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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桉跑过少年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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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9-12 11:18回复
      我想,这就是男孩子不要命的自尊吧。宁可遍体鳞伤,也不会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丢面子。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脑袋里都是卓涛疼痛又倔强的表情。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伤的很重。
      忽然,窗子传来石子敲打玻璃的声音。我连忙撩开窗帘,向外张望。
      是卓涛,站在路灯下对我招着手。于是我趿着拖鞋,悄悄从家里溜了出来。
      他在楼下一见我,就递过一只小盒子说:“还没给你礼物呢。”
      “都几点了。还给礼物。”
      “别废话,快打开啊。”
      我轻轻拆开扎得一塌糊涂的包装带,里面是一块小的不能再小的栗子蛋糕。
      卓涛讪讪地说:“烤糊了。就剩中央这点能吃。”
      “你不是为了给我烤这个,把你家厨房给烧着了吧。”
      “厉害吧。”卓涛故作潇洒的甩了甩头,可是配上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十分好笑。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可眼泪也跟着涌出来。我轻轻摸他脸上的伤说:“疼吗?”
      他抿着嘴,摇了摇头。我忽然紧紧地抱住了他,说:“谢谢你。”
      卓涛龇牙咧嘴地叫了声“哎哟”,却又开心的笑了。
      这天我12岁了,在心里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会嫁给眼前这个呆头呆脑,为给我烤蛋糕而挨打,挨打又不让我看,看了又不吭声的男孩。
      虽然他看起来,好像一辈子都会没什么本事,但我相信,他会用生命对我好,宠着我,爱护我,无论我做错什么,在他心里依旧是对的,是最好的。
      也许,这就是那种最初的,喜欢的感觉。
      ……
      哦,真是抱歉。我这个人说话确实有点磨磨唧唧,没有重点。现在把时间拨回高一的清晨。三楼的女生厕所里,卓涛正被扭住胳膊哇哇乱叫。唐叶繁这种优秀干部,只会站在一边放狠话。
      说实话,我没想过,卓涛打不过谁。因为有他那样三天一打的爸爸,他至少不可能打不过同龄人。但此时,他却一招落败。
      我居高临下地大喊着:“喂,你到底是谁啊。快放开他!”
      钳制住他的男生,抬起头,看着我说:“你真想不起我是谁了?”
      我努力搜索了一下记忆中的每一张人脸,然后万分迷茫的摇了摇头。
      男生抬手把卓涛推开说:“记性还是这么差啊,酥心糖。”
      我愣了一下,脱口叫了出来:“蓝小球?你是蓝小球!”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5-09-12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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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mory 5: 折翼天使
        夜自习下课的时候,卓涛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我一出门,他就拦住我,阴阳怪气地说:“交待吧,什么叫一起洗过澡?”
        我咧了咧嘴,不知道怎么答。如果我再告诉他,我还曾经和蓝桉一起研究过他的“小鸡鸡”,他会不会气的当场晕迷不醒呢。
        就在这时,下楼的人流的开始骚动了。有人喊:“嗨,蓝桉要和郑培开打了。”
        高手对决,好奇心比猫还重的卓涛顿时来了兴趣。暂时把刨根问底的事,放在了一边,跟着人群跑去体育馆。
        郑培高三,是学校跆拳道社的社长。他听说蓝桉身手厉害,要邀他入会。蓝桉没拒绝,他说:“行,条件是我做社长。”
        郑培还没被一个高一新生这样轻视过。他下了战书说:“好,你打得赢我,我就让你做。”
        我们赶到的时候,谢欣语和唐叶繁也来了。跆拳道的训练厅里,已经围满了人。卓涛开道,我和谢欣语一路钻进了最里圈。
        大厅开全了大灯,明晃晃的。郑培1米85,身材十分高大,黑色跆拳道服裹在身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熊。蓝桉只脱了鞋和校服,闲散的站在场地中。他瘦,却不羸弱,淡漠无谓的表情,反透出一种巨大的轻蔑。
        卓涛阴阳怪气地调调又来了。他说:“你准备为谁加油啊?”
        我白了他一眼。
        当然是蓝桉,毕竟他是我儿时的玩伴。郑培比他大两届,又参加过全国比赛,我不由地为蓝桉暗暗捏了把汗。
        然而,我的担忧显然多余了。郑培大吼着冲上去,连着两招都被轻松躲开了。而蓝桉好像看出了什么破绽,眼角悄然漫过一丝笑意。突然,他飞速进身,一脚踩中郑培的左脚背,紧跟着一拳,猛地击中了胃部。
        郑培顿时弯下了腰,脸痛得变成了酱紫色。蓝桉站直身体的一刻,他“砰”地倒在了地上。
        跆拳道社的成员,群怒了,在场边上嚷着:“你懂不懂比赛啊,使烂招!太缺德了!”
