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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我们十八岁
苏打水绵密的气泡噼噼啪啪地急速上升，夏小乔和高苏尧的嘴巴怎么也合不上。
“你们两个……”老高结结巴巴地，“真，真真在一起了？”
夏小乔更凶，话都说不出来，只顾着点头。
鹿晗和罗纳相视一眼，鹿晗极其自然地牵起了罗纳的手：“你说真的假的？”
“然后你还要出国？”小乔指着罗纳，“你俩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吧，你这会儿出什么国啊！”
“就是想出。”罗纳也懒得解释太多，旁边鹿晗也补充道，“我也同意了。”
“这一唱一和地是要恶心谁啊。”老高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明儿开学，你俩捅这种新闻，你看温老师怎么收拾你。”
“说不定没啥事儿呢……”鹿晗眉头一挑。
“嗯？”
他故作高深地点点头：“温老师会不会放过我，主要得看老魏了。”
高三下学期一开学，整个实验中学就承受了两重冲击。
鹿晗和罗纳终于在一起了。这件事两个人虽然低调得可以，可是纸毕竟包不住火，校里校外传了个遍，当然虽然还是各自来往交集不多，但是CP粉后援会们风言风语从来没停过，粉丝们连俩人以后孩子叫啥名都想好了，更甭提YY的平日那些甜蜜小日常了，假的传多了也就成了真的，据说最近食堂的销量直线下滑，都是因为大家吃多了这俩人的狗粮没胃口的关系。
第二重冲击嘛，大部分的人不感兴趣，可是高三一班和高三九班可要炸了锅了——温老师和魏老师俩人，居然在这个寒假约会了！约会了！约会了！
学生心中的脾气好性格好除了不帅哪哪都好的魏老师，和令人闻风丧胆看见她心情就糟糕的老妖婆温老师，无论怎么想画风都没法统一到一起去，这俩人绑在一起，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如果温老师被爱情滋润以后能够平和一点，自然对谁都是好事；就怕温老师这片枯土浇灌不成，反而同化了魏老师，那样日子就真的可怕了。
俩人约会的事情，自然一早就逃不过小旋风鹿晗的耳朵，所以那时鹿晗才坏笑着说，一切都看老魏的表现了。
罗纳对这一切是觉得无所谓的，反正她的父母一直很相信她自己的选择，至于温老师那边，如果真要追究起来，也确实没什么好追究的，她都要出国了，高考于她不过是一纸无用的成绩，根本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
而果然，温老师得知俩人在一起，罗纳又要出国以后，也只是语重心长地找她谈了一下午的话，再没刁难。
当然了，对于经常来门口找罗纳吃饭的鹿晗，她依然没什么好脸色。
这件事情里最开心的可能要数赵老师了，毕竟自己家的大外甥捡了这么优秀一个小姑娘进家门儿，怎么想都觉得是他家祖坟冒了青烟，以至于鹿晗爸妈知道这件事以后，也是她一直从中斡旋，他们才没有说什么。
学校内外，双方家庭，两个人在一起这件事的前路障碍算是扫平了，剩下就是看罗纳的考试成绩，和享受接下来为数不多的甜蜜时光了。
考试这件事，大家是从来不用担心的，罗纳虽然说起步晚了点，但是毕竟有几分天赋，人也认真，成绩算不得特别优异，不过目标的学校倒也都是囊中之物了。
直到拿到offer，大家的心才真正放回了肚子里。鹿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发现，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似乎只能倒数计算了。
虽然说高考对于罗纳也不是那样重要了，但是罗纳也不愿意自己的成绩一下子跌入谷底，加上鹿晗因为受到了罗纳的激励，也决意好好考试，所以两个人虽然经常约会，但是主旋律还是离不开学习两个字。
罗纳也挺惭愧的，觉得有点对不起鹿晗，自己这样做女朋友的话，似乎有点太失格了一点。
鹿晗却摇着头，挥着手里的中性笔：“我也想变好啊，如果这最后的机会我都把握不住，到时候我就更配不上你了，你好好做罗纳，我也变成更好的鹿晗。”
罗纳也只能笑，然后帮他讲解习题。
两个人在一起这件事，其实鹿妈妈是抱着怀疑态度的，虽然她没见过罗纳本人，但是本能觉得鹿晗现在谈恋爱还有些早，但是看着鹿晗一次又一次模拟考里微微上升的成绩，原本的疑虑也放下了，对罗纳也不是全然的否认了。
