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余初遇晓梦,方会其所云。
晓梦者,天宗掌门也,芳龄十八,等余之弱冠。会众宾论道,因闻得有语:“世间无我,处处是我”,雕甍之下,唯见云烟一缕,遂有女子从中而至,晓梦是也。
夫梦肤如凝脂,冰清玉洁;明眸如水,澄澈透明;其发如雪,徐徐而飏;其腰如柳,小蛮眉低。双唇如粉嫩之芙蓉,吹弹可破。着翠竹罗裙,履青云于足下。绝类碧荷一片,亭亭玉立。皓齿轻启,言众妙之门,如闻碧落(碧落:道家对仙界的称呼)之音,泠泠然。
同坐咸为迷惑,尝问左右:“梦孰与颦(颦:西施)美?”吾闻之,斥其愚。颦虽为沉鱼之美,而梦惊为天人,衣袂飘飘,懿范若仙,骈安济夫人(安济夫人:女神的称号),云翳为之所遏,普天之下,粉黛皆无颜色。颦实不若梦之美也,二者不可同日而语矣。
余一介书生,茕茕(茕茕:孤单的样子)孑立于世,少沧桑矣,阅人三千,蛾眉非阙,余不为之所动,今识晓梦,俄而倾倒,无法自拔。欲自往以结誓,又惧冒礼以为愆。余求之,虽可望而不可及,愿溯洄从之,遐然跋涉,窈窕以寻壑,崎岖而经丘,只为伊人回眸。纵有千难万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职。吾将遵循此道,虽体解而犹未变兮。
梦,遁于寻寻觅觅间,恍恍惚惚中。固长路漫漫,唯梦作伴。每念梦之美,则茶饭不思,夜不能寐。霜降也,正相思,相思了无益,却是此情无计可消除,怎一个苦字了得?
追梦之人,数数然(数数然:奋力追求的样子)也,庶竭驽钝,求凌风而驰婵娟,奈何帝乡不可期,无以闾阎于蓬莱。止步于盈盈一水间,徙倚彷徨。嗟乎!太息曰无路,吾其还也。
欲归去来兮,回首萧瑟处,痴梦将晓。愿舍簪笏于百龄,为伊憔悴,易执梦之手,与梦偕老,从此以往,永奉欢好,心无纤虑也。如是也,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