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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气氛蔓延着整个连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道上洋溢着温暖的气息。往常彦哥一早便会来我这儿和我一起过，但自从知道他做了生意以后，来的也便少了。傍晚，街道上基本是没有多少人了，看这样子彦哥也不会来了，家家户户吃着团圆饭，欢声笑语阵阵传入耳中。环视着四周，若是这时说有鬼，我也是信的。寂静的屋子里，只有风吹打着窗子的声音。苦笑一声，索性锁了门，去了附近的小酒馆。
生于腊月的自己，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庆生过了，酒馆老板也是独自一人，看他忙前忙后的，自己也没有理他。酒入喉时是温暖的，可内心的空洞寂寥与孤独，却是如何也弥补不了的。这是自己自七岁之后的第十一个春节，也是自己第十一个把自己喝的烂醉的春节。酒肆老板似是看不下去了，过来劝我，姑娘家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家人是要担心的。嗤，家人？我并没有理会老板，继续将自己喝的烂醉。老板叹了口气，在我耳边叨叨，末了，方才说一句，那不然，打个电话吧？
打电话？是要打给我那阴间的奶娘跟母亲吗？还是打给那个狠心丢下我们的父亲？打电话啊，打给谁呢？下意识地拨了一组号码，不知道说了什么，便回到了酒桌上，哈哈笑着对老板说道
：我都不知道待会来的是人是鬼。

：你是谁？
远远地听见有人在说话，声音还颇为熟悉，好像是…那个小霸王？不可能不可能，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可睁眼一看，这面容分明就是他，这可真真是奇怪的。扯住了他的袖子，忍不住笑着，笑声里带着不知名的情绪，像是想到了什么，方才开口
：啊我知道了，原来是白意卿，我的…主人。可是为什么连醉了都能看到你。不对，你应该是在家才对，团圆，对，团圆。
说完放开他，却跌倒在地上，不停地笑，笑着笑着，不知为何湿润了眼眶，像是要努力地发泄，伸手胡乱地擦着脸。
：今天好像，跟不了你了呢。

（费劲把人扛起来，往弄堂里去，挨家挨户指给她问。）
是不是这家？这家呢？还是这家？
（不理会她的胡说八道，兀自叹一口气边走边道。）
喂，说话啊，到底是哪一家，你要是再不说，就不管你了，随便一丢，冻死你。
（手臂一用力把人又往上托了托，嫌弃看一眼。）
你就不能平时少吃点儿....

：你不会的。
咯咯笑着说道，不知道是对他太信任还是什么，直觉他不会就这样丢下自己不管。双手紧了紧，他的背好舒服，这若是放在平时，定是不会这般放松的，然而今天，自己只想放纵一回。大概是知道背着自己的是他，虽然经常欺负自己，但他还是很可靠的。
：我没有家，呵呵…因为，我就是家。
不知道胡言乱语了什么，抬眸便对上他嫌弃的眼神，怔楞了一番，竟是孩子气般咯咯笑着，伸手捏着他的脸道
：我哪有吃很多，是我的手艺太好了，我自己都忍不住了。

哦？是吗。那..你也藏得够深的，明天起给我来和利做厨子。
（黑灯瞎火走了一条又一条，终于感觉到疲惫。大过年的这算哪一出？烦闷的大步走着，想抽烟但这丫头压着口袋死活掏不出来。只能认栽，除了弄堂往西边走，我记得有家饭店，对，饭店。这么想着加快了脚步，好在过年没什么人入住，要是平时，这个时间早就爆满 了。侧首看看她，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睡。）
哎我告诉你，以后别再让我知道你喝成这样，不然我再也不会来找你，更不会..干这劳命的活儿。

：嗯，不会的，每年…每年我只准自己放纵这么一次。若是我后年再如此，你再来背我好了。
说着搂的更紧了些，他的后背很宽，很结实，很…温暖。是自己从未尝试过的温暖。
：嗯？厨子？为什么？你不会做菜吗？
此时自己的脑袋里只能想到这个可能，闭着眼歇息着，唇角却是扬起的，呵呵地笑着。自己的酒品很好，不会大吵大闹，顶多只是说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比如埋藏着的心事，比如啰啰嗦嗦的一大堆。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我只知道背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似乎总在我尴尬窘迫的时候遇到他。
：白意卿，为什么你会来，其实你可以不管我的。

我哪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可能我是太善良了。尤其是，对你这种人。
（她问的问题也问住了我自己，我为什么要来？完全可以对她置之不理，这样一个人，只会浪费我的时间，而我，似乎无力拒绝。看她闭上眼，呼吸也平稳了，终究是没再说话，等她睡着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