就这么一直到了四月份，这是除了高考以后撕卷子以外，整个高三最期待的事情。
成年礼。
这种东西每个学校都会办，毕竟人的十八岁只有一次，从可以不负责任的小孩成长成了一个要担负起未来的成年人，不是到了十八岁马上就可以，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但是对每个人来说，这都很重要。
每个学校对于所谓成年礼的对待也不太一样，有的当做没那么回事儿似的该咋地咋地，有的煞有介事的把整个年级拉出去在什么纪念碑下面庄严宣誓，实验中学嘛，历来校风自由，成年礼对于每个学生来说，都是一场狂欢。
没错，是每个。
4月18日仪式当天，是不需要上课的。这一天，高三的同学就是这个学校的王，他们可以做他们想做的事情，只要不太出格，没人会反对。女生披着头发烫着大卷化着妆，穿上心爱的小礼服裙，男生涂发蜡的也有，吹造型的也不少，一个一个都把这一天当做目前为止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从早上开始，穿着华服的学生们一个一个地进入校园，然后他们会发现，他们的课桌上早就已经放好了一份礼物。
礼物都是由高一高二的同学们送的，随机匹配，能收到谁送的什么都不一定，当然了，除了这份随机礼物以外，也有不少迷妹借机给暗恋的学长送礼物的，毕竟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而且很多人都会送，自己的心意如果再不传达出去，或许要遗憾终身。
鹿晗的位子上已经堆成了小山，桌子堆不下，连椅子上都是礼物和信件，甚至有不少女生放到了讲台上。
有三五个低年级女生拿着礼物跑上来，一起挤进高三一班的时候，彼此看彼此的眼神都充满了火花。
高苏尧来得早，一手拎着包看她们这幅剑拔弩张的样子感觉就觉得好笑。要说还是长得好看的人有好处，本来都是低年级的学妹给高三学长送礼物，到鹿晗这儿可厉害了，从他入学的那年4月18，就有一堆高二高三的学姐给他送礼物，所以对于鹿晗来说，能收礼物的所谓成年礼是不存在的，有那张脸在，礼物可是年年都收。
这种情况老高是见怪不怪了，可是这帮人明明都知道鹿晗在跟罗纳交往，还颠颠儿地跑来送礼物，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几个女生送完东西出来，扭头看到了门口看她们的高苏尧，都点头打了招呼。
“你们今年白费心思了。”他忍不住开口，“鹿哥估计就想看罗纳的礼物。”
“但我们也想把心意送到啊。诶高学长！”一个女生开口，“我等下想跟鹿晗学长拍照片，还希望学长帮我说几句话让鹿哥答应。”
老高一脸为难：“别介啊，这我说了可不算，人家有家有室的，能不能拍你们得直走问九班罗纳学姐。”
那怎么可能有戏嘛！
几个姑娘撅着嘴巴，力气都少了一半儿，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哟怎么了这是？老高你一水儿拒绝了五个妹子？”鹿晗从另一头远远看了这一幕，乐得直咧嘴，“够忠诚啊哥们儿，这我得跟夏小乔汇报汇报你的好儿。”
“拉倒吧，我是那块料吗？还不都你丫这张脸惹的祸。人家一会儿想跟你拍照片，你自己合计着办吧。”
“那可不行，我得为小耳朵守身如玉啊！女的不拍！”鹿晗大手一挥，说罢就往屋里走，“看看有啥好东西，等会让小耳朵自己来挑。”
“甭跟这儿借花献佛了成吗？你没给人家准备礼物？这么大日子。”
“备了啊，那能没有吗！”鹿晗撇嘴一笑，“我费脑子挺长时间，想买个不俗的，忒难了，最后还是落了个俗套。”
“什么东西？”
“去去去，关你什么事啊，自己摸摸兜儿，送小乔的东西可别丢了。”鹿晗拍拍他的肩膀，不让他再八卦，自己进了屋，然后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但凡能吃的就都拿出来给一班的同学分了。
也不是鹿晗不尊重人，只是他自己也吃不完太多东西，所以但凡有人送吃食，他都会问问人家能不能跟朋友分，一来二去，也就习惯成自然，迷妹们总会附张纸条，说让鹿晗和朋友分着吃。
他今儿没特别打扮，也就抓了抓头发，还是T恤大短裤，舒舒服服的阳光少年。其实他也想过穿西装的，但是听说小耳朵没有穿太正式的意思，也就换了随便的衣服，以免自己太显老。
罗纳说今天要去办些出国前的准备程序，会晚点到学校，他也就没急着找她，跟着满走廊乱窜地跟人聊天。
