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水月藏洞中
程曼霜闻声吓了一跳，小芸看了程曼霜藏身处木堆一眼，转眼见汉子脸上一幅坏笑神情知道他在戏弄自己，却突然飞起一脚踢在汉子下巴将他踢昏过去。
诸葛辉看在眼里轻声道：“你又何必踢昏他。”
小芸恨声道：“看他样子我就来气——你说什么虚虚实实，又让她跑了。”
诸葛辉道：“虚者虚之，实则实之，想不到程曼霜也懂兵法。”
小芸转身瞪了诸葛辉一眼道：“你别当她普通人，她很狡猾。”
诸葛辉道：“那边也有人在追赶。”
小芸恨声道：“我就想亲手捉住她，给她点厉害看看。”
诸葛辉道：“她不是你对手。”
小芸道：“我想起那次她向我挑战就有气。”
诸葛辉微微笑了笑没出声。
小芸又道：“程广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我们的人吗？”
诸葛辉道：“他是在执行俊侯爷的任务。”
小芸道：“什么任务？”
诸葛辉道：“恐怖无人知道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听说过有一种特殊军令，一旦执行只能执行到底，至死也不能对任何人提及原由，所以就算如今轩侯爷问他他都不能说，你说他手中有面白色八卦玉牌，就是凭证。”
小芸道：“因为如此他才敢和离将军动手。”
诸葛辉点头道：“是，为了任务无论他杀了离将军，或者被离将军所杀，都无需追究。”
小芸轻哼道：“他打不过离将军。”
诸葛辉道：“程曼霜逃走，离将军自然不会杀他。”
* * * * * *
二人稍稍沉默了会，小芸道：“走吧。”
诸葛辉道：“等下——”
他看着小芸神情有些不安，道：“你月头见过我娘？”
小芸道：“是。”
诸葛辉道：“她好吗？”
小芸道：“还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能有什么好？”
诸葛辉道：“你没有求她传授你无衣神功吧？”
小芸嘴角一动道：“看她那模样，我不想学了。”
诸葛辉松了口气轻轻点头道：“那就好。”
小芸道：“她走火入魔差不多十年了吧？”
诸葛辉道：“十二年。”
小芸道：“她兄妹两都被无衣神功害成这样，他们那么厉害都练不成，我也是不行的。”
诸葛辉道：“俊侯爷说过无衣神功就算有根基篇，修炼过程也是百死一生，而且要世间绝世高手随时在旁相助，否则寸步难行。”
小芸怅然道：“我还是继续练北冥心法吧，那程广修炼的也是北冥心法，好像已经突破了第五层。”
诸葛辉道：“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俊侯爷将北冥心法参透到第七重后，只传授过一个非本姓的人，是泰山书院礼北院的年轻子弟，那个子弟很受俊侯爷器重但很早离开侯爷，莫非他就是程广。”
小芸道：“第七重——北冥心法共有九重，还不知哪位侯爷能参透得到。”
诸葛辉道：“在俊侯爷之前北冥心法第五重后就寸步难进，能参透到第七重俊侯爷已算难能可贵，帅长康修炼第六重北冥心法至今都没有到达上限，过年我求侯爷准许你修炼第六重。
小芸冷哼道：“看来我还得先多谢你。”
* * * * * *
诸葛辉又是微微一笑没有出声。
小芸道：“无衣神功是不是云从龙从北冥心法中领悟出来的？”
诸葛辉想了想道：“其实是兜兜转转绕了个圈，你知道白云间吗？”
小芸道：“谁会不知道他。”
诸葛辉道：“他创下一门无名内功心法将大乾坤大周天大挪移三大内功心法融为一体，这门内功心法的残本被百年前紫衣侯得到，他从残本中悟出北冥心法，能让人快速修炼提升内力修为，但弊端是有修为上限，不及武当内功心法那般虽然要练很久但可以不断持续提升，三十年多前俊侯爷得到云从龙相助将北冥心法参透到第六重解决了上限弊端，侯爷本意想和云从龙联手继续研究下去，想不到云从龙从泰山书院叛逃带走俊侯爷之前的心得，居然再度领悟出融合大乾坤大周天大挪移的心法，就是无衣神功。”
