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引吧 关注:232,607贴子:5,375,159

回复:新人续写 十三月——后现代篇,不喜求轻拍,谢谢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再怎么样,也总比我的婚礼上没有新娘要好。”容浔走到莺哥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待会梳妆台前坐下。他没有理会莺哥恨恨地目光,自顾自在她耳边说,“锦雀会理解的。”
刚刚才恢复记忆,脑海里一片混乱,而且现在孤身一人,连个商量的都没有,莺哥只能含恨地听从容浔的指引,见步行步。而此时的容浔,看着已经妥协的莺哥,走到莺哥房间阳台里,发送了一条信息:
考虑得怎么样,叔叔?


1642楼2017-08-07 22:32
回复
    game on


    1643楼2017-08-07 22:32
    收起回复
      地理老师曾经说过,中午十二点时正午太阳高度角最大,日照最强;而由于海陆热力性质的差异,气温最高的时候却是下午的两点钟。可是现在明明已经三点多了,可太阳依然灼眼得让人讨厌,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带动着烦躁和不安。
      婚礼举行前半个小时,按照惯例,宾客陆陆续续地到场就坐。这次的婚礼筹备仓促,只能一切从简,与几个月前那个轰动整个昊城的婚礼相比,实在是逊色万分。光是到场的嘉宾就已经少的可怜,若不是婚庆公司的安排了员工撑场,只怕更显门庭冷落。纵使如此,婚礼现场却并非门可罗雀,尤其是礼堂后排的座椅基本上坐满了人。来者并非亲戚朋友,更不是达官显贵,但他们却是整个昊城大大小小的媒体人。无论是正统的官媒,电视台、报纸杂志,还是新兴的自媒体,微博大V、微信公众号等等,容浔都无一遗漏地把他们请来。(由于人数众多,以下只能用字母表来将他们区分开。)
      A“哎呦,你也来了呢。好久不见啊。”
      B“不过是上头的安排。底稿基本上已经打好,等观完礼,修改一下发过去就成。”
      A“你该不会是想照抄你几个月前写的那篇吧。”
      B“说起那篇稿子,我可是费了不少心血,连婚礼上的拉菲我都顾不上喝。结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完全用不上!”
      A“嘘!小声点,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来的人有的三三两两地聊天,交换一下资讯;有的则是低头刷微博更博;也有的在打各种时下流行的游戏,例如王X荣耀和yy师。大概是以为自己不过是来报道一场有钱人的婚礼罢了,但其实他们都不过是容浔想方设法找来的保证婚礼按照他的想法进行的一枚棋子。
      这时又有熟悉且不怕死的人来凑热闹,他们分别是君拂、君玮、百里缙和宋凝。
      “我说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来会不会太显眼。”君玮左顾右盼,且心有余悸地说。
      一旁的百里小哥却义无反顾:“我一定要来看看我女神怎么样!”
      “你害怕就回去照顾你儿子小黄好了。”君拂瞪了他一眼。
      君玮只能故作镇定,“今日这么说也是个大日子,而我们也算是有头有脸当然,容浔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对我们做什么。”
      宋凝终于开口对君拂说:“你不用担心,如果他们还敢像昨晚那样绑你,我一定不会饶过他们。”
      可君拂感动了不过两秒,还没来得及向宋凝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便想起了其他,于是拉着宋凝走到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说:“说起这个还真的要小心点,昨晚我回去后,慕言就说不让我来的。”
      “我靠!又塞我吃狗粮!”君玮忍不住吐槽,但他的槽点似乎戳到了剩下的两个人。于是众人一脸……
      一行四人安静地坐下没多久,便听见前排窃窃私语。
      C:这样的新闻没什么太大的价值,要不把它包装成流行的什么王子与灰姑娘的爱情?还是说写成现在很火的什么势均力敌的爱情好?
      D:都是老掉牙的套路啦!读者早就读腻了。
      C:真是伤脑筋。
      D:来!我给你来点猛料!
      C:什么猛料?
      D:这是一则都市传闻。我听说啊,新娘和新郎的叔叔有些不可告人的事。为什么上一次的婚礼会出人命,为什么出人命这么大的事还是被压下来了,为什么要再举办一次婚礼,似乎也与这脱不了干系。
      C:你的意思是,他们有一腿?
      D:我可没说!不过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这里面就有很多值得深挖的东西了嘛。
      恐怕这就是容浔把这么大媒体人请过来的目的之一了,君玮心想。剩下百里缙和耿直的宋凝愤愤不平。倒是君拂大胆地把头探了上去:“我也有一则都市传闻,不知两位要不要听一听?”
      场面一下子有点尴尬,但C出于礼貌还是说句请讲。
      君拂挨近C的耳边,压低嗓音,阴沉沉地说:“我听说,跳楼身亡的人最讨厌的是那些在身后嚼自己舌根的人了。到了晚上,就会摸到他们的床上,在梦中把他们的舌头抽掉。”
      虽然不过是吓唬一下小孩子的话,但君拂这么一说还是让人有背后一凉的感觉。再加上她说完之后突然拍了一下CD二人的肩头,在他们“虎躯一震”之后,语气一变,“当然也不过是一则传闻罢了,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就在大家沉浸在君拂捉弄人的短暂愉悦气氛之中,突然听到有人说“新郎来了。”他们回过神来,神经又绷紧了,因为这意味着,婚礼马上就要开始。
      可是,可是新郎家属的席位上,至今依然空无一人。