        蓝桉却完全不在乎,转身向场外走去。郑培深吸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说:“你等等。这场比赛我认输,你赢了,社长的位置是你的了。”
        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一片惊讶的吸气声。跆拳道社的成员,更是叫嚷着反对。不过,我能猜得出郑培的心思。他都高三了,再有一年就要毕业,把跆拳道社交给这样一个厉害的新人手里,未来拿到全国冠军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可是蓝桉却停下脚步,侧头说:“什么社长?刚才就是想找个理由打你而已。好好一群中国人,学什么外国人的东西,你自己留着慢慢做吧。”
        郑培脸上终是挂不住了。他愤怒地走过去,扳住蓝桉的肩头说:“你小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蓝桉就捉住了他的手腕,来了一记漂亮的背摔。郑培庞大的身体,像一座山一样,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而蓝桉依然没有松开他手腕,左脚踩住他的脖子,用力反拧住他的胳膊。郑培一声怒吼,身体痛得紧崩成弓形,动弹不得。
        那一刻,全场都被蓝桉的强悍震住了,鸦雀无声。而他却不紧不慢的抬起头,看向了我。
        是的,他看向了我,脸上焕然现出一脉天真笑容。他说:“酥心糖,怎么玩好呢?”
        我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多的注目,上百只眼都集中我身上。卓涛更是夸张的转过头,大张的嘴巴看着我。
        我似乎被蓝桉漂亮如孩童般的笑容催眠了,大脑空白,不能思考。
        蓝桉歪了歪头说:“要不玩折翼天使吧?”
        听见“折翼天使”这个四字,我和谢欣语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可是突然联想到此时此景,我脱口喊了出来:“不要!”
        可是已经晚了,蓝桉天真的目光,闪电般划过一丝凌厉。他猛地扭动郑培的手臂,整个胳膊被拽脱了臼。
        郑培猛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蓝桉却扔下他,捡起地上的校服和鞋子,头也不地向门外走去。
        再没有人叫骂,更没有人阻拦。所有人都自动让开一条路,让他通过。
        卓涛在我身边,喃喃地说:“我的妈呀,以后我决不在他两米内出现。”
        那天晚上,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睡不着了。谢欣语在我的上铺,也在是翻来翻去。她大概和我一样,心里也有无数难言的恐惧和疑惑吧?现在的蓝桉,真的是当初那个住在我家里的小男孩吗?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变得如此冷酷无情,喜怒无常?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接听,却无人说话,里面只依稀传来一阵阵低语般的风铃声。
        我愣了一下,轻声问:“是你吗?”
        可是仍然没有人回答,只有那伶仃的风铃,慢慢地响着,在暗夜中,让人格外怀念。
        我闭上眼睛,思绪仿佛随着那铃声,一路飞出窗外,飞进夜空,飞回到8年前的落川镇。
        我和蓝桉并肩躺在窗前的大床上,夜影安澜,月光如练……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09-12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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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mory 12: 吻可以证明什么
          周一到校,402里又有了新变化。六人间的宿舍,少了一半。除了我和谢欣语,其余的人都主动调离了。原因当然只是洛小缇了。谁愿意和女混混头子同居一室呢?心理压力太大。而我和欣语,就不费事搬了。我们搬到哪儿,她大概都会追到吧。
          中午,我、谢欣语、卓涛和唐叶繁,总是聚在食堂一起吃午饭。我和卓涛负责主聊,唐叶繁和谢欣语负责捡笑。不过这一天,我们的小团伙,多了一个不受欢迎的新成员——洛小缇。
          洛小缇拿着餐盘不请自来的坐在我旁边说:“嗨,聊什么呢?带我一个。”
          我们四个,顿时都安静了。虽然我和洛小缇两个人的关系有了改善。可在唐叶繁他们面前,我不想,也不敢表露出来。于是场面有点冷了。谢欣语用手肘,撞了撞唐叶繁,说:“我吃饱了,今天物理有道题没明白,你来给我讲讲。”
          “靠!真新鲜!”洛小缇没等唐叶繁有反应,就接口说:“人家恋爱都谈山谈水的,你们俩谈恋爱交流物理题。是要做爱因斯坦配居里夫人的超强搭档吗?太逗了吧。”
          这可以说是谢欣语的软肋。她最怕别人说她和唐叶繁不像谈恋爱。他们从初中就开始了,但是两个人相处的感觉,就像中老年。其实私下里,我也问过唐叶繁。因为他们确实不像一对,没有恋爱那种要死要活的激情。但唐叶繁却说,谁告诉你恋爱就要激烈的,我们就是脉脉隽永,细水长流。
          所以谢欣语听到爱因斯坦配居里夫人比喻,脸都绿了。她愠怒地说:“那是我们的事,你管不着。”
          洛小缇却兴趣盎然地说:“哎呀,生气了。我是好心告诉你谈恋爱是什么样子。”
          说着,她就转身捧起我的脸,对着我的嘴“啪”的猛亲了一口说:“你和他没干过这事吧?”
