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SAの文】Gin Tonic

樱井翔从未失过手，当跟班的时候不会，成了小头目就更不会。
他自信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没有人会看穿教师那张面具背后真实的他，连阅人无数的调酒师都被蒙蔽在其中。
跟在前辈身后，装作初次涉入鸡尾酒的世界，一杯冻唇蜜证明了樱井翔的伪装是成功的。樱井翔并不明白上头看上这间酒吧的意图，但他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存在的，只能老老实实干活儿。
樱井翔转身，凝视佐佐仓溜，对上他的双眸，勾起嘴角。
“晚上好，可爱的调酒师先生。”
樱井翔拍拍佐佐仓溜的脸颊，“你猜我爱喝那款鸡尾酒，佐佐仓先生？”调戏般的语气，配上樱井翔爽朗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樱井翔的每一句话都显得格外刺耳。
樱井翔的跟班已经收拾完现场，除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已经看不出刚才发生过什么。
“明天给我你的答案。”樱井翔贴近佐佐仓耳语道，“相叶雅纪。”
在黑夜中，人总是很容易褪去伪装。一个调酒师，双重身份，佐佐仓溜和相叶雅纪哪个更接近于真实的你。
晚安，我的猎物。
还是这个寂静的夜，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一个人永远的消失了。
相叶踏过刚被清理过的现场。
晚安，我的客人。
酒吧熄了两盏灯，光线明显暗下来。樱井翔还是坐在老位置上，面前依旧摆着冻唇蜜。只是这杯冻唇蜜不再像往常一样呈现白色，如今微微带了明黄色。它被端上来的时候，樱井翔“咦”了一声。
佐佐仓熟练的使用着调酒器，如往常一样照顾着每位客人的情绪，自然也包括坐在吧台一角的樱井翔，仿佛昨夜一如平常。
“佐佐仓先生。”是角落里传来的声音。佐佐仓不用抬眼便知是樱井翔在叫他。放下手中的器皿，走向樱井翔。
“我想要一杯Gin Tonic。”
“请稍等片刻。”
“你可以先不用管我。”樱井翔看见不远处有人在招呼佐佐仓。
今夜的最后一杯酒属于樱井翔。看着佐佐仓不紧不慢地配制着鸡尾酒，樱井翔脑海里回想着资料上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佐佐仓溜，调酒师，本名相叶雅纪，从学徒到掌管这间酒吧用了不到二年的时间。
“给您，我的客人，这是您点的Gin Tonic。”佐佐仓双手奉上。
“你觉得这款酒像我吗？”
“您在开玩笑吗？您看上去感觉并不良好。”
“我倒觉得它挺像你的。”樱井翔轻而易举地越过吧台，回身举起海波杯，对着吧台的射灯晃晃。“这是我眼中的你，那你认为的我，是什么样子呢？”
退到了吧台的死角，佐佐仓无处可逃。在吧台底部是他藏起来的血腥玛丽。低头轻轻笑了两声，顺手摁掉射灯的开关。
“樱井先生，你认为的我，是佐佐仓溜，还是相叶雅纪。”
酒吧的黑暗中，相叶鼻腔里充满酒精的味道，脖颈处感受到微微地湿热。
“都不是，我的调酒师先生。”

樱井翔撇撇嘴，不甚满意调酒师呈上来的作品。玻璃器皿透着粉红色。粉红色的血腥玛丽，“这是你调的？”一嘟嘴，连手都懒得动。
“当然，这里只有我一个调酒师。”
“是两个。”樱井翔伸出2个指头，“还有一个叫做相叶雅纪的调酒师。”说完，付钱走人。樱井翔很少在打烊前离开，时间尚早，索性在酒吧所在的巷子里游荡起来，不知不觉中迷了方向，等找到回家的方向已是深夜。樱井翔抬起手，看看时间，想着酒吧也应该打烊，便站在路口等那人。
路灯下，那人的身影被拉长，悠闲的迈着步子走来。“樱井老师还没回去吗？”樱井翔浅色的外套在黑夜中格外显眼，相叶打老远就看见他。
“等你。”
“为什么不在酒吧等？”
“因为那里的人不是你。”
相叶的脸绽开笑容，“樱井老师以后每天都会等我吗？”
“会。”樱井翔搂上相叶的肩膀，“回家吧。”
回去的路相叶走过千百遍，却第一次有人陪他走。家门口那条没有灯光的小街，相叶每次都会疾步通过，这一次他跟着樱井翔的脚步慢慢地走着。“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相遇的事情吗？”
“我们在这里见过吗？”相叶其实很肯定他不会与樱井翔在这里碰面，他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是在校园里。
“那我可能见的是那个人。”
樱井翔放轻脚步声，一步一步迈上台阶。相叶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樱井翔并没有完全的自信能判断出在自己眼前的是相叶雅纪还是佐佐仓溜，与他的每一次对话都是在试探。例如，现在他到底在跟谁道别。
