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淡淡的霞光照耀着大地,预示着太阳将要升起。
军区大院,贺家
“啊,不要、不要、不……”只听床上的人梦呓着,冷汗布满了额头,然后便呼喊着坐了起来。“呼哧……呼哧……”一个三头身大小的小娃娃坐在床上喘着粗气。略微稳了稳神,小娃娃便起身走进了卫生间,他脚踩在板凳上打开了水龙头,张开小手捧了把水扑在脸上。
娃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恍惚,他到现在还有些接受不了。他是莫清,他是个十八岁的成人,他是个残废,他自杀了,可是他明明死了,却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贺孟轩。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一个健康的人。莫清不明白,他想,或许,这是补偿吧!补偿自己一个完整的人生。
那,从现在开始自己就不再是莫清了,只是贺孟轩!
贺孟轩洗漱完,下楼看到爷爷坐在餐桌前看报纸,已经六十七岁的贺连礼贺老爷子看起来很是精神,可能是由于当兵的原因,样子比实际年龄小几岁。
“小轩起床啦!”贺连礼看见贺孟轩便放下了手中的报纸问道。“嗯,早上好,爷爷。”贺孟轩安静的走到桌边坐下,眉宇间还有着一丝别扭。贺老爷子看着安静的小孙子叹了口气,“小张,把早饭端上来吧!”“好的,首长。”一位四十来岁的妇女一边应着一边端着早餐走出来。
餐桌上爷孙俩安静的吃着早餐,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贺孟轩擦擦嘴,“爷爷我吃完了,先上楼了。”“嗯,去吧。”贺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油条,挥挥手。看着自家小孙子走上楼,贺老爷子也没有了食欲,“唉,小轩这孩子啊!”
贺老爷子和自己的夫人是家人介绍认识的,那个年代那有什么爱来爱去的,两人也就那么凑合着过,后来有了孩子,关系也就逐渐好了起来。两人一共孕育了两儿两女,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已经成家了,只有小女儿都快三十了还叫嚷着自己还小呢、没玩够呢,死活不肯结婚。
贺孟轩是贺老爷子二儿子贺军启的独生子,当年贺军启主动要求和白家联姻,贺老爷子本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只要不是家境相差太大,人品好的儿媳妇儿,他都可以接受,老大当年就是这样。可这老三平白无故的要求联姻,把贺老爷子弄了个糊涂,怎么也问不出原因,加上贺奶奶由于病重希望看到老三结婚,贺老爷子就没在仔细追究原因。结婚后,贺老爷子在发现老三媳妇白淑雅也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也就放下了心。可谁想到俩人之间没有一点感情,甚至跟陌生人一样,比自己和去世的老伴刚结婚时还差。想到自己的经历,便希望俩人要个孩子。最终在老三被调到西南军区的时候怀上了。
可等春节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夫妻二人之间的关系没有一丝改变,老爷子也没办法了,至少两人对孩子还是挺好的。可今年夏天回来了,他发觉小小的孩子不仅瘦了还怕见生人,连他这个爷爷都不喜欢了,一怒之下大骂了夫妻二人一顿,把小孙子留下来和自己住。谁知道这小孙子除了怕见生人外,乖巧懂事的不得了,自己起床,自己穿衣服,自己洗脸刷牙,自己吃饭……就是不爱说话,把他这个硬汉子的心啊,融化成了一摊水了,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他。
而贺孟轩上了楼,安静的坐在小桌子旁边,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不行,他要成长,现在太弱了。但是在真正成长之前,他必须克服自己的一个最大的缺点——怕见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