          唐叶繁和谢欣语这对儿好学生,脸霎时红了。我张着嘴巴,瞪着眼,傻在那里。卓涛把我从洛小缇身边拽开说:“嗨,她是我老婆,你别胡来。”
          洛小缇却突然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说:“你们不是不带我吗?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说完,她站起身,走回她的“闪闪团”去了。
          那天整整一个午后,谢欣语都像失了魂似的,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我问她,她也只是摇摇头。唐叶繁也看出了谢欣语的不正常,趁着课间问她怎么了。谢欣语笑了笑说:“没什么,放学再说。”
          于是唐叶繁也跟着不安了,悄悄发短信来问我说:“她怎么了?”
          我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回:“情况不明。”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谢欣语第一个走出了教室。唐叶繁连忙跟了出去。卓涛早在门口等着我了。他看着谢欣语和唐叶繁一前一后的怪怪表情,莫名其妙地问我说:“怎么回事?”
          我拉上他说:“想知道还不追。”
          谢欣语和唐叶繁逆着放学下楼的人流,一路去了教学楼的屋顶天台。我和卓涛跟上去,悄悄的躲在水塔后面,不敢出声。
          傍晚时分,天台没有其他人,只有暗红的阳光,渗透在空气里。唐叶繁站在谢欣语后,沉声说:“出什么事了吗?”
          谢欣语从衣袋里拿出一支润唇膏,轻轻擦了擦嘴唇,然后转过身,对着唐叶繁深深地吸了口气,仰起头,说:“吻我。”
          我和卓涛立时大张着嘴巴,对望了一眼,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这是公主谢欣语吗?竟然主动索吻!
          唐叶繁也觉得万分意外,怔了一下说:“吻你?”
          “吻我。”谢欣语坚定地说:“咱们已经谈了420天恋爱。如果你喜欢我,就证明给我看。”
          “这样不对,欣语,喜欢不喜欢不靠能一个吻来证明。”
          谢欣语却闭起眼,一动不动的站着。只有楼顶的风,扯着她裙子,发出呼拉拉的响声。
          卓涛贴在耳边轻声说:“他们有420天了?”
          是啊。420天了。那时谢欣语刚刚转进初中部。唐叶繁这个万年班长,对她关心有嘉。陪她补课,打水,打饭,想家的时候,还会拉一曲难听要死的小提琴送给她。其实,我太明白清高的谢欣语,为什么会对唐叶繁闪电般的动心了。因为在我们家乡的小镇上,有钱的很多,但有素质的太少,而像唐叶繁这样精致儒雅的男生,更是绝无仅有。我9岁见到他时,就已震撼到心脏停跳,更何况谢欣语遇到的是14岁的他。
          唐叶繁尴尬地向前踏了一步,说:“我……”
          谢欣语却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仿佛凝固了一般。
          有时沉默就是最好的坚持。
          唐叶繁无法拒绝了。他伸出手臂,揽住谢欣语,然后俯下身,把嘴唇轻轻压在谢欣语的唇上。夕阳的逆光中,他们像一片燃亮边缘的剪影,美翻了。
          卓涛撅着嘴,把脸凑到我旁边说:“老婆,我也要亲亲。”
          可是有声音,从水塔上冷冰冰地传下来:“偶像剧拍完了吗?”
          这个声音太熟了,我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肯定是蓝桉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5-09-12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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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mory 13: 蓝桉的石头
            蓝桉从水塔的铁架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睡个觉也被吵。”
            谢欣语和唐叶繁被吓了一跳,大概没想天台上还有人,还不只一个。
            卓涛有点怕蓝桉,下意识地摆起防御式的姿态,把我拉到身后。蓝桉扫了他一眼,微微笑了。他说:“你有能力保护她吗?”
            “有。”
            卓涛干脆的答,有关我的事,卓涛怕也不会退缩。
            看起来刚睡醒的蓝桉心情大好,一直笑盈盈的。可我却总感到某种不安的因子在跳动。蓝桉说:“你不是一直不服气吗?今天给你个翻盘的机会。”
            蓝桉说的机会,基本就是想找个打人的借口,当初的郑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我连忙替卓涛回绝说:“不用了。卓涛服气的。”
            “这么怕我,以后要怎么保护我的酥心糖啊?”
            蓝桉的目光,充满了轻蔑的味道,一瞬点燃了卓涛。他这种可以被打死,不能被看死的性格,最怕就是被鄙视。何况还有那句刺耳的“我的酥心糖”。卓涛推开我,一付视死如归的表情说:“来,咱们单挑。”
            我拉住他说:“你别傻了,他在激你呢。”
            唐叶繁和谢欣语也过来拦着他犯傻。可蓝桉却说:“酥心糖,你不用担心。他是你男朋友,我只和他玩个游戏。你叫什么来着?咱们石头剪刀布,谁输谁挨打。”
            我管不了蓝桉,总管得了卓涛。我拉住急着送死的卓涛说:“你不许去!要不然我一辈子不理你!”
            可蓝桉却攥起拳头,轻描淡写地说:“这样吧。我只出石头。这你也不敢吗?”
            卓涛终于被他的轻视点炸了。他挣脱出我和唐叶繁的阻挡,大嚷:“来,你以为我真怕你吗?”