不转不知道，一转吓一跳，整个高三年级跟红毯发布会似的，不，比那个还复杂多了。有穿成晚礼服的，有cosplay的，还有各种写真风，猎奇风，光是看着都觉得冲击特强。
鹿晗不禁有点担心起罗纳来，她不会老实到，穿着校服来吧？
吴晴雅穿了个性感的礼服裙，看到了他，当即就从教室里追了出来，鹿晗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她，翻了个白眼也没理她。
“鹿哥！”她在后头喊。
“都说几百遍了，我跟你朋友都做不成。今儿说最后一次。”鹿晗撇下一句，回了教室。

早上开始就是乱七八糟的程序，班主任老师寄语啊，各科老师轮流讲话啊，交换礼物啊等等等等，这一系列忙完，已经快到中午了。今儿天气特好，老师们也不愿意多打扰孩子们的心情，连忙挥手放他们下楼去拍毕业照了。
若是以前的鹿晗，可能跟这个姑娘拍拍跟那个女孩照照，来者不拒，但是有了罗纳以后就守规矩得很，跟认识的人一个个地轮流拍完，就一头扎进了足球队。
他认识的人太多了，跟这个拍跟那个拍，跟朋友拍还得跟朋友的朋友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站在他旁边蹭个镜头，一溜儿下来已经有些疲惫了，跟足球队一一拍了合影以后，就累的摊在地上舔冰棍儿。
“嫂子啥时候过来啊？”董子健坐在他旁边问他。
“不知道，刚说还需要点时间耽误了。可能晚点来，吃不上午饭了。”
“喔，那可惜了，还想跟嫂子拍照片呢。”
“没事儿，回头我们球队单独出去拍。”鹿晗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坏笑着拍拍董子健的肩膀，“诶，我听别人说前两天街上碰见你牵了个妹子啊，还说特清纯，还是个笑眼儿。”
“啊。”说到这个董子健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都缘分，缘分。”
“连你都有对象了……”
“我怎么了鹿哥！？我怎么了，啊？你说明白！”董子健不乐意了。
鹿晗一笑想要带过，扭头看到操场上一堆人扎了堆。眯眼睛仔细看了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特大的布朗熊人偶，女孩子们都觉得可爱，争先恐后地想要跟它合照。
“够会抢风头的呀。”鹿晗翘了翘嘴角，“这人气快赶上我了。”
“这是高三的还是高一高二的啊？挺别出心裁啊。”
“肯定不是高三的，他们都想着怎么漂亮怎么来呢，他要是高三的得多想不开把自己塞那么个东西里头脸都不露啊。”
“也是啊。”董子健舔舔嘴唇，“诶，看着挺好玩儿的，咱们也去拍一张？”
“要去你去，我可不跟着凑那热闹。”鹿晗看到那扎成一堆的姑娘就脑瓜仁子疼，还是让布朗熊当主角吧，他就不去抢那个风头了，再说了，跟玩偶拍照那种事，得是女孩才喜欢的，他这种纯爷们儿？不存在的。
但不知道罗纳会不会喜欢啊……鹿晗觉得自己也是魔怔了，在一起之后，好像更是满脑子都是跟她有关的东西了。
不过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学校来啊？刚才还回他消息说人太多排队恐怕要很久才能办好事情，这么说，搞不好他得下午才能见到她了。
这么想着，余光却觉得好像有个什么巨大的阴影向自己笼罩而来。
**！鹿晗一扭头吓了一跳，布朗熊的大脑袋结结实实压在他的头顶上方，吓得他一下跳了起来：“干干干嘛？？？”
布朗熊没说话，艰难地用双手比划了一个照相机的样子。
“哟鹿哥，也是你的小粉丝吧？”董子健凑过来打趣儿，“来吧，那咱拍一张吧？上呀可妮兔！”
“你丫才可妮兔呢！”鹿晗白了董子健一眼，拍了拍屁股站在了布朗熊旁边，把手机递给董子健，“给哥拍好看点啊。”
“得嘞！”董子健咔嚓咔嚓多角度全方位拍了好几张，然后把手机还给鹿晗，鹿晗正疑惑着怎么才能把照片给这个布朗熊粉丝的时候，看到它已经准备走了，看它的动势鹿晗也没准备拦它，找了个树荫底下靠着歇着去了。
小耳朵什么时候来啊，他好没劲啊！
鹿晗以前一直是元气十足的小霸王，现在没了罗纳这个小太阳，他再厉害的太阳能电池也一下子就没电了。连今天食堂为了高三同学而特别准备的超级自助盛宴都没了兴趣，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拿着白瓷盘半天都没夹一口菜。
老高和小乔看他这幅样子也都乐意打击他，鹿晗一开始还嘴硬地不肯承认，但是久了久了也就不反驳了，只是低下头：“这种日子一辈子就一次啊，她怎么还不来啊。”