      1644楼2017-08-09 22:20
      回复
        穿着裁剪贴身西装的容浔站在祭坛的下方,阳光透过圆形的花窗射进教堂,把祭坛下方容浔的身影延展得更加颀长。祭坛中央站着外籍的牧师,经验老道的他待到场的宾客基本上安静下来后,抬手示意身后的助手婚礼开始。助手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在国外被称为Altar boy,他会意后转身下去,不一会儿,管风琴便奏出了庄严的乐声。大概过了两分钟,一个慈眉善目、头发花白的老人便牵着身穿白色及地连衣裙的莺哥走了礼堂。随后光线变暗,礼堂的大木门被悄然合上。
        即使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大家紧张却又无计可施,可是八卦之魂依旧不死。
        “这是什么曲子,听着像是管乐器,但怎么又有交响乐的感觉?”君玮不禁问。
        什么曲子和什么乐器这应该是两个问题吧,君拂作为一个精通音律的人自然听得出那时管风琴,但毕竟是西洋音乐,她只是隐隐地知道这是巴赫的曲子,“好像是叫《醒来吧》。”君拂说完,不由得想,谁选的曲子啊,这么应景。
        不料一旁的百里缙突然插嘴,“不是645,是659,中文名称是《万国的救世主来了》”
        四人不禁已经,尤其是好基友君玮。
        “你们不要这么惊讶好不好,我除了研究中草药,还很喜欢听这类型的音乐。”百里小哥陶醉在其他人的惊讶之情中。
        君玮摇摇头,“我们其实只是感叹原来你找不到女朋友是有原因的。”
        此言一出,四人又瞬间冷场了。
        洪亮,柔和而肃穆,在座大部分人第一次听管风琴的演奏就是这样的感觉。不需要专人去让人安静,在哥特式的教堂里面,午后的阳光照射这彩色的玻璃,让玻璃上的圣经故事人物自然而言地披上了七彩的圣光。随着线条修长笔直的束柱一直往上看,那是迂回高耸的穹顶,伴着圣洁的管风琴乐声,一种超凡入圣的升华油然而生。穹顶上也绘着彩色的壁画,虽然远远比不上西斯廷教堂里米开朗琪罗的杰作,但题材更贴合生活,更贴合今天的主题。穹顶画上绘着一男一女,男子双手提着水,深情款款看向女方,绵羊像云朵一样围绕着他们,你仿佛听到雅各说出那句质朴的情话:为了拉结,我愿意为你工作七年。
        乐曲演奏完之后,莺哥恰好来到祭坛前。牧师没有马上开始主持婚礼,而是念了一段创世纪里面的内容:
        拉班对雅各说:“你虽是我的骨肉,岂可白白地服侍我?请告诉我,你要什么工价?”拉班有两个女儿,大的名叫利亚,小的名叫拉结。雅各爱拉结,就说:“我愿为你小女儿拉结服侍你七年。”雅各就为拉结服侍了七年,他因为深爱拉结,就看这七年如同七天。
        容浔心不在焉地听着,只恨迂腐的神父不能跳过这可有可无的一步。好不容易讲完圣经故事,终于进入正题:
        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颂扬”的扬字还没说完,木质的大门猛烈地被一下子推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声源——身后大门处,包括新郎新娘都忍不住回头看。容浔没有因为被外人进来而使婚礼中断感到不悦,相反,他嘴角出现了一个久违的意味深长的微笑——容垣,你最终不还是来了么。


