Ⅸ.
在地球,我的第一故乡,母亲还没死之前,我接受的是正统的omega教育,随母亲信仰东正教。
在阳光很好的午后,梧桐树的绿荫下,花园里的大理石小凳上,母亲会教我唱《圣母玛利亚》《喀秋莎》,或者给我一个“鹅妈妈童谣”。
那时omega的地位似乎发生了很大变化……对于alpha们而言。
然而对稀少的omega们来说,不过是由低贱的母狗被捧到了高贵的母猪的地位上——因生育而诞生,为孩子们和丈夫奉献自己的一切,最后作为母亲而死去。
……这真可怕。
然后在她的坟墓上,写上她丈夫,儿女的成就,可悲的是,关于这个人的只有寥寥数语。
仅此而已。
母亲是一个医生,为一个omega接过生。在此之前,这个omega已经为她的丈夫生了四个孩子。其中两个是alpha,为他的丈夫赢得了大量补贴。同样,生育也掏空了她的身体。那天下了大雪,根本没有办法送她到医院里去。
现在,女人像一条搁浅的蓝鲸一样躺在床上,我看见她急促地吸气,却迟迟没有空气被她吐出来。
母亲要求我转过身去唱圣母玛利亚,或者喀秋莎,之后她支起了女人浮肿的腿。
“Катюша
Расцветали яблони и груши,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好了,夫人,深呼吸〕母亲的声音。
“Поплыли туманы над рекой;
(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
(女性急促的喘息声)
〔艾琳娜夫人,你呼吸得太快了……放轻松。〕
“Выходила на берег Катюша,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安德鲁,我好痛。〕
〔你可以的,艾琳娜。〕
“На высокий берег, на крутой.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她的声音真难听。
“Выходила, песню заводила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
〔用力!〕
“Про степного, сизого орла,
(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
〔——不——啊——!〕
“Про того, которого любила,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
女人虚弱地悲吟着空气中的铁锈味越来越浓。
就看一眼……
“Про того, чьи письма берегла.
(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先生,艾琳娜的状态很不好〕母亲的声音。
男人沉默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怀念他们以前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