“出国更是一辈子就那么一次的事儿呢！鹿哥你有点耐心，又不是不来了。”
“对啊，下午的庆祝演出之前还有她的学生代表致辞的，再晚那个时候总来了的，罗纳你还不了解嘛，这种机会她怎么都不会错过的啊。”小乔也安慰道。
鹿晗还是觉得胸臆难平，嗯了一声也算应下。
实验中学是没有艺术节的，到了下午，学校礼堂会为高三年级准备一场专属于他们的文艺汇演。出节目的是高一高二，高三年级因为要准备高考因此只需要乖乖当观众就可以了，毕竟所有人都从高一高二升上来的，都有机会演节目也有机会看节目，所以说也公平。
在文艺汇演开始之前，通常都会走形式地由各种校领导讲话，除此之外，还会在高三年级选一名优秀的学生代表来发表致辞并且带领全体同学宣誓成年。一般这种学生都会选择品学兼优人际圈也比较广的，所以就算罗纳学习成绩再好，论理也是轮不到她的，但是随着罗纳一点点的改变已经提前拿到了国外的offer，今年的优秀学生代表，无一例外就是她。
汇演就要开始了，鹿晗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礼堂里闹呼呼的，他耳边是不是还能传来坐在附近的女生对他的指指点点，他觉得心烦极了，低头摸手机却也没在手机上看到她的消息。
她可要上台讲话的，可别是迟到了。鹿晗越想越着急，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正倚在椅背上说笑的老魏，也顾不上许多了，起来就往他那儿跑。说来也巧，底下坐着的刚好是温老师，这对教师情侣也是刚刚确定关系没多久，正在甜蜜期，老魏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惹得温老师笑意连连，但是看到鹿晗跑了过来，她一下子收了笑脸，又恢复了平时严肃的样子。魏老师顺着她目光一看是自己的“爱徒”，不由得咬了咬牙内心里憎恨了鹿晗三万八千遍。
“温老师。罗纳来了没有？”鹿晗也不避嫌了，反正也不是啥秘密了，开口就问。
“还没啊。”温老师回头看了看自己班级的座位，“来了会跟我打招呼的，还没跟我说她来了。”
“可是仪式不是马上就开始了么，会不会迟到啊她。”
“她午饭前给我打过电话，说事情基本办妥了正在赶过来，可能有点堵车吧。”温老师不以为意。
鹿晗觉得温老师的表现有点不负责任的反常，但也只当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没多想，焦急地又跑了回去。
为了迎接仪式，礼堂被布置一新，但是这都不是最亮眼的。要说那最扎眼的，观众席才可谓是精彩纷呈。本来大家就穿的千奇百怪的来上学，现在坐在都坐在观众席的座位里，一个一个争奇斗艳的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小乔窝在座椅里和老高吐槽前排那个妹子的发髻梳得太高挡了她的视线，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她也没往心里去。
突然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下了舞台上的光芒。
主持人宣布汇演开始，然后是冗长的既定环节。
在校长终于讲完了四张A4纸的演讲稿之后，主持人宣布，下面由高三优秀学生代表上台致辞并代表学生宣誓。
台下一片掌声，鹿晗却暗暗攥紧了拳头。
灯光又暗了下来，追光扫啊扫，终于对准了入口。
鹿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突然手机震了一下。
他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连忙低头。
罗纳的消息，只有四个字。
——我上台啦
他下意识地抬头，那片耀眼的追光下面向舞台中心走来的，那个一步一步迈着有些笨拙而坚硬的步伐走来的，那个站在讲台上深深鞠躬的，人，让他不由自主翘起嘴角，勾起笑容，然后，绽放笑颜。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那个布朗熊，非要跟他合照了。
它可不是他的迷妹，相反，他是她的粉丝才对。
你赢了，小耳朵。

罗纳穿着笨重的布朗熊衣服，已经热得汗流浃背，她隔着头套听到台下起哄而兴奋的声音，大家似乎都对他们的布朗熊代表充满了兴奋感。她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摘下头套，放在一边，站上讲台，拿起麦克风，脆生开口。
