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然奕新】《导演的控制》里王珞丹和曹保平谈及老段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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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保平谈折磨老段的戏场，也是老段访谈时经常提到的部分。

曹保平谈伊谷春与辛小丰角色互换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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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珞丹谈与老段的合作——
王珞丹：段奕宏是在没有接触过他之前，我身边的人就把他神话了！就觉得他演话剧啊，特别牛，包括上大学的时候，我同班的女生就特别崇拜他，觉得和他合作是怎么怎么样。其实在我身边已经耳濡目染听到他很多很厉害的传言。结果这次合作完，我发现和我接收到的信息……真的是一样的！他很朴实，他像一块姜——已经快到老了的姜，我不是说他的年龄，是说他的资历、他对表演的理解，姜还是老的辣！他有太多的东西给到了角色，甚至可以帮助我去赋予我的角色很多东西。平时虽然没有那么多跟他的对手戏，但只要他在，他就会提点我，邓超也会。“哎，那个地方怎么怎么会更好。”他们是跟你拧成一股劲在做一件事情——当然不会像上大学做小品那种，但是已经可以很接近那种程度，他们坐到监视器后面一定会告诉我，哪一条会更好、为什么好。我和段奕宏有很多场戏是没有走戏，直接来的，但出来真的是无缝拼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特别信任地把自己交给他，很难讲，可能他天然就给到你一种踏实感。包括我们两人在同一场戏的时候，他还告诉我调整自己的呼吸、调整自己的脚步，去融到这些群众里，这一点我还挺受益匪浅的！和他合作挺开心的，期待能和他再合作；这次还没有偷到太多东西，再偷点过来！
其实我在看邓超和段奕宏拍戏的时候，真是特别享受！导演说他俩的力量是融合在一起、戏搭到一块儿去了。拍完戏之后，我再碰到段类宏，遇到表演上的问题我都会问他“怎么样才能怎样怎样”，段奕宏会说：“你试着调整一下你的呼吸。”包括前两天我们在配音，碰到超哥我也会请教他关于表演的问题，他们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以前不是很了解他们，只是在专业方面很欣赏他们，仅仅是欣赏，但接触过后发现他们是爱表演、爱角色，把表演当成是那么重要的事情来做，我觉得对他们，已经不是单纯的欣赏而已了。

曹保平谈折磨老段的戏场，也是老段访谈时经常提到的部分——
曹保平：现在想起来那天，我确实能感受到老段的崩溃。我觉得整部戏相对于段奕宏个人而言，有两次我捕捉到了他不太对的地方。第一次是我们开拍的第一天，那场戏最后剪辑的时候再看，就感觉确实真的叫磨合！由于都是第一天拍，演员都不大能摸准状态，所以就觉得特别生涩费劲。而且不只是演员的问题，各方面都不太顺手、都不太娴熟，包括我和摄影。我们用了大量手提摄影的变焦，那是第一天开始用，其实我和他都在摸索的过程中，这里面当然有我俩勾通的问题，比如变的节奏和景别的大小。一看我们那天变焦的节奏和手感，就感觉罗攀也像新手似的，相较我们其他场而言，要生涩很多。所以那天拍得我极其崩溃，觉得每个镜头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节奏和味道，包括台词的语感。表演是这样的东西：上了道，一步对步步对，节奏气息就全都对；要是一开始不对，就哪儿都不对，哪儿都特勉强。所以那天基本上就是一个集体崩溃的过程，那不完全是表演难度的问题，是第一天拍，是因为配合的问题。
而另外就是下雨那场戏，那确实是一个考验！它本身具有复杂性，因为它是全戏的一个大起底，就像很多年前的《尼罗河惨案》，大侦探会在船上把之前发生的所有怪异的事都串起来给观众；老段那场戏对于《烈日灼心》而言也是一个大起底，是通过他缜密的逻辑思维和判断——甚至某种意义上是猜测，但他的猜测是基于之前的事实和推断，给予观众一个完整的链条。这其实需要的是一种冷静和高度紧张的思维判断，但是他在讲到他最欣赏的手下辛小丰的时候，这个人其实是你最亲的、最欣赏的一个手下，此刻已经离你而去、不在了，这种情感在这个戏里已经反复堆积，要到他压抑不住的临界点了；而他却根据之前的判断和推测发现了这个人的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人做这件事是有巨大的牺牲的，光是这个牺牲本身就是让他震惊的。也就是说这里面至少同时需要好几种复杂的情绪呈现在一起，你要有对事件的表征反应，假如那一刻发生在生活中，我们遇到这样的事，肯定会头皮，甚至全身发麻，因为你会被他的行为震惊，你的情感会被轰击；但是你这场戏的基础是在做一个推理和逻辑分析，这些东西叠加在一起，其实需要瞬间表演的转换。一半是在磕磕绊绊、很冷静的推理，一半在发愣想着对这个人的情感；你又不能让你的台词很流畅，因为是处于判断的过程，而同时你又不能真实成不流畅，你还是希望通过他的不流畅来向观众流畅地传达出你所有要说明的问题。所以众多的原因堆积在一起，我觉得那天对于老段来说有巨大的压力。我们花了大量的时间，一整天都在拍那场戏，因为那时候我们还没拍过所有前面的戏，但你必须把这个表演里面所有的层面都要求到，对于老段而言他那个阶段肯定是还没达到这种情感的累积嘛，那你只能等嘛。
曹保平谈伊谷春与辛小丰角色互换的可能性——
要同时考虑到所有的人。像老段说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肯定要综合考虑；如果他要来演辛小丰，谁来演另外两个角色，这样一个平衡和匹配的问题，所以这个过程是挺难拿捏的。你一开始选择他来，你肯定会有一个方向性和选择——你希望他来演伊谷春，他演伊谷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我曾经也一度考虑让他来演辛小丰，甚至后来我在拍摄和剪辑的过程中，有时候脑子瞬间走神，会想：老段现在演伊谷春，演成这样一个人，包括这个人的气场和状态，他都拿捏得很舒服，和辛小丰是完全不一样的；以我平时和老段的接触，和他呈现出来的某些气质，如果让他演辛小丰，他的表演状态会是什么样，有可能是他现在呈现给我的表演状态90%都是看不到的，那90%甚或更多都是你想象不到的状态，他才有可能完成辛小丰这个角色。所以说这个问题也不是完全不成立，而且到今天为止我也觉得他有可能胜任这个角色——如果我们不是用邓超，而是用他来演小丰，也是有可能的。同样的道理，邓超是否能演一个像老大一样的警?察呢？我觉得似乎也未必不能，对吧？至少他的样子比较正嘛！

邓超：
老段，真的是我们都演出感情了！因为我在里面还有一些“同志”的情节，虽然不是真的，也不是跟他；但是在跟他演演戏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可能是都投入了真感情进去了，真的是快演成那样了，太微妙了。我们经常会互相拥抱——“你真棒”——是那种拥抱。他也是爱琢磨的演员，一直在挖伊谷春的那个世界，每天也跟导演去聊、去排练；我们基本上隔三岔五地排练，经常会卡在一个地方过不去，因为我们都有轴的那方面，我俩也都有经常挑战导演的那方面。
郭涛：
“特别是和老段，因为我们两人在戏里是对手，恨不得每见一回都要很极致的情感，但又要在瞬间表现出很轻松的状态；不过虽然对手戏很少，也还是有一次算一次，都还挺有感觉的。”

郭涛和老段在医院那场戏真是电光火石间！我从来没像那一刻那样震撼！那麼短暂有那麼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