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戏吧

【将近一年的光景。再回到京城的时候，竟然还有些不适应京城的干燥。即便是风雪天儿也是干冷干冷的风。待下朝后，南书房里与其琛肇宪扶厦述职后，便回了护军营。此次在湖广所调用的物资，士兵，伤亡总归都要一一呈报。见到几个熟人寒暄着，他们都说恭喜我要加官，倒是并不怎么谦虚的应承一笑，只是心里头想着如果能不经常外出最好。毕竟我离开宪慧的次数太多了，让她一个人在京城里的时日也太长了。】
【今日来还有另一事，赶赴潮州府的时候，因抢险时未注意，腰牌给磕掉半块，今儿还得重新来做一块，批复了好几份公文才递交上去，出营的时候，第一场雪来临。看来是要下大了……】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些许印象，时日过的有些久，不过兵营里之间特殊的默契都无需赘言就懂。点了点头。再看他这一身官服时似乎有明白了些什么笑道】那时候你在领兵操练，这会儿却瞧着比那时候英姿更甚，可见是如今有所成了。
【指了指一旁，那边尚有屋檐与门脊能避避风，示意他一同过去避一避。】今年的第一场雪，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正巧有事儿想找人说说。
【待到避风处，才又言】景夔你入仕有多久，可娶妻生子了？

(大人示意我随他一同到屋檐下避避风，没想到同为武将，鄂卓大人也是粗中有细，考虑周全，不由让人心生敬佩之情，又见他在夸赞我，忙不好意思低下了头道）
大人谬赞，与大人相比，卑职还需更加努力。
（虽是客套话，但亦放进了心里，能受上司的赏识，总是件让人愉悦的事。原以为大人是有其他事要吩咐，可话题居然都是关于自个儿的，这到让人有些费解，一时语塞，半响才回过神）
卑职是延祉年间从的军，起初是在关外黑龙江驻防，后又调至盛京守祖陵，永祚三年冬月调入京，效力于护军营，算起来也有七年之久了。
娶妻...至今还没有娶妻。

【低头看了看玄靴，我想，这个人挺爱干净的，也是个利索人。】
【一句一句听来，时不时嗯一两声，也点着头听的走心。到最后一句时候，他卡了个壳。我亦笑道】
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其实不问娶妻，问双亲也可以。自古云忠孝难两全，之前你在盛京，如今调任京城来，不知家人是否一同迁入京城来，再者用兵一时的话，难免离家时日长。
【顿了顿，双手交叠环着一抱臂，又笑道】许久不回家，难免自省了一番，如果是你，这其中要做抉择，你会选择离家近一些……还是东奔西波？

【听的前面的时候，心底还道无奈，大抵这样的回答似乎成了一个标准的答案。正欲开口却又听的后一言，这是心里话，这也是，每个人的心里话吧大概。】
【笑着一抬手拍在他肩上道】你瞧，人生多无奈。
【我不是硕托，我打小随意惯了，说话也从不绕弯子，军营里大多都一起经历生死，虽然尊卑有别，官有大小。但从来和军营里的人都私下里随和。几句话聊下来距离也拉近了些。】
是这样……
【稍微调整了一下站姿，换了个腿作为支撑，偏了偏首道】清缅交战在延祉十五年末，当初缅甸要求议和，以十五年不扰我大清为条件。云南地势高，我军虽占上风却定持久不了，遂同意。如今算一算，你看看多少年了？

(若不是来自将官的信赖，却不会和下属聊起家常，大人的手拍在我肩膀上，我感觉更多的是一种认可吧，随也笑了笑，不提）
谢大人理解！
（又闻大人提起清缅之前，虽是延祉朝的事，但也听上司和同僚提起过，因其战况过于惨烈，至今每当人们提起，总是不寒而栗，只可惜那个时候我还在官学中，压根也没想到以后会投笔从戎，不过作为武人，总是能对激烈的战斗产生共鸣）
回大人的话，如今是永作年间，细算起来却有十四年了，议和时间为十五年，可到了时限点了。
（缅甸靠着云南，闻旧人言，那地方没有中原这么富饶，属于荒蛮之地，然那边民风彪悍，军队多已飞禽走兽为伴，更有象兵部队作为攻城先锋，且南方多瘴气，当年武侯征南蛮，也是吃了不少亏，且地势复杂，非久战之地。不知大人突然提起这事，是有何打算，自个也暗自揣摩着）

【当年议和之事表面看似风光，但后头若是要继续追着打，我们也并不占光。缅甸当初为什么突然议和，我有耳闻，却不能确定，只知道在那之后，他们新帝即位，休养生息。怕只怕……这些都是卧薪尝胆，一战在所难免。】
【点了点头，又道】如果是你，会选择防患于未然，抢占先机早作打算。还是……且看它如此寻常，等得万一他们识趣，再不敢扰我边境民安呢？

【关于策略，我入仕时候总是鲁莽行事，那时候如果我能不好胜心那么强，或许现在的执念也不会那样重。我军险胜缅兵，可我自己却败给了那一场策略。每每想起来尽是不甘心，而我又怎会不知，兵不血刃能解决的事情，怎可无端被挑起。也是摇了摇头笑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也想听别人的意见。对与不对，我不好说，但至少我知道，咱们大清将士，有热血，有胆识，懂筹谋，会权衡。挺好。比我年少时候稳重多了。
【后头有脚步声来，默契的选择暂时不语，待人来将腰牌还回，说是已经重新做好。谢过那小厮后，待其离才旋身再对他笑道】
和你说话，解乏。
【后头俩字是玩笑，但也是真】那你忙，我该走了。改日若有空，上我那喝两杯。

(方才之言确实有卖弄才干之嫌，自个也觉的有些不稳重了，总爱想些不着边的事情，还是先想想如何做好本职工作吧）
蒙大人夸奖，卑职不过有些空谈了，若真有机会上沙场，卑职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能到大人赏识，心里自然十分感激，然现在也知道还不到高兴的时候，这十五年之约将要到了，是战是和我亦不知，唯有服从安排，整兵备战才是正路）
谢大人相邀，若得空时一定会亲自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