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晚霞染红半边天际,连带着几朵白云也红了脸。绯红色和蔚蓝形成鲜明对比,映衬着花圃中的玫瑰【1】愈发明艳动人。 “慢走,和您相处很愉快,亲爱的耀。”“下次再一起喝下午茶吧阿鲁!”“我的荣幸。”拥有堪比最珍贵的祖母绿宝石的精致眼瞳的金发绅士送走好友王耀,整理好白瓷茶具。亚瑟望着花瓶中依旧明艳的黄玫瑰【2】忽而长叹一口气,回忆起从前的种种……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时,明净的天空和比从前都更明媚的阳光,仿佛就像某种预召般,再次想起那时乖巧可爱恍若天使的他如大海般美丽的瞳色和仿佛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亚瑟一生只温柔过两次——一次是他站在维多利亚女王【3】身边微笑着注视着欢呼的他的子民时;另一次则是看着那孩子在他怀中沉沉入睡时,他的微笑温柔的让人沉溺。 他一生只真正害怕过三次——一次是十九世纪末的危机【4】;一次是阿尔弗雷德差些走向弗朗时内心的极度惶恐不安,以至于之后他内心的欣喜令他几乎忘记自己是国家,一度认为自己只是阿尔的哥哥,是个……普通人;而最后一次,是在1783年的雨夜,看着阿尔的背影,恐惧几乎弥漫在他全身,伴随着浓浓的悲伤和痛苦。 后来维多利亚女王的逝世,带走了曾经日不落帝国的荣光,留下人们偶尔的叹息与缅怀以及他的回忆与情感。 亚瑟对自己说,你不在乎了,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亚瑟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你没有权利自私,你是一个国家。 亚瑟反复告诉自己,你绝对没有难过,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 他注视着那束精致的黄玫瑰,笑容微微酸涩——怎么可能不在意啊……平心而论,他是埋怨着阿尔弗雷德的——恨他不一开始就放弃我伸向你的手,那就不会让他那么难过;恨他明明那个雨夜时想伸出手又收回?痛彻心扉;恨他为什么让自己不像自己…… 他觉得自己很可悲,明明不喜欢他不喜欢的人喜欢他喜欢的人,却无法阻止;也不喜欢他喜欢的人喜欢他不喜欢的人,却无法改变;更可悲的是,他无法,向自己喜欢的人说出喜欢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