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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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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组出没慎!HEBE不定。高中党填坑慢……楼主略蠢设定略奇葩。
在下霁存,别名番茄。请多关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9-26 21:19回复
    You.Always in the Hikari.
    .
    腕表上的时针指向凌晨两点,在门前踌躇了半天,王耀还是吞咽着唾液惴惴不安地捅进了钥匙。
    “咔哒……”钥匙和锁孔完美地契合发出细小的机械转动的声音,王耀是喜欢这声音的,因为这证明,他到家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伴着这声音,心脏砰砰砰跳得越来越快,冷汗已经薄薄地浸透了背后的衬衫。
    奇怪地,王耀独居的屋子,在防盗门打开的瞬間透出了光亮。
    暖融融的,金黄色的灯光。
    “欢迎回来。”站在灯光下的是一个剪着整齐短发的白衣青年,看到他时王耀倒吸一口凉气:“呃……我,我以为你睡了……”本以为自己可以淡定地打招呼然后进屋,可是双腿像灌铅一样纹丝不动。
    “对不起……我白天睡了很长时间所以……”青年微微低头,过长的刘海在额前摇晃,看不见他的眼睛,苍白甚至微透明的肤色使他看起來有些阴郁,不,阴森。他尴尬地后退一步,语气很为难似的:“不进来吗?蚊子要进来了……”
    “啊……好……”王耀战战兢兢地踏进门槛,迟疑地带上了门,光不再从门缝里泄露,而是完整地被关在门里。
    ——与菊独处一室吗……
    .
    一日前,凌晨两点。
    像往常一样带着淡淡的烟酒气息和狂欢残留的泡沫回家,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楼下就看见了自家的窗户里亮着灯光。嘟囔一句“一定是早上出门忘关灯了真浪费电……”打开门,屋子里有一丝奇异的香气,但是转瞬即逝。
    这时他发现沙发上蜷缩着一个黑发白衣的年轻男孩。小偷吗?门沒有被撬过的痕迹,窗户也是锁好了的。这个“小偷”除非是从天而降或者穿墙而过的忍者……而且应该也没有在被盗者家里睡觉的小偷吧。歹徒?可是也没有看起來这么斯文的歹徒吧?那么他是谁?似乎在哪里见过,很眼熟的身材啊……
    王耀从鞋柜旁抄起一只空啤酒瓶——这还是上次阿尔弗雷德来家里喝酒剩下的。暂且拿它防身……那个男孩看起來也没带什么“武器”。
    “诶,同志……”王耀打算“先礼后兵”,于是轻轻摇晃那人遮住面部的手臂。那人被他摇醒,拿下手臂:“嗯……”
    而王耀发出惊悚的尖叫触电一般蹦到了一米开外,啤酒瓶摔得粉碎:“本田菊?!怎么是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5-09-26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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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是在上个坑里要求新坑艾特的小伙伴们,,我番茄又回来啦!@筱瀠沝 @黑点白鸦 @南宫雪漓 @桃溪梅坞 @陌上璃‖瑶姬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09-26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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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是摊在桌子上的,太显眼了。不能怪在下。”
        “那也不能看!”王耀冲过来一把抢过照片,“他……只是朋友。”王耀背过身去,“只是那小子一厢情愿,我可没答应他。”
        “哦,那太好了。”菊脱口而出,被王耀轻轻踢了一脚:“我单身,你很高兴吗?”
        菊想说“是的,非常高兴”,可是看到自己因为灯光昏暗而比白天更透明的身体,他咬咬嘴唇:“深感遗憾。”
        ——因为我是鬼,所以不能干涉他的生活。
        ——但是,也不想祝福他,一点都不。
        “你真的只是遗憾吗?”王耀看着菊微微透明的白色背影,突然有种想拥抱他后背的冲动。
        ——即使他是鬼,他也是菊。
        他和菊的爱情开始得水到渠成,也结束得平静无声。
        如果用一种东西来比喻,那么那个东西就是月亮。
        从最开始的,明净夜空中的淡淡的清瘦的芽影,一点点被光明填充得丰满,直到成为圆满的正圆,美丽明亮地照亮了整片天空,所有的星星都暗淡下去,仿佛相视一笑,天地之间便仅剩两人。但是,这正圆只能存在一夜,从下一个夜晚开始,它就开始消减,缓慢但是不间断地一天天减少,终于成为了比月初更残损的一点影子。唯一和月亮不同的是,这时它不再增加,消失在天际,连影子和香味都不留下。
        冲动从大脑到达指尖仿佛被冷凝了,王耀只是拽住了菊的衣襟:“菊……我总觉得你没有死,只是亚瑟他们给我开了个玩笑。你看你还在这里好好的嘛……”
        除了沸汤的声音,夜晚安靜得尴尬。
        菊把清亮的汤汁浇在米饭上:“味道可能淡了点,将就着吃吧,吃完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菊……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自杀……我问过亚瑟,他也说不知道。”
        “我……”菊手中的碗蓦地摇晃一下,滚烫的汤流到手上,手指瞬間烫得红肿。“嘶……”菊轻轻吸气,平衡汤碗,一言不发地忍受疼痛。
        “没事吧?!”王耀慌忙接过碗,被烫得“诶呦”一声把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伸着头去看菊的伤势,皱着眉拽着他的手把他拖到水龙头前,开冷水冲洗他的手指:“端汤也这么不小心,真是……”
        冷水冲着伤口带来刺痛,真实得仿佛还在生前,菊抿着嘴唇感受王耀手里的温度:“耀,我……我忘了為什麼自杀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5-10-01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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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不是吧?”