        1648楼2017-08-11 23:15
        回复
          “容教授总算来了。”虽然觉得他肯定会来,但在亲眼看到他来了之后,君拂才放下心。
          “这是要抢亲的样子?”
          “但感觉看上去不像耶。”
          “哪里不像?”
          “有人单枪匹马地抢亲的吗?”
          “拜托!抢亲不打算单枪匹马的吗?”
          “如果真的要抢亲我可以帮忙。”
          君玮和百里缙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直到宋凝冷静地说:“我也感觉不像,那问题是容教授这个时候来要做什么呢?”
          容浔上前了几步,摆出一副热烈欢迎的样子:“叔叔终于想清楚了吧?来得正好,我和月娘马上就要宣誓结为夫妻了。”
          容垣也走上前去,在距离祭坛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住了,终于看到穿着纯白色长裙的莺哥,竟有近乡情怯之感。她的脸容有些憔悴,“抱歉”他脱口而出,好一会才说出来后半句话,“来晚了。”
          手捧着花球的莺哥此时正是心潮澎湃,终于在分别了这么多天以后再一次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她真想跑上去告诉他,她全都想起来了,她终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她好。可现在却是再往前行一步都不能,容浔侧身给她一个眼神,提醒了莺哥——锦雀的骨灰还在他手中。容浔之前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如果今天你不配合我把婚礼举行下去,你就永远都找不到锦雀了。”
          如此一来,莺哥只得对容垣保持木然的态度,容垣自然以为她尚未记起种种往事。她的心中备受煎熬,不听容浔的指示,妹妹便会尸骨无全;可听从容浔的指示,在容垣的面前宣誓成为他人的妻子,这也是她所不能忍受的。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总是要面对这样的两难抉择?
          容浔对莺哥的表现相当满意,他的笑意更浓,作出一副恭顺的模样邀请容垣就坐观礼。达官显贵不来观礼并不重要,只要新闻媒体到场就胜过千千万万的警卫。容垣极其爱惜自己声誉,不会做出什么可以指责的事情,让人挑不出错处,自然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但如今,作为一个男人,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其他人的妻子。但诸多媒体新闻人在现场,按照他们的理解,如果容垣在婚礼上作出任何阻止的举动,那就成了叔叔恃强凌弱抢夺侄儿妻子的有违人伦的丑闻。当然,爱惜羽毛的容垣还可以选择一个低调的解决方法,签署股份和财产转让权的合同,这样他就会终止和莺哥的婚礼。容浔就想看看,他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想到月娘曾说容垣曾经为救她而不顾性命,答案其实已经了然于胸,只是叔叔啊,倘若没有江山,哪里还能够拥有什么美人?


          1649楼2017-08-11 23:49
          回复
            啊啊啊😱刚刚下班回家,看到佛山公共频道在播放《华胥引绝爱之城》,看到宋凝和沈岸成亲那一集


            来自iPhone客户端1668楼2018-12-28 18:05
            回复
              大家好,我回来了
              刚刚下班看了一会儿华胥引,感觉又回来了
              等我今晚完成好研究生的作业,我就过来填坑,争取1月1完结,给大家一份2019的新年礼物


              1671楼2018-12-29 18:35
              回复
                If you want something very badly, set it free. If it comes back to you, it’s yours forever. If it doesn’t, it was never yours to begin with.
                如果你非常想要什么,那就放开它。
                如果它回到你身边,它就是你的。
                如果它走了,它从来都不属于你。
                ——《桃色交易》
                想到此处,容浔不由得忘却了事业上的危机,饶有兴致地想要看看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毕竟自己现在正处于无论如何都不会输的地步,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古人诚不余欺啊。
                到场观礼的宾客们,均已纷纷落座,只有少数例如君拂和君玮等人,即使坐下了也心有不甘地仰着脖子看向现场的焦点,生怕错过了什么。
                主持结婚仪式的神父开口请新郎新娘走到祭坛前,容浔大步流星的往回走过去,经过莺哥跟前时,伸出手来,一把拉起她拿着花束的手腕。莺哥一愣,显得不情不愿,却禁不住他的拉扯,只能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
                容垣见此景,不禁心底一沉,多日来的牵肠挂肚在这瞬间融为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莺哥,过来。”