            而蓝桉就举着拳头,说:“石头,剪子,布。”
            蓝桉一点没有食言,攥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卓涛出布,赢了第一局。蓝桉毫不介意的敞开胸膛说:“要用力。”
            卓涛没想到这么就轻松地赢了,犹疑地向蓝桉打了一拳。蓝桉却轻描淡写的弯了弯唇角,没有丝毫反应。
            他举起拳头说:“再来,石头,剪刀,布。”
            蓝桉依然没变,还是石头,卓涛再次出布胜出了。蓝桉张开双臂,神一样地静静地等着。他好像在面对的不是一个对手,而是一个可怜撒娇的小孩。
            卓涛更加恼怒了,挥起拳头,凶狠地打中蓝桉的胸膛。
            我下意识的发出一声轻呼,可蓝桉微皱了下眉头,只退了半步,就焕然露出他让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此时,夕阳已经完全沉在楼宇中了,只剩下大片紫色的霞光弥漫在天空上。蓝桉伸出他的拳头说:“再来,我还是石头。”
            我有点看不清卓涛的脸,但我感觉得他的自尊在无情践踏中的挣扎。这一次,他大吼着:“石头,剪刀,布!”
            我的心突然沉了。卓涛出了剪刀。他受不了蓝桉眼里胜之不武的轻视,也受不了蓝桉居高临下的恩赐。
            蓝桉缓缓地说:“这是你自己找打。”
            他的眉梢一跳,笑容里瞬时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气。
            我大喊着冲过去说:“不要。”
            可是已经晚了。蓝桉太快了,像一缕黑电,夹带着猛烈的暴风席卷而过。
            我听到卓涛的身体发出闷闷的,“砰”的一声,就倒了。他双手紧捂住胃部,大张着嘴,却痛得发不出一丝声音。我吓得跪在他身边说:“卓涛,你怎样啊?你傻了吗,让他打!”
            卓涛这样长长地缓出一口气来。他一边咳,一边说:“没事,我没事。”
            蓝桉终于露出一付心情大好的表情,转身走回楼道。我把卓涛丢给唐叶繁,追着蓝桉,大喊:“你站住!你给我站住!”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疯了一样对他叫嚷着。也许我是要保护我的朋友吧,不能再让他们受到蓝桉的伤害。
            蓝桉已经走下楼梯了。我追到他身后说:“蓝小球,你给我听着,你欺负别人我不管,但是你少碰我的朋友!一个也不许碰不许动!”
            蓝桉转回身,脸上却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好心情。他骤然出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抵在墙上。冷硬的面孔,直逼到我面前。
            “你听好了,你可以叫我蓝小球,但不可以管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最好别挡我的路。”
            他站在光线昏暗的楼梯上,寒冷的手像一把极冻的冰钳,紧的让我几乎窒息。我踮着脚,仰着头,努力的呼吸着,却吸不一丝氧气。我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像面对一个真正的死神,眼泪蜂拥着从眼角滚落而出。
            我歇力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说:“蓝、蓝、小球,我、我要喘不上气了。”
            蓝桉这才缓缓地松开了手。他用他长而冰的手指,轻轻擦去我脸颊上的泪水,柔声说:“酥心糖,你要记住,以后不要管我的事。”
            说完他就走了。而我脱力的瘫坐在地上,无可抑制的哭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5-09-12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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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年少有时就会有些莫名其妙又说不出的闷压和悲伤。那种感觉不需要语言,就可以互通——老师的训导,父母的威压,友情的脆弱,爱情的迷茫——我们总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淡然的笑着,可是心里却滋养出荆棘,刺出细密微小的伤与疼。
            躲在黑暗里的哭声,从隐约低泣,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竟不约而同的放声痛哭起来,无可抑止。
            那一刻,谁还在乎到底在哭什么呢?
            真的不重要了。
            我们相拥在一起,毫无掩饰的露出脆弱的一面。
            我们因此在孤独的青春里,成了彼此亲密的朋友。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5-09-12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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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欣语放下空啤酒,长长地出了口气。她看起来,有一点不一样。也许是和洛小缇相处久的人,都会染上些“豪迈”的性格。她拿起装零食的塑料袋,套在手上,说:“我给你们变个魔术吧。”
              我和洛小缇都搞不懂她在搞什么鬼,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看好了。”
              说着,谢欣语把带着塑料袋的手,伸到垫子下面,缓缓地拉啊,拉啊,拉出来一样东西。我看了一眼,脸立刻就红了。洛小缇也尴尬的转过头。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5-09-12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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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涛第一个“咚”地扔进去,快的谁也没看清多少,不过谁也清楚没有多少。唐叶繁代表我,扔进去一大把。轮到洛小缇的时候,她眨着眼睛说:“看什么?我的早放进去了。就剩你了欣语。”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5-09-12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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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小缇却拼力摇着头,说:“你不懂的。你什么也不明白。”
                  “是,我是不懂你们,但我懂我自己。我越了解他的过去,越不会和他在一起。”
                  “真的吗?”洛小缇迷迷糊糊地问我,“那他邀你跳舞的时候,你为什么脸红呢。”
                  我拉她起来说:“他邀请我的时候,我是脸红了。可他那么帅,有几个女孩面对他会拒绝,会不脸红呢?”