          “我应该说过,我是因为灵魂残损了一块而无法安息的,而我缺少的,正是我自杀时的心理。关于我死亡的记忆我保存的好好的,我知道我从十三楼跳下来摔得粉身碎骨,但是……我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跳。”
          “啊……这么扯……”王耀用纱布一点点把水吸干,纱布上烫掉的皮屑和淡淡的血水红色让他心里不太好受——毕竟菊是为给他做夜宵而受伤的。简单包扎后,王耀说了句“我不饿”就直接去睡觉了。
          小小的日式陶碗里飘出雪白 的雾气和温润的香味,菊坐在餐桌边,王耀就在卧室睡着,菊似乎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但是,望向卧室时却只能看见一片黑暗,可以毁灭他的黑暗。只要王耀待在黑暗里,菊就永远无法触碰他,哪怕是最简单的与他相拥而眠。光与影的切线,就是国界,而菊,无论如何不可能偷渡。
          菊把头靠到椅子靠背上,月光透过窗棂倾洒过来,带着夜晚有些危险的尘埃。菊在灯的庇护下安全地坐着,也在光的囚笼里做着无期徒刑。
          他盯着天花板,在墙壁都披上泛黄的壁纸时,天花板还是保持着苍白的粉饰。菊的心里似乎迸发出一声爆裂的巨响——“轰!”狠狠地击在头顶的天花板上,似乎很多的粉尘震落到脸上,刺激了眼睛。
          “有什么东西掉到天花板上了,有一个人死在楼顶了……”菊无意识地呢喃着,喉咙好疼,好像要溢出鲜血。
          那是一个月末的黄昏,西方天际是渗透了天空的血液一样的深红,而东方,最后的残月披着普蓝的夜空悄悄而来,像吸血鬼弯曲的牙齿般吞噬着经过的一切红色。而空气中浮动的红色的黄昏下的尘埃也一点点融进夜色。不高的第十三层钟楼楼顶有一个白色的影子,然而此刻那一身白色却被近在楼后的夕阳染成深红,他伫立着,如此安静,以至那怕人的乌鸦都好奇地凑过来,扑腾着跳跃着看着这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人。
          人群在楼下拥挤着,叫嚷着:
          “跳啊!跳啊!”
          “妈的,又是作秀,害老子白等那么长时间。”
          “现在人这么挤,你也出不去啊,还是把戏看完吧。”
          “谁来报警啊?要出人命了!”
          “打110,别打119!”
          “为啥?”
          “你个傻孙子!119把人救下来咋搞?警察来了热闹就大了!”
          “好!打110!报警!”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5-10-01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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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呀!那上面的人我认得,日/本人啊!”
            “日/本人?日/本的自杀率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小鬼子,跳啊!他娘的,咋还不跳?!”
            “鬼子跳楼喽!鬼子跳楼喽!”