                1672楼2018-12-29 18:36
                收起回复
                  “我的妻子去你那里,怕是不妥吧,容垣。”容浔听到这句话后,不但没有失望,反而笑得更加兴奋。即便容垣不签下转让股份的合同,他也依然有办法控制莺哥,而控制了莺哥,在这场战役之中便控制了制胜关键。
                  容垣听后,也不看他,只道:“她不是你的妻子。”
                  容浔本以为容垣的意思是莺哥现在还没和自己举行仪式,所以不算他的妻子,正打算开口道:她马上就是了。不料容垣不紧不慢地说,“却早已是我的妻子。”
                  莺哥的眼圈都红了,完全没有发觉在场的人早已一片哗然,手机和照相机的闪光灯也闪个不停。
                  “是么?”容浔笑道,接着看向莺哥,“月娘,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跟他走吧。”
                  事情自然没有这么简单,莺哥了解容浔,因而轻易地察觉到他嘴巴动了动,用唇语说了两个字——锦雀。如果今天你不配合我把婚礼举行下去,你就永远都找不到锦雀了。你好狠的心,莺哥在此刻恨极了容浔,却又被他拿住了七寸。
                  紧接着容浔又说:“我原想看看高深莫测的容垣在江山和美人之间,究竟会选择江山,抑或是美人。结果真是令人大失所望,容垣也不过是个选择江山的俗人。”看着多个摄像头对着自己,容浔的表演欲更盛,“在你和集团主席之间,他还是觉得主席的地位重要一些。你长得再美,也不如一沓股票值钱。”他似乎很无奈地摇摇头,对容垣说:“你也未免太贪心了,鱼与熊掌,向来是不可兼得的。”
                  容浔所说的很明显是为了挑拨离间,可惜最厉害的挑拨离间便是这种七分挑拨却又偏偏带有三分真实的离间。他说得对,容垣确实从来没有打算放弃这一切来换回莺哥。事情说到这个份上,容垣无论说什么都不过是无用的诡辩。


                  1674楼2018-12-29 22:49
                  回复
                    “没有了江山,用什么来守护心爱之人。”
                    追踪溯源,人们发现这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居然出自新娘子之口。只见她眼圈通红,却又目光坚定地说:“他没有错。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
                    是啊,没有金钱和地位的保驾护航,容垣和莺哥估计很快就会被容浔弄死了。大多数的男人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皆因爱上的姑娘再要强,也不过是个姑娘,总是希望免她受惊受苦,要亲眼看着她衣食丰足快乐无忧才安心。
                    容垣讶然又感动,能够设身处地的为他说出这番话,那就说明无论莺哥记不记得前事,她都是深爱着他的。猛然想到自己虽然时时事事想为莺哥着想,却鲜少从她的角度去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甚至剥夺了她做选择的权利,如此霸道的爱,真的是爱吗?他给予的又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他想起给曦和读《坎特伯雷故事集》,里面有一个巴斯妇人讲的故事:亚瑟王手下的一位骑士为救亚瑟王向一位奇丑无比的女巫求助。女巫答应帮助骑士,但是事成后英俊的骑士必须娶她为妻。尽管所有人都说骑士和女巫不般配,可骑士还是信守承诺娶女巫为妻。新婚之夜,骑士回到房中见到一位美貌的女子。美女说自己被另一个女巫诅咒,每天只能有一半时间恢复真是的样子,另一半时间则要变成丑陋的女巫,但是骑士可以决定她白天还是晚上变成美女的样子。骑士思索了一会说:夫人,你自己做决定吧,只要你喜欢。美女听后,热泪盈眶,说道:我选择白天和黑夜都是现在这个样子。因为骑士给了她难得的尊重,所以诅咒得以解除,结局皆大欢喜。
                    他脑海中突然又闪现出一段男女之间的对话。
                    你可知道,君王之爱是什么?
                    雨露均撒,泽被苍生。
                    我和他们不一样。