“大家好，我是学生代表，罗纳。”
整个高三，甚至整个实验中学，罗纳这个人，就算没见过也是听过的。就算不知道细节，关于她和校草鹿晗的爱恨情仇，甭管真的假的，多少人都听过N个版本，现在本尊就站在台上，不知道谁起了头儿，罗纳，罗纳地，有节奏地呼喊起来。
高苏尧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侧过头去跟鹿晗说：“我觉得比你拉风。”
“小霸王的称号让给她了。”鹿晗说这话，闪光的眼神，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罗纳的身影。
罗纳笑着接受了一小会儿洗礼，然后竖起了手指让礼堂安静了下来，然后，完美地做着致辞。
她提到了她进入这个学校的初衷，提到了在学校里度过的每一个平凡的日子，提到了对所有帮助过她的人的感谢，在最后，她说：“当然，我今天能够有资格有勇气站在这里，面向你们的时候还能微笑，都要感谢一个人。”
台下的人已经猜到了是谁，纷纷喊起他的名字来。
鹿晗捂住脸，却还从指缝中偷看台上的罗纳：“丫干嘛提我啊，怪臊的。”
哎哟我的妈，鹿晗害羞啦？老高腹诽。
罗纳笑得更加灿烂，点了点头：“是的，我能走出我自己的课桌，变成今天的我，都要感谢高三一班的鹿晗同学。感谢你打开了我心里的那个小盒子，让那个睡了十八年的罗纳，醒了过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在街上对我说，你想跟我做朋友。因为那天，终于有一个人开口主动跟我说，想跟我做朋友。毕业不是结束，而是我们的开始。”
只属于我和你的，开始。
鹿晗觉得活到现在他这种冲动的小脾气很可能做了很多错事，但是，认识他喜欢她追求她这件事，是他最庆幸的事情。
他站起身，在全场鹿晗罗纳的呼声中，跑下观众席，跑到了后台，在那里，他迎接到了刚刚下台的罗纳，也不顾她身上的衣服有多厚重，一把就抱住了她。
虽然衣服太厚让他有些环抱不过来，但是他还是不愿松手。
“本来想买礼物，可是想来想去，你什么都不缺，就送你一个承诺吧。”罗纳被他抱着，轻声在他耳边说，“见证人那么多，你应该放心了吧？”
“我被你摆了一道，但是特别开心。”
罗纳听他开心的语调也感觉甜滋滋的，目光绕了绕才发现他们两个环抱的半径两米内都没有人了，后台所有人都躲在那个结界圈外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仿佛靠近了就会被狗粮砸死一般。
“快放开我吧，他们都看呢。”
“不放，你这会儿觉得不好意思了，刚才在台上怎么那么能说啊。连我怎么追的你都快说出来了。我堂堂鹿晗，我不要面子的啊？”
“可是这件衣服真的太热了，你让我换了再说好不好？”
鹿晗这才看到她鬓角的碎发都已经湿透了，连忙放开了她：“好吧，你把衣服换了，我在外面等你。”
没过一会儿罗纳就换好衣服出来了，鹿晗走过来牵她的手，也不看什么文艺汇演了，径直就往外走：“这里太吵了，我们出去说话吧。”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鹿晗手掌蹭了蹭裤子：“你都送我礼物了，虽然挺另类的吧，但我也得回个礼。嗯……我想了好久要给你买什么，可是总觉得，不管买什么，你大概都会觉得有点俗气，包括我今天要送你的这个，很可能是俗气中的最俗气，但我就是特别想送你这个。”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头有一对戒指，样式很简单，但却很有质感。
“一般都是订婚或者结婚的时候才用戒指，现在是有点早，所以，我把我的给你，你把你的给我。”他把男生的那枚拿出来，又不知从哪变了条链子出来串好了递给她，“这样，我们彼此保管彼此的，等结婚的时候，就换回来。”
“嗯……”罗纳低头看着手里的戒指，一下子笑了，“虽然很俗，但我喜欢。”
鹿晗也笑了，头枕着手臂躺在草坪上。天空好蓝啊，一丝白云都看不到，这种天气在北京真是太难得了。
“十八岁真好。”他突然说。
“哪里好？”罗纳低头看他。
鹿晗转过眼来看她，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笑着，便成了一幅画。
十八岁真好。
因为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