小芸轻嗤道：“你是想说云从龙偷了俊侯爷的东西，还是想说云从龙比俊侯爷更聪明得多？”
诸葛辉道：“是聪明得多，俊侯爷生前多次当众说云从龙是百年难现的奇才。”
小芸双目光芒闪烁，摇头苦笑道：“我觉得筠小姐已经聪明得不得了，想不出会有人比她还要聪明。”
诸葛辉道：“世上什么奇人都有。”
小芸吐了口气道：“我们去哪个点？”
诸葛辉道：“去水月，就在附近。”
小芸嗯了声道：“上次船上碰到的那个东瀛女子是不是关在那？”
诸葛辉道：“是。”
小芸道：“看她样子肯定什么都不会说，怎么还不杀了她？”
诸葛辉道：“也许留着有用吧。”
* * * * * *
听诸葛辉和小芸远去程曼霜才敢放松呼吸，他们所说的她并不是很明白，但听他们提及东瀛女子猜想西乡蓝海已落在紫衣侯手中关押在附近，但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情形自保都难，更别说去救她。
夜风下程曼霜感到四肢冰冷麻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探头见那汉子还是仰面一动不动躺在草地上，她走出木堆来到屋门前见屋里桌上放着个咬了一口的馒头，听到自己肚子发出一些声响。
程曼霜进屋拿起馒头塞入口中，桌上有酒瓶她拿起摇了摇尚有少量酒，忙提起酒瓶喝了口咳了声只觉得胸口一股暖意升起，木屋内一侧有个炭炉还有余温，过了片刻后程曼霜苍白的脸稍稍有些血色，她打量着木屋见里面摆放简单只有些生活必备东西，床上被枕凌乱散发出怪味。
外面寒风发出呼啸声，程曼霜心中叹了口气走出房门将汉子扶起回到房内放在床上，不想汉子突然睁眼醒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汉子神情惊惧瞪着程曼霜，过了会皱起眉头道：“你不是她。”
程曼霜道：“她走了。”
汉子道：“是你救了我？”
程曼霜摇头道：“不是，是她自己走了。”
汉子想了想突然笑道：“原来你真的藏这，他们是来抓你吧？”
程曼霜道：“是。”
汉子咧嘴笑得更开心，道：“他们找不到你，哈哈。”
他站起身比程曼霜高大半个头，打量着程曼霜道：“你会武功？”
程曼霜道：“我是华山剑派弟子。”
汉子笑道：“华山剑派我知道，都是好人。”
* * * * * *
程曼霜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道：“你叫什么？”
汉子道：“我叫伏牛。”
程曼霜道：“我刚才看你在练刀，谁教你的？”
伏牛笑道：“我偷偷学的。”
说到这他压低声音道：“我哥不让我学。”
程曼霜道：“为什么？”
伏牛道：“他说我笨。”
程曼霜道：“你哥呢？”
伏牛道：“他去抓坏人了。”
程曼霜道：“你一个人住这？”
伏牛道：“对，我在给王员外看林子。”
他又扮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我知道王员外和我哥一样经常去山洞里。”
程曼霜心中一动道：“什么山洞？”
伏牛道：“那边山里有个很大的山洞，住了不少人。”
程曼霜道：“你进去过？”
伏牛摇头道：“没有，那里不让进，不过我在山上发现个小山洞，爬到里面可以看到里面动静，很多人在里面走动，还有人练武，我有时就爬进去看。”
见程曼霜有些发呆，伏牛道：“你怎么啦？”
程曼霜道：“我想去看看，你能带我去吗？”
伏牛笑道：“行。”
他从床上拿起件布衣穿上，又拿起件皮袄道：“外面冷，你穿这个。
* * * * * *
程曼霜跟着伏牛沿着溪流上流方向走出五里地，地势变得越来越高来到座高山前面，溪流正是从高山处流出，伏牛手指溪流源头低声道：“转过去再走段路有个湖，他们在那里坐船进山洞。”