                    1677楼2019-01-01 12:36
                    回复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和他们不一样?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么?现在看来,又有什么不一样。对自我的质问一个接一个,容垣的头脑一片混乱。诸多疑问一并爆发、碰撞,脑袋霎时一片轰鸣,继而是一片空白,万籁俱寂,仿佛宇宙大爆炸后万物皆化为一奇点。
                      “莺哥,我从未骗过你。但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地步,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容垣顿了顿,似乎有些哽咽,“不该替你做决定,把以为最好的强加给你,其实那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罢了。今天,来到这里,你会不会跟我走,我并没有胜算。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决定权在你手中,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尊重、支持的。”
                      不像那些踌躇满志的抢亲者,容垣此行是孤注一掷的。他只知道自己今天必修到场,却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莺哥对过往的事情到底知道了几分,更不知道遍体鳞伤的她还愿不愿意再次相信他。知道方才她为他的辩解,他看到了莺哥对她的理解,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平等与尊重,这反复被人传颂却又难以真正做到的普世价值。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一直在旁边吃瓜的君拂一行人被惊呆了,没想到容垣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一来估计容教授多年努力在昊城立下的人设要崩了。”
                      君玮接过话头:“人设崩塌在最近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他起码没有说诺贝尔数学奖。”
                      “也没有随便发表名著读后感。”百里缙补充道。
                      “倒是昊城的记者有的忙了。”宋凝道,“这么劲爆的猛料,够他们报道个三天三夜了。”
                      没想到高冷的卿酒酒也开口了,她白了一眼那些停不下来的闪光灯,“忙是够忙的,不过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毕竟,混乱是一把梯子啊。”苏誉见怪不怪。
                      (Chaos is a ladder.冰火彩蛋)


                      1679楼2019-01-01 14:07
                      回复
                        “我们走吧,莺哥。”容垣伸出左手,拉过莺哥的右手。莺哥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抬头认真地看着容垣,说:“容垣,你这次再也不能放开我的手了。”
                        “不会再放开了,这辈子都不放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是如此这般吧。
                        “你们就这样走了?就这样走了。”容浔沉浸在悲痛和挫败中,竟突然大笑了起来,“容垣,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吗?在你把原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一样接一样地夺走之后,就这样一走了之?”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便把……”
                        “笑话!”容浔打断了容垣,他不想听他的辩解,他哪里知道自己这些年经历过什么。他最恨的就是容垣那副永远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样子,那是他曾经有过却又失去了的,那是多年养尊处优、运筹帷幄才能造就的。容浔不是不能做到,他本也和容垣一样可以成为这样的人,可是生活的磨难让他永远失去了这个可能。“你哪里知道我的不甘?从小你就自命不凡,事事要压我一头!我父亲被逐出家族后,你便全盘接收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回头想博个好名声就给我点施舍。我才不需要你的居高临下的施舍!我哪里比不上你?你不过就是比我要好运气而已。如果我们的位置调换一下的话,我一定会做得比你好一百倍,好一千倍。又怎么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容垣讶然,他自知容浔对他有很深的误会,却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大的不甘,“如果你还是要把一切归结为运气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容浔自顾自地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这倒不是因为他没有听明白容垣的话,而是容垣的态度刺激了他——那种毫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的我行我素的态度,他非常讨厌,因为这是一种他心底渴望,却又到达不了的境界。“你不知道你是怎么样毁掉我的人生的。我恨不得杀了你,将你千刀万剐!不,这还不够,杀你一次还不够,每天夜里在梦中我还要再杀你一次,杀你一万次……”
                        “你疯了。”莺哥看着陷入疯狂的容浔到。
                        “我没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
                        “既然这么恨我,怎么不早说?”如果早点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同室操戈的地步了。
                        容浔仿佛听到容垣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早点说?早点告诉你的话,你会把你抢走的东西还给我吗?你会把月娘还给我吗?收起你那胜利者的说教吧。”
                        事到如今容浔还觉得这是一场必须分个胜负的零和游戏——不做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中间地带。
                        “锦雀姐姐死了,莺哥姐姐这么痛苦,容教授也不好过,在你看来这难道只是一场游戏吗?”君拂忍不住问。
                        “大家都是游戏里的玩家,何必故作清高,对吧,苏誉?”容浔没有理会君拂,反而把慕言也拖了出来。
                        “也是”突然被cue到,慕言倒也没有慌,“只不过,我和你叔叔从来都不会让心爱之人充当棋子,或是赌注。所以,容浔,不要把我们看着同一类人,我们不一样。”
                        拿心爱之人冒险未免儿戏!慕言的话让莺哥回忆起了与容垣甜蜜的过往,那是容垣彻底打动她的话,充当了这么多年的工具,她第一次有被人放在手心中爱惜的感觉。她拉住容垣的手握得更加紧。
                        容垣垂眼看了看他俩紧握在一起的手,又看向疯疯癫癫的容浔,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恼容浔,“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不过,容浔,我从来没有觉得哪一样东西是本该属于我的。世上种种,本来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哪有什么本来应该是谁的呢?不过,你错得最离谱的是你始终不明白:莺哥,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物件,谁也不能拿她来做交易。”


