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小村，有种雨后的朦胧感。
村长家在小溪边，大门不远处蹲着一只老猫，那只猫瘦骨如柴，已很老，很老。
不一会，屋里传来一阵“哐当”，老猫兀地竖起耳朵，一会又扭过头发起了呆。
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壮小孩，胖得流油，那是村长的儿子小华。“你打碎了花瓶，给我出去罚站！”屋里传来村长严厉的声音，那花瓶是过年时新添置的。
小华别过头赌气，嘴里嚷嚷着“坏蛋”，不一会涕泪满面。
最后的结果是，村长带小华进了屋。显然小华也瞧见了父亲担忧的神情，偷偷笑着。老猫也懂，但他不能多言，也无从脱口。
老猫并不知道自己在这村里晃悠了几年才被村长发现，又在村长家当了多少年的家猫。他很老了，和村长一样。村长老而得子，人已五十才有个五岁的儿子，免不了他人议论。而他只是轻轻笑着不答，老猫也一样，当有人谈及他岁数对他指指点点时，他干脆避道而走，或者是埋头装睡。
“我这猫通人性的，你不信，你跟他握手试试！”村长平日里除了给老猫送剩饭，其余时间都在挖空心思地教小华做作业，帮他打理书包。这一句话就是这只老猫存在的意义，这猫，通人性。

很久了，在这样孤立的江南小村里游荡。太阳高挂的时候，回到村长家吃一顿剩饭，再去河边反胃的吐掉一点。
到底有多少年月了？自己还有多少年日？老猫只是觉得，多活一分一秒，都是安慰。
那天，有客人来了。
一位长发及腰的少女走了过来，她很快注意到了这只老猫。
“这猫通人性，会跟人握手的。”村长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冲少女微微笑着。老猫第一次觉得那表情很忧愁，是这些年来不曾有过的。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少女的手心温热，好似冬日阳光，他不舍得抽出爪子，依恋又沉醉。
“这猫咪真卡哇伊，他几岁了？”
陌生的名词，熟悉的问话。
老猫发出恨恨声，将爪子收了回去。又是一个问询年纪的人，如果用人话来说，就是，他不服老。
这只老猫不服老，但他终究是老了。

“他……才一岁。”村长别过头去，他撒谎了。老猫不知道他说出这样可笑的谎言时心里想的是什么，愧疚？开心？不觉羞耻？也罢了，谁看不出他的年纪呢，这是村长第一次撒谎，却也是最失败的一次。
“他看起来很老了，皮包骨的，您不会在骗我吧？”少女目光很是鄙夷，竟让老猫觉得她有点讨厌。回头看村长已经进屋，留下了一句话，决定老猫命运的一句话。
“随便你怎么想，买不买你说了算。”几秒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猫，通人性的。”
终于，少女把老猫买走了。老猫可以看出少女脸上的欣喜，也同样能看出村长的五味杂陈。
至少，我们在同一屋檐下看雨看了好些年，就这样结束我的下半生，或者是最后几天吗？
忽然天空飘下来了几滴雨点，而村长手里的钞票，却早早地湿了。

很久了，在这样孤立的江南小村里游荡。太阳高挂的时候，回到村长家吃一顿剩饭，再去河边反胃的吐掉一点。
到底有多少年月了？自己还有多少时日？老猫只是觉得，多活一分一秒，都是安慰。
那天，有客人来了。
一位长发及腰的少女走了过来，她很快注意到了这只老猫。
“这猫通人性，会跟人握手的。”村长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冲少女微微笑着。老猫第一次觉得那表情很忧愁，是这些年来不曾有过的。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少女的手心温热，好似冬日阳光，他不舍得抽出爪子，依恋又沉醉。
“这猫咪真卡哇伊，他几岁了？”
陌生的名词，熟悉的问话。
老猫发出恨恨声，将爪子收了回去。又是一个问询年纪的人，如果用人话来说，就是，他不服老。
这只老猫不服老，但他终究是老了。

颠簸的汽车，老猫没有睡着，却再也不能睁开眼睛了。
那最后一刻，耳边传来微弱的声音。
“姑娘，把猫还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