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君上看了不动峰城主的奏折之后,已经三天没有上早朝了。大臣们每日清晨都在宣政殿外等着,看着鱼肚白的天空一点点变亮,然后就有内侍通传,君上罢朝。
“白石今日上朝了吗?”不二这两日静养,外头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大石估计也是觉得再这么下去众判院那儿就要先发制人了。而且今日告诉他是三天没有,其实这消息应该已经滞后两三天了吧。
大石摇了摇头,接过不二手中的药碗,递上了准备好的蜜饯,见他摆摆手后又把蜜饯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派人告诉白石,我明日去看看他。”不二理了理盖在身上的薄毯,眯着眼睛,感觉像是睡着一样。
“是。公子歇息吧。”说完就端着药碗蜜饯除了房门。
大石还没走上两步,盘子中的蜜饯就一个不剩了。
抬头看看在屋梁上那颗红色的脑袋,摇摇晃晃,翘着的二郎腿,一派很悠闲的样子。
大石边走边说:“公子睡下了,你别吵着他。当心城主知道哦,菊丸。”
“知道了喵…”明显垂头丧气啊。
大石笑着摇了摇头,出了房。
第二日清晨。
不二是被人推醒的。他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没亮。屋里也没有烛光,他看不清在他眼前晃动的人是谁。
他印象中只有当初练功的时候才看见过这样的天空。其实那个时候早起也是为了陪伴那个谁,他们家是文官,父亲除了让他学些可以防身的功夫,也没有其他要求。
而他又是众人口中的“天才”,他有时候不需要很努力就能甩同辈人几条街。可现在,都过去了
“君上的马车已经候在外头一会了。”大石点上油灯,屋里顿时亮了不少。
不二揉揉肩膀,起身穿衣。
大石因为上次的事情,一定要让他穿上金丝软猬甲,其实没有那么多意外可以再发生了,不过关心则乱也没有办法。
大石看着他上了马车,忍不住叮嘱:“公子当心。”
不二点点头,“嗯。”
难怪大石会紧张,好像上次自己也是这么出了门,整整消失了一晚上,被菊丸接回来的时候,听他说是白着一张脸,整个人一点生气都没有。而大石看到自己身上的伤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不二猜他估计在想幸村城主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他总是希望可以给身边的人带来平安,让他们无忧无虑,可是做起来却很难呢。
马车在内宫门外停了下来,不二下了车,由宫人引导着走向朝政殿。
可在朝政殿等着自己的,不是白石,而是手冢国光。
不二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
白石那么久没上朝就是不想见人,虽说与自己交好但也没有到可以放弃底线的程度。而且大石那个妈妈桑的心,明知他郁结在心,又怎么可能告诉自己白石三日不上早朝这样严重的消息。府上的菊丸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就算大石拿城主压他,他要是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在自己这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又怎么可能等到大石来告诉自己。
其实,白石三日没上早朝是真的,只不过是召了心腹在朝政殿商议该怎么办而已。
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不二缓缓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手冢倒了杯茶递给他,“有没有兴趣陪我下盘棋?”
不二喝了茶,做了“手冢先请”的手势。
屋里静静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干净利落。期间还夹杂着一些对话。
“你这些年还好吗?”
“挺不错的。”
“当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
不二觉得,可以让那些觉得手冢冰山的人过来听听,这些年他究竟是怎么了才变成了如今自己眼前这样一个有点话唠的人?
等到他再落一子,局势已经很明显了,不二的白子势如破竹,将手冢的黑子杀得七零八落了。
手冢举着棋子的手垂了下来,“你那天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不二觉得自己还是离开比较好,他也这么做了。可是手冢越过棋盘抓住了自己的手。动作有些着急,棋子都有些散乱了。
不二挣了挣,发现那个冰山越抓越牢,也只有叹气说:“有点疼。”
果然,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风轻轻地吹着,宣政殿里白石和桥本明为了不动峰的事情争得面红耳赤,却依旧下了彻查此事的圣旨。他身后的谦也是他的一座稳稳的靠山。
远在千里之外的立海,幸村在凉亭里看着书,真田在庭院里舞剑。随着春天的落花一起,也别有风味。
坐在马车上从冰帝回青城的迹部大爷摇着折扇享受着自家关西狼的伺候。
而此时此刻,在朝政殿的两人,保持着拉着手的动作。
不二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低沉磁性。
“我记得我说我永远喜欢你。所以,我喜欢你,周助。不管是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那感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那样不真实。有感觉从很近的地方落入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那样虔诚。
手冢拉着他的手不放开,起身绕过棋盘,抱住眼前的人。
不二还处于震惊中,却依旧伸手回抱住了他,有些颤抖着说:“你可不能反悔了。”
“嗯。”
得君子一诺,今生来世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