                        1681楼2019-01-01 22:44
                        收起回复
                          很久没来更新了,今年7月我刚刚当了妈妈,最近在休产假。终于忍不住把这个故事重新拾起来,为了给自己动力,我在 话本小说 这个网站和APP上重新连载一次,一边重新看一次,一边把之前不如我意的地方再修改。如果大家还记得这篇同人文,可以去支持一下。目前,小说取名为《十三月圆》。爱你们


                          来自iPhone客户端1690楼2020-10-06 21:29
                          收起回复
                            容垣垂眼看了看他俩紧握在一起的手,又看向疯疯癫癫的容浔,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恼容浔,“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不过,容浔,我从来没有觉得哪一样东西是本该属于我的。世上种种,本来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哪有什么本来应该是谁的呢?不过,你错得最离谱的是你始终不明白:莺哥,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物件,谁也不能拿她来做交易。”
                            “哈哈哈”容浔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居然突然狂笑了起来,“这世上就没什么东西是不能交易的!浮士德连灵魂都可以出卖。不能交易不过是说得好听,无非是没有交换的价值,又或者没用遇到合适的价格罢了!”他先是看向苏誉,继而盯着容垣,“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判我?就凭你们!容垣、苏誉,你们就比我高尚吗?你们只是比我走运罢了。你们一出生就站在那高高的位置上,高得旁人穷尽一辈子也不一定够得上,自然不需要出卖什么。可我呢?我不比你们差啊!我甚至和你出生在同一起跑线上!可最后呢?最后为什么偏偏是你,得到了一切?而我却要不断付出、不断地放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差了?你姓容,我也姓容!所以,我恨你!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也会像你一样顺风顺水,我也可以像今天的你一样,站在道德的高峰上俯视你!”
                            “原来你的内心,一直这么痛苦。而我,竟一直不知道。”容垣此时反而比刚才更加平静了,也许是莺哥回到他身边让他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和容浔说话时甚至带着悲悯。
                            “收起你的伪善吧,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可怜!”他看向莺哥,“月娘,你信不信,只要遇到合适的价格,只要价格足够高,他也会像我一样的。”
                            莺哥没有搭理容浔的挑拨离间:“应该收起伪善的,是你!我都想起来了,那日,只要你走过去拉住她,锦雀就不会跳下去!她这么爱你,怎么会拉着你去死!你心里其实也是清楚的,只是你信不过她,你信不过任何人,你不敢赌,所以你输了!而我清楚地记得,当初车祸发生时,是容垣,是他不顾一切地保护我,那怕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也要让那辆失控的大货车不要正正装上我!可你呢?除了满嘴说爱我,还为我做过什么?我最后再说一次,我叫莺哥,不是你的月娘。”他们道不同,和他这样的疯子说下去,毫无益处。