夜色下程曼霜看不清远处情形，只是嗯了声。
伏牛还是压低声音道：“这里四周也有人看着的，上次我点了火把就被人发现——跟我来——”
他带着程曼霜向山上攀爬，虽然程曼霜是练武之人，但这样手脚并用攀爬山石还是第一次，溪水流淌的声音越来越远，四周变得越来越安静，程曼霜喘了口气轻声道：“你怎么发现的？”
伏牛道：“有次我追野兔追到这里，发现那个小山洞有一窝野兔好几只，然后就发现里面的大山洞里住着人。”
说话间他已爬到一处小山洞前道：“这。”
眼前小山洞不过半人高，里面漆黑一片，如不是伏牛提示旁人还未必发现这样一个山洞，伏牛道：“洞不深。”
说完他俯身爬进山洞，程曼霜稍一犹豫跟着弯下身子爬进山洞，山洞内伸手不见十指，散发出发霉的味道，程曼霜只能曲膝爬行向前，感觉洞穴时高时低，心中不觉有些恐惧但又不知为何感到一阵伤感。
等爬出数十丈距离伏牛扭头道：“快到了。”
随着伏牛话音传过前方突然出现一丝淡淡光亮，程曼霜向光亮处又爬行了十多步头顶上方变得宽敞起来，伏牛站起身低声道：“小心。”
前方有个一人多高的洞口，光亮就从洞口下方传来，伏牛贴在洞口处稍稍探出头，程曼霜也起身跟在伏牛身后探头顿时心中大吃一惊，原来他们身处在一个巨大溶洞内部的一面岩石峭壁上，下方十多丈处是片十丈见方的木板搭建平台，平台一侧有两丈宽的河流连通向溶洞外面，此时停泊着一艘能坐十多人的长舟，平台和溶洞石壁十多处点燃着火把。
伏牛收回头低声道：“就是这。”
程曼霜小声道：“怎么没有人？”
伏牛道：“都睡了吧。”

03）
生来被诅咒
溶洞内的灯火布置在下面八处石壁处，灯火之间距离并不一样，程曼霜借助火光将溶洞对面和下方能见石壁观察了遍，始终不见有人影出没，她退到山洞内对伏牛轻声道：“你先回去吧。”
伏牛道：“你想留在这看他们练武？”
程曼霜道：“是。”
伏牛道：“他们早上才会有人出来。”
程曼霜道：“我在这等。”
伏牛笑道：“那我也在这等。”
说完他又探身出去又立刻退回，神情变得有些慌张。
程曼霜道：“怎么？”
伏牛看向程曼霜，慌张的神情又有惊喜，道：“我哥来了——他会去找我。”
程曼霜道：“那你快回去。”
伏牛点头道：“好，那你自己小心。”
说完伏牛俯身沿洞穴向外爬去。
程曼霜在洞中站了会再度探出身，见下面平台处那艘长舟已失去踪影，水面还有淡淡波浪在荡漾，她鼓起勇气缓缓转身从山洞豁口沿山壁向下爬去。
虽然山壁十分陡峭，但程曼霜武功不弱身形移动轻盈，她刚才观察过石壁凹凸处知道哪里能落脚，当她攀爬到一半不想脚下一滑差点掉下去，好在她双手及时抓住附近一块突出岩石才止住下落之势，左臂衣袖被附近另一道长形锋利的岩石划开道口子。
看着撕裂的衣袖上臂露出肌肤和鲜血，程曼霜能感到被利刃割裂般痛感，但还是咬牙重新找到脚下支撑点，回头看向下方依然没有有动静，正当她稍稍松了口气却感觉对面石壁下方某处有些异样，像什么东西发出银光，同时耳边听到一声弓弦声响，她想都不想松开双手跳下。
* * * * * *
一声尖锐的暗器破空声想起在溶洞中格外刺耳，程曼霜能感觉到头顶上方暗器破空带出风声射在岩石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随即身子落入湖水，湖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冰冷，她落水前深深吸了口气身子尽量弯曲成一团，落水后展开身子发现湖水深度正好到她颈部。
程曼霜在水中站稳探头看向前方，发现石壁处原来隐藏着一个人，只是他穿衣和脸上涂抹的色彩和身后石壁极为相似，又藏身在灯火光芒照不到的地方，所以如果不是特别留意难以被人察觉，那人左臂臂膊固定一张尺半宽小型弓弩，右手拔出把精钢短剑，短剑剑刃一层紫光闪烁，他人既现身来到平台处，左臂抬起弓弩斜着向下指向程曼霜。
