甚至有时候,会几天都看不到那熟悉的娇小身影。但是,这不足以引起失去了活力的我的重视。我自负地认为珂莉丝托不会离开,下意识无来由地如此坚信不疑。
却没有发现,珂莉丝托曾经存在过的实感在减弱,记忆正从脑海中被慢慢抹去。正如之前所说,感觉就像睡醒后忘了梦境一样自然。
高考之前的最后一个月,珂莉丝托完全从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消失。某个夜晚,梦中惊醒的我发疯似的呼喊她的名字,翻遍房间里的所有角落和物品,恨不得掘地三尺。在寻找的过程中,我甚至忘了自己在找的是什么。
潜意识里,已经知道继续找下去毫无意义,却不想停下来休息哪怕一秒。不做些什么的话,就只能让无力感像藤蔓一样从手脚开始侵蚀全身。
“可恶!”一拳头打在墙壁上,皮被擦破,血开始流了出来。延迟了好一阵子的疼痛,也没有给我任何信息。想不起某件特别重要的事,失去了什么,说不上来,我开始变得不安。
不管发生了什么,高考还是要考的。我仍然尽可能地把精力放在做习题上,唯有这样,才没有力气去顾及心中那股莫名的躁动。
寒窗十二年,只为了高考的那两天。班主任在讲台前做着热情洋溢的讲话,虽然考前的准备也算得上充分,我仍然被不安所笼罩。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