                            “不!不!不!你是我的,你是月娘,你不知道你在我的心里有多重要。你听我说……”他已濒临崩溃,急切地想抓住身边他所能够得着的一切。
                            “容浔,你给我听着!”莺哥闪身躲开他的手,“我感念你救了我的命,救了我一家。这个恩,我不会忘记。可从你我恩断义绝那时起,一切就都结束了,你我之间再无可能。说到心里面有谁的话,曾经有个女孩把你放在了心尖尖上,爱你爱的背叛了她的姐姐,她唯一的亲人。可你呢?你终究是辜负了她!害的她伤心欲绝,害得她丢了性命!她生前被你辜负,死后还有被你作为把柄去要挟!那个傻姑娘叫锦雀!如果你还记着她,如果你还念着她一丝好,拜托你做个人吧,让她回到家人身边,让她入土为安,让她安息!”
                            “锦雀……锦雀……”容浔喃喃道,表情既迷茫又似是痛苦,仿佛被迫着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事情,“是我,是我负了她”,他苦笑了两声,继续说:“我说不是故意的,月娘,我不想辜负锦雀,我们不想辜负你们,你相信吗?”
                            “事到如今,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区别。”莺哥说着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容浔见状,苦笑着后退了两步,“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怎么舍得伤害你。我也从没想过伤害锦雀,只是天意弄人。”他又退后了几步,慢慢走到婚礼的祭坛前,“天意弄人,成王败寇我也不得不认了。”说着,他抬手,似乎是那衣袖擦了擦嘴角,“我只是不甘心,可我就算死也不会求你,我只是不甘心,我只是不甘心……”随着一句句不甘心此起彼伏地传出,容浔的精神状态越发不稳定,身旁的人都不断远离他,祭坛上已空无一人。猛地,容浔一把拿起祭坛上放着的巨大的金属十字架摆件,一手拿起放在傍边的用于交换戒指仪式的鸽子蛋钻石婚戒,握着十字架用力地敲击戒指上的钻石,一连好几下,一边敲打,一边诉说着他的不甘。
                            婚礼现场鸦雀无声。突然,他停下了手,抬头,举起手中的钻戒,阴恻恻地笑着,对祭坛下的人说:“月娘,锦雀就在这里。你过来拿啊!”
                            其余的众人不寒而栗,即便是反应弧特别长的百里缙也明白了过来,容浔这是把锦雀的骨灰做成了结婚上送给莺哥的钻戒。君拂和宋凝则忍不住异口同声地骂道:“死变态!”
                            容垣反应算是最快的了,看到还愣着的莺哥,他马上吩咐身边的人,“快上去抓住他!”说罢,他扶着莺哥双肩,带着她往后走去。
                            看着身后的人冲上去祭坛,苏誉不知是对君拂说还是对容垣说,“容浔此人极其自负,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失败。他,没有后招了。”
                            君拂想了想,在莫氏硬度表上名列第一的钻石他容浔都想拿个金属摆件把它敲碎,这么违反常识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看来的确没有后招了。
                            “法律自会给他应有的制裁,我们走吧。”容垣对莺哥说。
                            正当他们打算离开时,被众人制止但依然挣扎着不肯服软的容浔吼道:“道德审判不了我,法律也制裁不了我,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容浔疯狂的笑声,一丝苦杏仁的味道在空气中传来。
                            百里缙的声音大声响起:“大家小心!是氰化物!”


