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的初识是在大学社团的第一次新成员见面会上。
多年后他问她:“是不是那天你问我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喜欢我了。”
她答道:“没有啊,那时哪知道爱情是什么,只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所以想多和你说会话。”
他把外衣脱下,披在她的身上。从遥远水面吹来的风,揉皱了他单薄的白衬衫,他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温柔的说道:“回家吧,起风了。”
路灯拉长了两个相拥的身影,她仰头看着他,忍俊不禁的笑了,说道:“其实我是那晚见面会后的翌日就喜欢你了,记得我整夜都在做梦,却都是和你有关。”
已接近凌晨,两人拐过一条街,依旧只能看见关闭的店铺,和刚落下还未打扫的枯叶。她看着有些犹豫,不知从哪来的勇气,说道:“你还会想起她吗?”
他的眼角极细微的眨了,对于她口中的“她”,一直以来都是她刻意回避的话题,“她”是他在遇见她之前就喜欢的女孩。
他少见的笑了,停下步子不再往前走,转而将她抱在怀里,隔着衣服他依旧能感觉到她快速的心跳,他轻轻抚摸她的长发,不多言语。
她湿润的呼吸,经过衬衫纽扣间的缝隙,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撺掇。沉默并未维持过长的时间,他爱怜的说道:“傻瓜,我当然还会想起她,都是曾经遇到过的人,也是生命里的一部分啊。”
她有些吃醋也有些倔强的昂起头,不说话却是认真无比的看着他。
他接着说道:“为何要刻意忘记呢,又不是非常讨厌的人。过去的我爱过过去的她,所以那都是过去的事,和现在并无关系。”
她听着他的话,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眼睛上,还是像初次见面时那般好看,她不觉得会有看的厌倦的一天。以前他问过她:“我的眼睛哪里好看了?”她答道:“特别纯净,像一片黑色的海。”
一个人的气质,会特别表现在身体的某些部位,例如谈话举止、穿着打扮,而对寡言不甚讲究着装的他来说,眼睛的确是他的一扇窗,却只有她窥见了其中的深邃和恬静。
当他说“过去的我爱过过去的她,所以那都是过去的事,和现在并无关系”,她就已经明白:发生在过去的是回忆,此时此刻的才叫生活,不管是爱情还是其他。
她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嘴唇,深夜的街道只剩下安静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