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淮河中下游与洪泽湖的淤垫日甚一日。“漕事孔亟而河决频仍,先后诸河臣实不能不受其咎”〔40〕。因而,不惟督臣不愿兼管河务,南河总督之职也由“抢手”变为“烫手”。身处深宫的嘉庆也感受到这种变化,感慨道:“河工敝坏已极,正当办理棘手之时,人人视为畏途。”〔41〕嘉庆十五年(1810),任命浙江巡抚蒋攸铦为南河总督,然而蒋先是以“未谙河工”为由,婉转推辞。未获批准,再次题请。嘉庆只好代之以河东总督陈凤翔。〔42〕即便走马上任的河督也不再奢存“河务大治”的宏愿,惟求不漫决、不阻漕。然而,这一小小目标也很难达到。面对河务的日益糜烂,河臣六神无主,往往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嘉庆九年(1804)皇帝对姜晟等人的斥责栩栩如生地描绘了河臣这种神态:“数日来,姜晟等竟亦一筹莫展,茫无把握,不过株守河干,坐待水落。”〔43〕
面对河务的敝坏和河督的无能,一些有责任感的两江总督挺身而出,指点河务。如百龄出任两江总督后,“筹办河工,悉心经理,不避嫌怨”。〔44〕“河、漕诸帅专拱手受成”〔45〕。两江总督松筠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先是于嘉庆十五年(1810)正月奏请引沁入卫济运。〔46〕十一月,又向嘉庆密报河督吴璥、徐端等有虚报工程费用的嫌疑,并自请降调为总河,以便查核。〔47〕在人人视河务为畏途之际,身任两江总督的松筠反倒锐意自任,这让嘉庆深为感动,不久谕令松筠兼任南河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