            “小孩别嚷嚷!要跳了要跳了!嘿嘿嘿哈哈哈……”
            一双双麻木而兴奋的笑容仿佛干涸的河床,急切地渴求菊鲜血的滋润。
            其实真正干涸的是人心。
            不过事到如今菊也不想考虑什么人不人心不心的了。
            菊轻轻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沉沉地叹息一声。
            ……
            突然,巨大的钟声从菊的背后响起,乌鸦四散飞逃。在震耳欲聋的钟声里,所有人的议论都被屏蔽,菊感到了无比的宁静。
            他纵身一跃……钟声,乌鸦和夕阳全被抛到背后。
            被赤红色包围了,温热飞溅的赤红。
            并且听见了骨骼碎裂的声音,感到那灵魂四分五裂的剧痛。
            他落在一座民房的水泥屋顶上,这是他事先想好的。因为无论如何不想掉进那群人中间。
            后来,那群人为了看他惨不忍睹的尸体,蜂拥着冲向屋顶,引起了一场踩踏事故。两人死亡,十几人受伤。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5-10-01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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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这部分写的比较辛酸,在中/国社会上,真的有很多人把“看热闹”看的比人命还重,对自杀者一点同情都没有反而在他们濒临崩溃时讥讽他们是作秀怎样怎样,把本来还对生活抱有一点希望的人活活逼死……例子太多就不说了。另一个,暑假到亲戚家結果发现亲戚家二年级的孩子不看喜羊羊只看抗日片,开口闭口“日/本鬼子”“日/本鬼子”,“日/本人都是大坏蛋”……真的很震惊:这么小的孩子至于背负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的仇恨吗?最后,仇日是病,国家之间的事还是交给国家郑重对待,注意素质。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5-10-01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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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点白鸦 @南宫雪漓 @桃溪梅坞 @陌上璃ll瑶姬 @朱纱_ @苇中天国 @宅腐冷场帝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5-10-01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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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秘书是个东/欧籍的棕色长发的青年,相貌是不辜负“秘书”一职的美丽。有几个女教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結果是被校长微笑着“注视”然后吓出一身冷汗乖乖低下头去。
                  ——啊……又要开什么年会……还要表演节目……真是头疼死了。
                  ——不过身为老师能表演啥?随便唱两句就结束了吧,好歹我也算半个歌手……
                  本来这样想着觉得也挺轻松的,但是看见周围的老师们都一脸胃痛的表情,王耀感觉这“年会”并非他所想那么简单。
                  “届时校领导班子也会参与到活动中去,校长先生将亲自评定各个节目,设定相应的奖项和……和惩罚措施,对敷衍年会的老师进行适当批评教育。”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些老师都怕的要死呢。
                  对自己唱功很自豪的王耀并不理解那些老师的心惊胆战。直到例会结束,校长也没有说一句话,带着他招牌似的笑容起身离开,秘书随后站起来,抱着文件微微鞠躬象征例会结束,转身小跑两步跟上校长大步流星的步伐。
                  王耀觉得应付这个校长还是多留个心眼好,于是他选择询问那个看起來很好说话的,有一头迷人卷发的女老师:“那个……请问您是?”先询问对方名字,显得自己有教养。
                  “伊丽莎白·海德薇莉, 体育科。您是历史科的王老师吧,久仰。”女老师落落大方地伸手,王耀暗自想看起来那么温柔的女性怎么是教体育的……她既然说“久仰”,那就证明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到体育科了,哈哈哈……
                  “不敢当不敢当……”礼貌地握了握那个体育老师的手,手里有茧,果然是教体育的。心里窃 喜,差点忘了主题,“对了对了,刚才的那个年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惩罚措施?”
                  “啊……你是今年才来这个学校的对吧,说起这个……”伊丽莎白的眼睛突然泛起自带音效般的闪光,“这可是腹黑总裁的阴谋……尤其对你这种刚上任又年轻又能干的男老师啊……”她故意加重“能干”,王耀不太敢想“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能听她说下去,“如果你不能用尽心思讨我们这位总裁开心,那么他就会对你实施身心的惩罚呢,啊……我觉得校长和您的cp也不错呢……”
                  ——我只是想问一下具体措施,不是让你大开脑洞啊,海德薇莉老师……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5-10-04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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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5-10-04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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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伊丽莎白说的那么起劲,王耀不忍心打断,只好站着听她跑题了半个小时,好在她最后终于把题拽了回来:“曾经有个体育老师表演泰拳,結果校长笑眯眯地上台用俄/罗/斯格斗术两招就把他打到医院去了呢,還有一次,有个老师表演魔术,結果被校长当场拆穿……所以,您最好还是选择有创意且校长绝对不懂行的节目,如果只是普通的唱歌跳舞的话……”伊丽莎白突然诡异地歪歪头露出微笑,“校长每年都会开除一批沒有创意的老师哟。”随后恢复成礼貌的笑容,“不过還有两个月呢,王老师这么多才多艺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倒霉的,您说对吧?”
                      而她对面的王耀,正一副胃疼的样子,而且出了一身冷汗。
                      .