                            1698楼2022-07-16 15:42
                            回复
                              最终章:最后的结局 The end of the end
                              “传说,郑景侯薨于东山后,天降一场红莲业火,把东山行宫的一切烧得一干二净。自此,无论后人如何努力栽种或培育,东山上再也长不出红樱。”
                              听着导游这样介绍这个景点,旅行团里的一个男青年忍不住对身边的女朋友说,“每个景点都要编个这样那样的传说搞点噱头。”
                              “你就不能想得浪漫有点啊!”女朋友嗔道。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我们要实事求是啊!”
                              一旁的团友可能有人在心里吐槽:为什么这样的直男都有女朋友?!
                              这时,导游接着说:“这位团友此言差矣啊!这并不只是传说。五年前,九州大学容垣教授已经发现了景侯陵,这是不仅是一个震惊学界的发现,连新闻联播都跟踪报道了好几次呢。”
                              “啊,这……”男青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显得自己没有那么孤陋寡闻。没想到导游压根不打算跟他缓冲的机会,马上来个double kill,“去年年初,容教授根据史料,在东山国家森林公园发现了当年东山行宫的遗址。”
                              话音未落,其他团友就沸腾起来了。
                              “What!?我就报个一天团都能遇上名胜古迹啊!”
                              “说起大新闻,我倒是想起几年前不是有个姓容的企业家因为生意失败,在婚礼上服用氰化钾自杀吗?”
                              “啊,就是那个割了无数散户韭菜集资的那个企业家吗?我知道他,说来也命大啊,他没死透,居然就回来了。”
                              “什么,这都能就回来啊?!”
                              “对啊,好像说现场有化学和医学那方面的专家,及时解了毒,保住了一条命。不过恶人自有天修,命保住了,因为大脑缺氧,后遗症让他疯疯癫癫的,现在在昊城疯人院住着呢。”
                              “这又是真的假的啊?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当然知道,我大姨的邻居的小舅子的女儿就在那当护士呢,千真万确。他全副身家都被法院拍卖拿来还债了,勉勉强强还上了,不然仇家还不到整死他。现在,每年医药费都是他叔叔帮他付的。”
                              或许,法律暂时不能审判他,道德也不能审判毫无道德可言之人。但冥冥中一切自有天定,一世自诩聪明的容浔,在失智疯癫中了此残生,也许这对他而言,才是最大的惩罚罢。
                              导游在解散前大声喊道:“不过因为新冠疫情,发掘工作延迟至今,所以今天我们看不到行宫遗址的啦,过几年再来吧。”在众人一片失望的嘘声中,导游提醒道:“挖掘现场是完全封闭,我们等会解散的时候要注意不能进入封闭区域啊。集中时间是……”
                              “曦和望舒不见了!”莺哥拉着容垣焦急地说。
                              “曦和在帐篷里,看着上睡着了。”容垣拉起莺哥的手,柔声地安慰她。
                              “那就好。”莺哥松了口气,“可是,望舒还没见到人影!”
                              容垣伸手只想不远处的樱花树林,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在一株樱花树下仔细地观察着什么。“看,望舒在那。方才我带她过去那边玩了。”
                              “吓死我了!”莺哥责怪地瞟了容垣一眼,“你也不和我说一声。”
                              容垣看了生气中的莺哥一眼,想笑又不敢笑得太过分,轻轻地笑了一声,连忙告饶道:“好了,夫人,是我的疏忽。你别生气。”
                              听他这样说,莺哥的气自然消了,只是嘴上不饶人,“你呀!都多大的人啦!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容垣笑着从背后抱着她,说:“可不是嘛,自从夫人嫁给我之后,我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年轻了。”
                              想起在学生论文中,但凡那个关键概念解释不清楚,都要被他批评一番,没想到他自己玩起偷换概念这一套来却如此有模有样,忍不住想要抬手打他一下,无奈容垣抱得太紧,让她无从下手。莺哥只得嗔道:“两个月不见你,特意带着女儿们来看望你,你却总惹我生气!”
                              “惹你生气,我可舍不得啊。”只是太想你了,忍不住没话找话的和你多少两句,毕竟挖掘现场人太多了,刚才都没机会说上什么。“走,去叫上望舒,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了,我们一家提前下班。”
                              莺哥点点头,任由容垣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往望舒的方向走去。山上的白樱开得正灿烂,树上地下尽是樱花。二人来到望舒附近时,望舒正爬上了一株较矮的樱树上,看到爸爸妈妈,她赶紧从树上滑下来,这一系列动作,使得樱树摇摇晃晃地抖落了一大片樱花,犹如飘雪。在这场短暂的樱花雨中,容垣与莺哥牵着手,四目相对,似是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再细看,眼中只有彼此,刹那仿似永恒。
                              良久,莺哥摸了摸自己微红的脸颊,低头对望舒道:“不是说了,自己一个的时候不能爬树吗?”
                              谁知望舒竟然问:“妈咪,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容垣在一旁笑了,但没有说什么。莺哥看了他一眼,又看着望舒,“你先回答妈咪的问题。”
                              望舒下意识地看向爸爸求救,“因为我想看清楚那朵花啊。”说着她伸出浑圆的小手指,指着头顶的樱花树说,“Daddy,你看,树上开了一簇红色的花。”
                              莺哥和容垣顺着望舒的手,抬头望去,那株樱树最高的树枝上,果然开出了一簇如火般鲜红的樱花。
                              (全文完)


                              1699楼2022-07-16 16:5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