“晚安。”钥匙转动，门卡啦一声开了。
“晚安，樱井老师。”进了家门，相叶将钥匙丢在桌上。“你不是答应过我只在酒吧里出现吗？樱井翔怎么会在这里见过你？”屋子里只有相叶一个人的声音。“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今天跑出来为他调酒的大老板。”
哗哗的水流直泻而下，樱井翔简单的冲了一个凉水早，回想着酒吧的种种。那杯血腥玛丽显然不是一个成熟的调酒师配制出来的。相叶雅纪，什么时候出现的，佐佐仓又是在什么时候回来的，樱井翔完全没有头绪。
第二天，樱井翔还是点了一杯血腥玛丽，呈上来的依旧是一杯粉红色的酒。这一次樱井翔目不转睛地盯着调酒师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没有动那杯酒，也没有再点任何东西一直坐到了酒吧打烊。
“樱井先生在等谁？”
“等另一位调酒师。”
“我说过这里只有我一位调酒师。”
樱井翔听出了对方的怒气，举起那杯酒，“能再给我一杯血腥玛丽吗？”
眼神开始柔和，调酒师没有说话，转身拿起器具。
“我们可以回家了，相叶先生。”
“不喝一杯血腥玛丽了吗？樱井老师。”相叶转口头，是昨天路灯下的那张笑脸，胸前佐佐仓溜的铭牌晃得樱井翔有些睁不开眼。
“那你能陪我喝一杯吗？相叶先生。”
相叶喝不惯酒，尤其是烈酒，喝了一口便咳嗽不止。当初若不是为了继承家业才不会来学调酒。相叶家里并不是开酒吧的，也不是能在白天抛头露面的产业，收入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多项技能，生存的机率也就大了一分。可相叶偏偏没学调酒的天分，如果能逃避就好了，这样不用理会父亲的怒气，也不必听师傅的责骂。整日这样想着，相叶终于在一天逃离了这一切，因为有一个人替代了他。同样的一副身躯，却意外的适应酒的味道，虽然不太能喝烈酒，但能沾一些，总比相叶一口都不能喝要强上许多。
“不会喝酒吗？”樱井翔放下自己的酒杯，绕过吧台倒了一杯凉水给相叶。
“算是吧，要不然他也不会出现。”
“那还要学调酒？”樱井翔看到相叶苦笑的面容便知自己问错话了。“不想说就算了。”
相叶又饮口酒，这下咳得更厉害了。“为什么那个人就能喝酒呢？明明是一样的身体。很奇怪是不是？你是老师吧，你应该知道的吧。”相叶趴在桌子上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
樱井翔伸手揉着他的头发，俯身听着相叶的话，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借着酒劲一吐心中的不快。
“我老家有一个很大的宅子，是祖宅，院子里地面都铺满石子，父亲说为了防仇家。也是干我们这行的仇家多，说不定每天来酒吧的就有。”
樱井翔本随声附和着，听到这话时心里一惊。“铺满石子路的宅子？”
“对啊，小翔没见过吧。院子里除了母亲连个女人都没有，都是些杀手或者打手。虽然他们一口一个少爷叫着，可我知道他们没人真得把我当少爷。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他们可害怕我了。不，确切地说是他。”
樱井翔直起身，“少爷喝多了，我送您回家吧。”
“小翔，你真会开玩笑。”
樱井翔把相叶送回家时，人已经熟睡，不知道第二天醒来他还不会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当初下命令占酒吧的是谁，是相叶雅纪还是佐佐仓溜，樱井翔不愿去想，他是一个杀手，一个为了执行而存在的杀手。
白天与黑夜再次交替，樱井翔站在酒吧的门口，看着熙熙攘攘地人群逐渐散去，轻轻推开酒吧的门走了进去。
“抱歉，先生，我们打烊了。”调酒师清洗着器具。
“能给我一杯血腥玛丽吗？”樱井翔笑着对上了调酒师的目光，胸前的铭牌写着相叶雅纪。
“可以哦，我的客人。”
夜漫长，两个人，一杯酒加快了时间的流淌。樱井翔从来没有失手过、以前不会，今天也不会。血腥玛丽在今晚终于有了它本来的样子。
我和他有着同一个身躯，却有这截然不同的灵魂，但惟独在你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他封锁了有关你的任何记忆，他不想让我知道你的存在，而我也想站在这里看你饮酒的样子。
我不会喝酒，可是今晚我想喝一杯Gin Tonic来配你的血腥玛丽，可以吗？
可以，我的调酒师。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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