                  洛小缇终于破涕为笑了。她说:“你说也对啊。我这么好,都没办法拒绝他。”
                  我扶着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屋。她一下摔在谢欣语身边就睡着了。
                  她们两个的眉头都轻轻地锁着,大概各自的烦恼,都侵袭进了梦里。
                  我去了浴室,放一池热水。水气氤氲的镜子里,映着盛装的自己。
                  那是我吗?
                  蓝裙子,蓝舞鞋,依然孩子气的眼睛,藏着悄然成长的光芒。
                  尽管我就样仓促繁乱地度过了人生里的第一场舞会,但那些怦然心动的片段,永远地刻进我的记忆。
                  是他吧?
                  牵着我的手,踏进舞池。世界都变得无声而不真实,只有我轰然作响的心跳,真切地响在耳边。其实,我很怕这种感觉。我有自己的男朋友,而他是我朋友的男朋友。我不应该和他产生任何“怦然”与“震撼”。可是这种感觉,偏偏不受控地在我心里发酵蔓延。
                  浴缸里的水已经满溢。
                  我拆散头发,脱去裙子,然后把身体完全浸泡进水里,那些漂亮的妆容,也跟着浮散开了。我就像是过了十二点的灰姑娘,一个人在盛大的舞会之后,悄然变回了平凡的自己。


                  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5-09-12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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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mory 27:夜晚的卓尔亚湖
                    文 / 岑_桑
                    我发现美女的第一次素质,就是失忆。第二天,我还懒在被子里,洛小缇和谢欣语就已经起来了。酒醒后的她们,没人再提昨天晚上哭惨的事情。她们俩就像记忆重组了一样,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一个炙烈如火地爱着蓝桉,一个温柔如水地爱着唐叶繁。
                    洛小缇拍着我的被子说:“快点醒醒。一会儿我们去卓尔亚湖野营。”
                    “好。”我懒洋洋地翻了身,没想到竟看见卓涛的脸。他侧躺在床上,拄着头看我。
                    我吓得“啊”尖叫了一声,藏进被子说:“你怎么来了,出去!”
                    “不用藏了,他已看好久了”洛小缇用嗲嗲的声音说,“他还说你睡着的样子,好——美——啊——”
                    说完,她和谢欣语嘻嘻哈哈地笑开了。我简直要被卓涛活活气死。
                    那天我们一下楼,就在大堂里看见了唐叶繁。他多半一夜没睡,顶着两只乌黑的大眼圈,一见到谢欣语,就走到她面前说:“欣语,你听我解释,梁子静只是来打工的,我根本……”
                    谢欣语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说:“是我太小气。别放在心上。”
                    唐叶繁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他大概准备了一个晚上的谢罪书,突然遭遇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走过去,推了他一把说:“喂,人家原谅你了。你愣着干什么啊。”
                    唐叶繁这才大梦初醒似的问:“你不生我气了?”
                    谢欣语微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我悄悄挤了挤眼睛。显然,她是准备学习做第三类幸福的女生,傻傻喜欢,不去怀疑,不去质问。也许就像她说的,聪明只会加速唐叶繁的厌烦与远离。
                    卓尔亚湖,离安澜酒店并不远。徒步也就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们一行人玩玩闹闹地走了近一个小时。那片湖水保护得十分好,烟波浩渺的湖面,宁静、蔚蓝,时而有白色的水鸟划过,点开一圈圈的波纹。
                    可以扎帐篷的营区,在一片橡树林里,岸边还有一座伸进湖水的木制栈桥。唐叶繁带着谢欣语和洛小缇去租帐篷。我和卓涛负责把带来的食物饮料,搬出来。卓涛说:“老婆,你真没喜欢过蓝桉是吗?”
                    我说:“你怎么总提蓝桉啊,我看是你偷偷喜欢人家。”
                    “去死。”卓涛在头上弹了个栗暴。
                    “好痛!”
                    我拿起一瓶矿泉水砸过去。卓涛笑着躲开了。他说:“我关心他,还不是因为你。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嘛。”
                    “拜托,把人家蓝桉当成假想敌,层次有点高了吧。”
                    “你以为我想啊,可是谁让他总来骚扰你。”卓涛搂住我说,“其实我知道我比不过他,没他帅,也没他有钱,打架打不过他,跑酷也跑不过他。但是我有一点比他强,就是对你好。他永远不会像我这样对你好。”
                    我原本想说“少自恋吧”,可是看着他诚心诚意的样子,我的心里就突然柔软得一塌糊涂了。我捧着他粗眉小眼的头说:“谁说我老公不帅了。你在我眼里,就是世界第一帅!”