此刻程曼霜只露出头在湖面上，她手中并无兵器在水中也很难移动，知道对方如果再发射弩箭自己很难躲避，她望向对方身后见平台那边石壁有两个山洞，山洞中有灯光传出像有密道。
就在这时前方左侧山洞中出现一个人影却是一个白衣少女，而更令程曼霜想不到的是白衣少女竟然是竹君。
竹君的容貌并非天姿国色，美丽的五官不施半分脂粉，她天生一股不知是傲是怨是冷漠的神情，长发自然地披在身后，所穿衣裙质地普通宽大衬托得她高挑婀娜的身形飘然出尘，在溶洞中出现宛如仙子般。
程曼霜看着竹君不觉愣住，甚至忘记自己还站在水中和眼前危险。
竹君双目闪过一丝淡淡光芒神情并无变化，她行走看似不快来到弓弩手身后轻声道：“放过她吧。”
弓弩手有些迟疑，过了会垂下手退后转身快步跑进右侧通道。
竹君弯下腰伸出手道：“上来吧。”
程曼霜心中疑惑缓步在水中走到平台边，看了竹君的手一眼见她的手雪白细腻和记忆中并无差别，拉着竹君的手也感觉对方玉手的肌肤比自己还要柔滑，程曼霜借竹君的手牵拉之力奋力跨上平台，感觉竹君身子也向自己一动，感觉不到对方有什么武功。
* * * * * *
竹君站直身轻声道：“冷吗？”
程曼霜道：“还好。”
她嘴里这么说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头见自己单薄的衣裙湿了后全紧贴在身上，将她整个身材凸显得清清楚楚，不觉脸一红双臂捂在胸前。
竹君看在眼里抿嘴淡淡笑道：“跟我来。”
她转身走向刚才出来的左侧洞口通道道：“留意我脚步，一步都不能踏错。”
洞口里面是一条高低起伏的道路，路上一侧有灯火照明，她们所走道路用木板搭建七八尺宽，奇怪的是木板道路台阶有高有低并不整齐，虽然差别不是很大走起来还是能感受到，而竹君的走法也很很怪，有些明明可以一下跨两步的她却要先走一步然后跳过下一步向上迈一大步。
程曼霜轻声道：“走错会触发机关吗？”
竹君道：“是。”
她顿了顿又道：“弩箭涂有麻药。”
程曼霜嗯了声心中不觉发出苦笑。
竹君接着道：“刚才洞里四面高低石壁和水中共有八人防守，他们不出手的话你未必能发现他们。”
溶洞内道路兜兜转转起起伏伏，不时有深坑山体在前在侧，程曼霜看到远处一片平坦处建有几间木屋，不想道路左侧出现一处岔道，竹君向左侧岔道拐去停下脚步道：“这边。”
程曼霜看清竹君落脚处，竹君又继续向前走去，程曼霜道：“你也是紫衣候的人吗？”
竹君道：“我和他有些关系。”
程曼霜道：“这样。”
竹君道：“你在猜想那次我是在帮紫衣侯执行任务？”
程曼霜道：“不是吗？”
竹君道：“也不全是。”
* * * * * *
程曼霜心中疑惑见道路前方高处有个石台，石台旁搭建有一间小木屋。
竹君走上石台停下脚步道：“这里没有机关。”
程曼霜来到石台上见石台呈三角形状数丈见方，不算宽敞但有栏杆和一张木桌两张木凳，栏杆外一片深坑湖水，再远处陡直向上数十丈石壁隐约闪烁着一层碧蓝色磷光。
竹君道：“这间房叫水月轩，石壁上面有个洞口，有时会有月光从那个洞口照射到湖面上。”
程曼霜道：“你就住这？”
竹君道：“是。”
她又走向木屋道：“换身衣服，你不怕冷洗个澡。”
程曼霜忽然想起那次在船上，西乡蓝海也是先让自己洗澡。
见程曼霜发呆竹君也没有催促，过了会程曼霜回过神刚想开口说话却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竹君走向木屋道：“里面很简陋。”
她推开木屋门屋内还有灯光，房间确如她所说摆放简陋，只有一张汉白玉石床和一个黑檀木架子再无其它摆设，屋内还有些泥草的味道。
程曼霜手摸玉床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连忙松手。
竹君似乎并未看到，她来到屋内内墙一侧，那里有个通道，道：“浴池洗澡用的水就是旁边的湖水，水从山顶暗道流下来，很干净——你不用担心这里附近会有人藏身，这里是禁止人进来。”