                      At Night.失落庞贝
                      作为Gay Bar,失落庞贝需要躲避条子不时的检查,地址非常偏僻。不过正方便王耀这种买不起市中心只能住四环的“加班者”。
                      仿佛旋风切割般优美的车身,并排的六缸发动机发出野兽般雄性的咆哮,完美地转向,停在失落庞贝灯红酒绿的招牌门前,亮蓝车身如同伏豹般优雅。车灯如豹眼闪烁。车门打开,一个戴着心形墨镜,棒球衫运动鞋的少年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热情地向着酒吧门口的男人们挥手打招呼。
                      然而事实是,并没有多少人理他。不忙着回家或者加班而在这样的酒吧里鬼混的男人们大都看得出少年那辆美/国跑车是自己改装成这么不得了的样子的,市价不过五十几万rmb,在这些熟客的车里也只能排个十几名。门边的几个男人礼貌地向他回礼后窃窃私语:
                      “哦,那小子来了。”
                      “哈,那个自命‘hero'的吗?好蠢啊。”
                      “别小瞧他,他把狐黯都搞到手了。不过这小子从不透露关于狐黯的事,有次我哥们撞见他在后台抱着狐黯……”
                      “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狐黯能看得上他?”
                      “噫,你以为在这里卖艺的有多干净啊,啧啧,这种好事怎么没让我碰上……”
                      “得了吧,就你这货色,还不如那小子呢,美/国货天生长得好看呗。”
                      “你看上他了?”
                      “哈哈……饶了我吧,我英语从来没及格过……”
                      男人们说笑着慢慢走进去,与此同时,那个美国少年——阿尔弗雷德·F·琼斯已经堵到老板面前了:“呐呐,老板,王耀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5-10-06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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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在午夜醒来的黑色皮毛的狐狸,贵气,妖娆,凶猛,狡猾,尖牙厉爪,空灵敏捷……在热得令人口干舌燥的空气里,这些形容词统统成为“性感”的代名词。
                        那天他唱的是《Smile》,阿尔弗雷德记得很清楚。当时阿尔正在台下用一杯麦芽酒缅怀那个刚辞职不干的美籍驻唱,看见上来个戴面具的家伙,哟?中国人?身材不错啊……于是他像飞萤扑火(不)一般挤到台下,正赶上王耀开口:
                        “When you first left me,I was wanting more. ”
                        “But you are fu*k the girl next door,whatd you do that for……”
                        【英语和语文都不及格的楼主自译:初时相决绝,心痛难自已;既有出墙意,问君何至此】
                        “Wow……”阿尔瞪大了眼睛,这个人的英语发音还带着浓重的中/国味,但是那嗓音却将歌曲里的刻薄的恶趣味和复仇的愉悦表现得淋漓尽致。阿尔第一次听到男声把这首歌演绎得那么沒有违和感。
                        而且,那个人握住金属麦克杆放声歌唱的样子就像在用麦克杆跳钢管舞。光影在他黑色的狐狸面具上画下奇妙诡异的色彩,阿尔能看到他深红领带上暗藏的牡丹花纹。
                        “AtfirstwhenIseeyoucry,yeahitmakesmesmile,yeahitmakesmysmile……”【楼主自译:初闻君泣,笑逐颜开,幸甚至哉。】
                        正如歌词中所描述的,遮住半张脸的狐狸面具下,那薄薄的唇轻轻挑起一丝讥讽般的笑容,这并不让阿尔害怕,反而让他觉得美丽至极。“狐眼”中透出的带着复仇快感的目光也是如此。不如在散场后勾搭勾搭这个新驻唱吧,阿尔这样想。身为高中生的他还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完全是抱着单纯的好奇心。
                        在他努力踮脚想看看驻唱真容时,身后突然挤來十几个脑袋,挥动着十几只手臂,和着台上尖锐的贝斯声乱舞。阿尔被挤得弓腰驼背,几乎吐血。
                        但是一散场,那个驻唱就如同狐狸钻进地洞一样消失无踪。
                        老板只肯透露他的姓名:“王黯”。


                        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15-10-06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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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15-10-06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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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中国,南方某镇。
                            这个高中不怎么样。虽然陈列室里“镇优秀学校” ,“镇重点高中”恨不得连地板都铺一层,但就像独生子女比较宝貝一样,作为整个镇唯一的高中,它可以独占这个镇里关于教育的所有荣誉奖项。
                            因为父母调到这里的出版社做翻譯工作,本田菊初中毕业后就来到了这个国家。
                            菊的青春很普通很普通,恶补了一个暑假的汉语,日常的词汇基本掌握了,写繁体字也没有什么麻烦的,可是说话总带着令人头疼的日式口音,所以菊一開始决定说英语,但是“英语计划”第一天就被迫流产。
                            在食堂排队是件很讨厌的事,菊一边忍受饥饿一边忍受总有人插队的烦躁。这时,一个正搭讪女生的胖子凭借身材优势挤到了菊前面,一脚踩到了菊的左脚,那人的体重让菊差点惨叫出声。更不幸的,那个人还有个抖腿的毛病,于是菊的左脚就被他狠狠碾压蹂躏,牢牢的抽都抽不开。 “Could……Could you please ……”菊受不了了,碰碰那人的虎背熊腰,礼貌地说着悉心组织委婉的英语,食堂太过吵闹,胖子没怎么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所以菊刚说一半,他就不耐烦地瞪着菊皱眉,这个表情让他的脸看起來注了水,显得更加臃肿:“别给我扯英语!最烦这些假洋鬼子……”随后无视了菊的后半句话转过了身。
                            菊一阵胃疼:那家伙居然说自己是假洋鬼子!不过自己没有金发碧眼,实在是不像“真洋鬼子”。
                            左脚的疼痛钻到脊髓,搞不好再被碾一下就要骨折。菊急了,用他有些奇怪的口音和平生最大的音量大喊了一句:“我是日/本人!我是真洋鬼子!”