                    卓涛立时就龇开他的大白牙开心地笑了。
                    我觉得,卓涛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三类幸福”。简单得像张白纸,所以也最容易得到幸福。
                    那天我们几个钓鱼、打牌、烧烤,玩得不亦乐乎。晚上,就睡在了帐篷里。可能是啤酒喝得有点多,我睡了一会儿就想上厕所,可外面黑洞洞的,我又不敢出去。谢欣语喝酒即醉,我怎么也叫不醒。洛小缇就更不用说,缩在睡袋里像只冬眠的小熊。
                    我一个人爬出了帐篷,找了一个离帐篷里不远的灌木里解决问题。只是当我从灌木里站起来的时候,忽然隐隐约约地看见栈桥上竟站着一个人。
                    我正想看清楚是谁,他却“咚”的一声跳进了湖里。
                    这大半夜的,我的脑子里立刻蹦出两个字——“自杀”!
                    我有点慌,飞快地跑了过去。栈桥的尾端,散扔着几件男式的衣物,湖面上却十分平静。
                    是已经沉下去吗?我试探地喊:“喂,有没有人啊?”
                    突然水面翻起一串气泡,有人浮了出来。他抚开眼前湿漉漉的头发。我不由得低呼了一声:“蓝桉?!”
                    没错,是蓝桉,月色下,润湿的皮肤,闪着水晶样的光芒。。
                    我有点结巴地说:“你,你在干吗?”
                    他却我游到栈桥旁,向我伸出手说:“拉我上来。”
                    我犹豫了一下,去拉他的手。蓝桉却突然捉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拽。我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直跌进了水里。
                    深蓝色的湖水,温柔而冰凉。
                    我仿佛就此跌进了时光的湖底……
                    “别怕,有我在呢。”
                    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我已经分不出是从前的蓝桉,还是现在的蓝桉在对我说话……


                    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5-09-12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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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所有如梦般的浪漫,一瞬被击醒了。
                      我尴尬地甩开蓝桉搭在我身上的手说:“小缇。你也出来上厕所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15-09-12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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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mory 33:偷听的代价
                        五月,天气炎热起来。学校像一个备战的擂台,到处挂着红色的条幅,鼓励高三学长,做最后的拼力撕杀。看着他们埋头各种卷子里的窗口,我忍不住会想两年后,是不是也要这样,拼死一搏,各奔东西。
                        中午,从食堂回来的路上,卓涛拉着我到绿地花园里说话。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好奇怪问:“什么事啊?”
                        卓涛说:“我爸他……不准备让我升高二了。”
                        “啊?让你辍学打工?”
                        “不是,是他要去上技校。他说现在考文凭不如有技术。学一门手艺一辈子饿不死。”
                        “那……你自己想不想去?”
                        “我上不上都一样啊,我就是不想离开你。”
                        我静了静说:“其实你爸说的也对,你的成绩考大学肯定悬。还不如转去技校。”
                        “那咱俩怎么办?”
                        “你不会告诉我咱们俩这辈子永远都粘在一起吧?你就那么看准我考不上大学啊?”
                        “也是。”卓涛习惯性地想伸手抱我,可是想起这是学校又放弃了。
                        赵加勇发短信来找他。他说:“老婆,我先去看看我们队长,回头咱俩再说。”
                        我点点头,看着他跑走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说的失落。他对我的好,好像已经把我宠得不习惯一个人了。如果校园里少了这个从12岁就喊我老婆的家伙,我会很难过吧。
                        我站起身,准备回宿舍睡午觉。可是当我绕过一棵紫荆,却看见了蓝桉。他正一个人向小山坡的后面走过去。那该是通往洛小缇的地下基地吧。我忽然想起,那天谢欣语变的“内裤魔术”,心里溢出一丝细小的酸疼。我真不想承认这种违背我意愿的感觉。可它就那样真实的梗在心里。
                        好奇也好,嫉妒也罢。总之我悄悄地跟了过去。我很想知道他和洛小缇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好像只有眼见为实,才会让我死心。
                        蓝桉很熟悉防空洞的入口,我隔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跟进去。黑漆漆的通道里只有洛小缇整理过的房间,透出微弱的光线。我躲在暗处的角落里,感觉自己很蠢。我在这里要偷听什么呢?我又想证明什么呢?
                        忽然防空洞的大门口,传来保安说话的声音。一个在说:“听说有学生进来,校长让把这锁了。”
                        “要不要进去看一下。”
                        “我靠,这么黑,喊两嗓子就行了。”那人大喊起来:“里面有没有人啊?要锁门了!”
                        蓝桉和小缇没有回应,我就不敢出声。可是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我正在犹豫要不出来的时候,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防空洞的门竟然锁了!
                        我这才慌了,连忙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用力拍门喊:“别走啊。还有人呢!放我出去!下面还有人呢!”
                        可是那扇厚重的铁门,一动不动,仿佛它永远也不会打开了。
                        “为什么刚才不说话?”
                        是蓝桉。
                        我转过身,在极弱里光线里,依稀看见他斜靠在墙上。
                        我问:“小缇呢?”
                        “只有我。”
                        “那我们怎么办?”我慌乱的翻出手机,却没有一丝信号。我快要哭了,反身拍门喊着:“有没人啊!放我们出去。”
                        蓝桉却在一旁闲闲地说:“别费力了,这门有15公分厚,防核爆都行。”
                        “那我们怎么出去?”