她回到屋内从架子上拿起一件叠好的白衣裙道：“大小不是太适合，就将就些。”
* * * * * *
相比身高程曼霜比竹君要矮小半个头，沐浴后她穿上白衣裙也显出几分动人的身姿，她用条雪白的白步巾擦干秀发，见屋内没人程曼霜来到屋外，竹君独自一人站在栏杆望着湖面，不等程曼霜出声，她轻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程曼霜道：“我知道这里是紫衣侯的地方——我有个伙伴被你们抓了。”
竹君轻嗤笑道：“你想来救她？”
程曼霜道：“我知道我救不了她，但还是想进来。”
竹君默然片刻转身看向程曼霜，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道：“我刚见过小芸，她说了你的事和她在抓你，刚才我有些心神不定，不知为何总觉得你会跟在他们身后进来，虽然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看来我的感觉还是很准。”
说到这里竹君美丽的双眸犹如星光般明亮起来又很快变得灰暗。
程曼霜道：“你说你感觉很准，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竹君摇头道：“我眼里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只有有用的人和没用的人。”
程曼霜道：“我是有用的人？”
竹君点头道：“你要不是有用，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找你。”
程曼霜道：“我不明白。”
竹君道：“我猜测他们要找的并不是你，而是你的娘亲。”
程曼霜心头一震。
竹君道：“你是坐一艘大船来的，这样的大船近一百年才造过三艘，你娘亲手中有造这艘大船的图纸。”
程曼霜吓了一跳，轻呼道：“怎么会这样——”
竹君道：“她是从琅琊王手中偷的，监造第二艘大船的就是琅琊王。”
程曼霜一时间目瞪口呆，她回想琅琊王说过——她盗取我朝机密文卷，令我朝数百万两白银投入和上千工匠心血化为乌有，更令百多名精锐勇士丧生。
竹君道：“你的娘亲藤本秀为赤龙社做事，奇怪的是她盗取了图纸后没有回去邀功，而是失踪了。”
* * * * * *
程曼霜低头轻声道：“我真的是她女儿吗？”
竹君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你现在像个谜。”
程曼霜愕然看向竹君没有出声。
竹君道：“你的身世可能是个谁都解不开的谜，你武功平平知道他们在抓你还敢来这，无非是因为你也想解开这个谜——”
说到这竹君轻声叹了口气。
程曼霜道：“你为什么叹气？”
竹君黯然道：“因为我和你一样，生下来就被人诅咒了。”
程曼霜又一愣，道：“诅咒？”
竹君点头道：“你的身世是你的诅咒，我的身世也是。”
程曼霜道：“你到底是谁？”
竹君没有出声，过了很久她走到椅子处坐下，道：“曾有人坐在这里问我——长大有什么打算——你以前有没有想过将来会做些什么？”
程曼霜道：“既然入得华山剑派，自然要在江湖做行侠仗义的事。”
竹君轻嗤一笑，道：“行侠仗义——愚蠢的想法。”
程曼霜道：“为什么这么说？”
竹君道：“所谓义说穿了不过是蛊惑人的说辞——至于侠——”
她双目突然闪过光芒，接着道：“做个侠客真能让人快活吗？”
程曼霜轻轻摇头道：“我不知道。”
竹君思考了会突然笑道：“也好，我知道一个江湖秘密，我们去试下做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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