                            霎时间,食堂寂静了。几秒后,人群中爆发出尖锐的笑声。完全没弄清“洋鬼子”褒贬含义的,一脸莫名其妙的菊被笑声瞬間淹没。羞愤难当的他强忍左脚的痛楚和即将夺眶的眼泪飞奔出了食堂。
                            他跑出去的时候似乎听见有人说:“那个人居然是日/本鬼子……”
                            “噫,小日/本?真恶心。”
                            “我最讨厌日/本人了。”
                            他隐约觉得,在這裡呆下去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那些人为什么讨厌身为陌生同学的我?就因为我的国籍吗?
                            不明白,不理解,不舒服。
                            有点想回国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15-10-11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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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中学和家乡的差异很大,新生入学,班里没有组织什么“自我介绍”的节目,班主任简单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姓就开始布置任务。菊只好默默把掺杂着平假名的自我介绍稿子揉成一小团,浸透了手心的汗水,字迹模糊。胃里空空荡荡的饥饿感渐渐涌上来,后悔不该不吃午饭。但是中午的那种情况,除了逃走还能怎么样?
                              菊是在军训后才插班入学的,没有好位子坐,只能坐在最后一排。此刻早已在军训时就混熟的同学们开始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班里这么快就形成了小小的所谓“圈子”,而菊的这条线无法与任何人相切。
                              他趴在桌子上静静观察同学们,好歹是优等班,学生们都一副友善温和的样子,但是比家乡的同学要热闹许多,不时有带着中国特色的豪放笑声传过来。
                              他注意到一个梳着马尾辫的……从背影看应该是,男生。看来这学校真是很烂,男生留这么长的头发也不管管。
                              在菊的印象里,所谓长发的男性只有两种,艺术家和小混混。前者因为浪漫或者装浪漫扎着小辫子,后者因为沧桑或者装沧桑而留着洗剪吹。可是这个人的并非以上两者,而是女生一样的黑色长马尾,只不过比一般的女生扎的低得多,几乎是绾在肩膀上。他背对着菊,尾椎靠在桌子上放松地站着,抱着手与身边的同学交流。
                              他长得……应该是很文雅的样子吧,或者有符合中式审美的剑眉或者凤眼……或许他还有颗泪痣……菊困倦地眯着眼睛犯迷糊,因为饥饿,唾液涌上来了,虽然知道对着别人的背影咽口水很不礼貌,菊还是轻轻吞咽了一下。
                              带着中/国特色的充满雾霾的空气也随着喉咙的轻声蠕动吃进了肚子。
                              突然,班主任急慌慌地小跑过来,气还没喘匀,看见本田菊孤单地趴在一角便满脸堆笑地走向菊,一把把刚睡着的菊从桌子上扯起来,菊被吓得不轻,慌忙揉着睡眼。
                              “同学们!”班主任拍拍手,于是四十多张脸转了过来。包括那个马尾辫男生。
                              与菊猜想得不同,这个人的脸,除了比旁人清秀漂亮一些以外根本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眉毛细细的,凤眼和泪痣一概没有。菊有点失望,但那个人的唇角一抹淡淡的笑容,看到自己——这个外国人时,没有一丝惊讶,没有一点点好奇,平静得仿佛菊就是个最普通的插班生,目光只在菊脸上扫过,仿佛只是确定那是个人类,随后淡淡地望着班主任。
                              他的笑颜看起来很舒服,但是菊被这笑容硌了一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15-10-19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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