                        蓝桉轻轻地摇了摇头。
                        忽然,来自房间里的,那点低暗的灯光也熄灭了。
                        我按亮手机说:“怎么回事?”
                        “他们大概拉闸了吧。”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而我在盛大的恐惧中,无可抑制的尖叫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5-09-12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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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我喝醉了吗?还是因为觉得这是我在世上最后的时光。这个一直暗藏在心底的秘密,第一次这样血淋淋的掀开了。我紧紧地抱着蓝桉的身体,溢满泪水的双眼,凝着眼前的深邃的黑暗。我说:“我是嫉妒洛小缇,嫉妒她可以和你在一起。尽管我有卓涛,尽管他对我那么好。但是蓝桉,你在我心里,是不可代替的。是你撬开了锁住我的窗子,带我去认识这个世界。我不懂这是不是爱。我只知道从我再见到你那天起,就一直在抗拒,却又无法抗拒。”
                          蓝桉忽然环紧了他的手臂,压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他说:“酥心糖,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会选择不离开你。”
                          “真的吗?”
                          他低下头,重重地吻了我额头
                          我们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喝了多少酒。蓝桉的手机也终耗尽了电池,关机了。我们只剩下了黑暗,和彼此。我从极度的饿,变成了极度的虚弱。
                          我仿佛可以听见生命从躯体里悄悄流走的声音。但心情却在酒精的迷醉下,变得格外欢娱。我似乎看到黑暗中,有阳光淋漓灿烂地照下来,那是朱槿盛开的夏天吧。我站在最高的屋顶上,微风吹动我漂亮的花裙子,那个留着小平头的男孩,在海浪般起伏的屋顶上奔跑,跳跃……
                          我说:“蓝小球,我们要死了是吗?”
                          “是。”
                          我忍不住哭了,从没想过真正面对死亡竟是这样的无助和绝望。我像一个委屈的孩子,把头埋在蓝桉的脖颈间。我说:“蓝小球,当初是你带我逃出家里的铁窗。现在你还能带我逃出去吗?”
                          蓝桉伸手,轻抚着我印满泪痕的脸颊说:“你真的想出去吗?”
                          我微微地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蓝桉站起身,拉起虚弱的我,摸索着走出门外。我有点迷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拿起我的手,把食指含在了他的口中,又缓缓地抽出来,说:“感觉到了吗?”
                          “什么?”
                          “嘘——”
                          我安静下来,把潮湿的手指探进虚暗的空中,隐隐约约地,有丝丝凉意缠上来。
                          我犹疑地说:“有风?”
                          是的,风!
                          突然,有光芒在蓝桉的手里绽开了。
                          是我的手机,原来只是电池摔掉了。他拉着我,向有风的方向走过去。我们在一面巨大的墙壁上面,看见了一个通风口。他搬来几个杂物箱子,摞在一起,爬到上面,“砰”地揪下陈旧的百页窗。然后转过身,向我伸出手说:“来吧。我带你出去。”
                          我跟着他钻进了那条狭窄的通风道,多年的积尘弥漫在空气里,我却依稀感到生的希望。我们不知爬了多久,终于在转过一个折角后,看见了白亮刺目的日光。
                          蓝桉停下来说:“加油吧,酥心糖。”
                          我问:“你……早知道怎么出来是不是?”
                          “……”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困在里面?”
                          蓝桉没有回答,他只是一无反顾地向前爬去了。
                          前方的日光越来越强烈,我却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他。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有栗子蛋糕的午后,他削瘦的身体,隐匿在突兀盛大的逆光中,只剩一小片单薄伶仃的黑影。
                          也许,我们都知道,只要走出这个与世隔绝的地下,他将不再是酥心糖的蓝小球,而我,也将不再是蓝小球的酥心糖。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15-09-12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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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mory 35:你们疯了吗
                            可以想象的,外面的世界早已乱成了一团。因为我已经整整失踪了四天。蓝桉把我送我到操场,就离开了。校保安很快就发现了几近虚脱的我,把我送去了医院。
                            后来妈妈,唐叶繁,谢欣语,卓涛,都陆续赶来了。他们都在问我这几天去哪儿了。
                            可是,我不能说。我更不能告诉他们,我究竟和谁渡过这醉生梦死的四天。我只能以沉默对待所有的问题。
                            妈妈对我无能为力了,最后她只好隐含的问我,“小一,你有没有被……”
                            我坚定地说:“没有。”
                            她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我休息了三天,就去上课了。学校安排我见了心理老师。有很多臆测,不胫而走。最离谱,最难听的,莫过于被强暴的谣言。我变得有点自闭,面对那些恶意中伤的谣言,只能故作无所谓的,摆出一笑置之的样子来。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必修课,学会用一种冷漠的姿态,应对自己不喜欢的周遭。还好有谢欣语,卓涛和唐叶繁。他们一直都小心翼翼地陪着我,不让我一个落单。有时真庆幸他们的存在,在我不愿面对世界的时候,可以退进自己熟悉安全的小圈子。
                            洛小缇一周后才回来。每次她拿钱回来,都会显得格外神清气爽。她是惟一没有追问我去了哪里的人。
                            我尽量在她面前表现的不心虚,可是一想起自己与蓝桉的四天四夜。我就难以自然而然。不过还好洛小缇不是谢欣语,没有敏锐到可怕的直觉。一次,我试探地问她:“你知道防空洞被锁了吗?”
                            “能不知道吗?”洛小缇惋惜地说:“我好东西都锁在里面拿不出来了。看来我最近要多卖点暴美闪闪了,把我的损失补回来。”
                            我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她并未察觉和蓝桉经历了。
                            说起蓝桉,这个本来就在学校里神出鬼没的人,反到没什么人注意他有没有来上学。他中规中矩的上满四天课。那才是件让人奇怪的事。我们在校园里常常遇见,但变得格外陌路。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们在经过一番生死之后,反到成了最陌生的人。也许,在那个封闭防空洞里,我们都吐露了太多真实的自己,以至于回到现实,无法再坦然面对。
                            一个人独处的时间,我常常会问自己。他是真的要和我死在一起吗?他明明有逃生的方法,为什么迟迟不说出来?他的性格,真的古怪到不可理喻。
                            那段时间,卓涛对我变得格外紧张,只要不上课,他一定出现在我身边。一天,我们去校外的小店吃麻辣烫。等待的时候,他给我讲了个小明上厕所的冷笑话。我愣了半晌,才呵呵地笑出来。他做了很汗的表情说:“小一,不是我好奇,而是自从你失踪后回来,就变了好多。不爱笑了,常常一个人发呆,还会莫明奇妙的不开心。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低低地说:“我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差一点就死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卓涛握住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一直不停地嘴巴,沉默了。
                            我发现,生与死总会催化人成长。而我仿佛就在这四天间,长大了。
                            很快就是期末了,这件不大不小的事,也就淹没进紧张的备考中。毕竟我也只是个不起眼小人物,没人再关心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也渐渐走出了自闭阴影。
                            那些日子,唐叶繁这个好学生,天天拉住我进行强行补课。因为要讲题,晚自习,我们通常不会在教室,而是到校园的路灯下开小课堂。卓涛这个不学无数的家伙,负责端茶送水。他总是点好蚊香,和我并肩坐着赶蚊子。唐叶繁一边骂我猪头,一边把题给我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又一遍。
                            这温暖的小场景,一度遭到学校众女生强烈嫉妒。
                            这一天,唐叶繁正在给解绕晕大脑的几何,忽然停了下来。我抬起头,看见了一个极不想见到的人——梁子静。
                            唐叶繁站起身说:“子静,你怎么来了?”
                            脸上闪动着难得一见的欣喜表情。
                            梁子静调皮地筋了筋鼻子说:“给你送请柬啊。”
                            “你要结婚了?”卓涛在一旁插嘴说。很明显,他和我一样,不喜欢梁子静。
                            唐叶繁回头瞪了卓涛一眼,对梁子静说:“别理他。”
                            “下周末,我们有汇报演出,想请你来。”梁子静递给他一张古意盎然的请柬。
                            “好啊。”唐叶繁爽快地答应。
                            “好什么好啊,不会又要两只蝴蝶飞呀飞吧。”卓涛再次发表意见。
                            梁子静知道再说,也是自讨没趣。她说:“不打扰你们学习了,一定要来啊。”
                            说完,梁子静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唐叶繁愠怒地对卓涛说:“你要干嘛?多让人下不来台。”
                            我接口说:“喂,是你要干什么?你这不是劈腿吗?欣语怎么办?”
                            “她……”唐叶繁皱起了眉头,好像提起谢欣语,就提起了一件极大的麻烦。他说:“你们不会懂。我好累。”
                            卓涛忿忿地说:“有欣语这么听话省心的女朋友我还累?你也太不足了吧?”
                            “怎么说呢,两个人相互喜欢是一种感觉,不是在找证据。而我和欣语在一起,却要小心翼翼地做每一件事。这样做了,就证明了我爱你,那样做了,证明我不爱你。这是谈恋爱吗?说实话,就算我真的在想梁子静又能怎样呢?欣语疯了一样的追问这些有用吗?我都不能和她安安静静呆一个小时,我凭什么不去想梁子静给我快乐和自由。如果爱情就是拿各种质疑来折磨对方。我宁愿不爱。”
                            我抗议说:“你这样做,就叫花心。”
                            “小一,你责问我花心,倒不


                            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5-09-12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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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欣语,也怪不得唐叶繁受不了你。其实人活在一个完全没有谎言的世界里,才会更痛苦。”
                              忽然床铺传出吱吱呀呀地响声,谢欣语的长发,如同贞子般缓缓地垂下来,接着露出她冷冰冰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
                              我有点怕地说:“干吗?”
                              “小一,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意见,但是,以后都不要再提唐叶繁。要不然咱们以后朋友都没的做。”
                              我把头罩在被子里说:“知道了。神经!”


                              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15-09-12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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