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肚子饿了
我没有面包
也没有牛奶
我从地上醒来
猫从我身上爬过
天很亮
我抱着猫坐在窗沿唱歌
我很饿
我想吃你。
太阳会落山
月亮会升起来
我从早晨唱到傍晚
我饿了
猫也不叫了
我轻轻抚摸着它僵硬的脊背
像是石刻的雕塑长满了菌毛
我欢快的呼喊
像是我所唱的歌
从早晨唱到傍晚
我所唱的歌
我住在城南阁楼
声音嘹亮不温柔
我坐在阁楼窗沿
我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
月亮不圆藏在云里
我像只老鼠躲在阁楼里
外面起火啦
一朵一朵橘黄色的火散落在黑暗里
我竟然能够看到了山的轮廓
他们会被烧死吗
我好像闻到了烤肉的香味
我饿了
我扒着窗沿偷偷往外看
我的肚子在歌唱
橘黄的火光像篝火
我想欢呼我想跳舞
我想着撕扯下大块的滴着油的烤肉
抹上蜂蜜
我会坐在篝火旁大快朵颐
我会唱着歌感谢上帝的恩赐
我会像火光下的影子扭动着跳舞
我扒在窗沿探出脑袋偷偷地想着
我看着山下橘黄色的火光
我饿了
夜也深了
火光也一盏一盏依次灭了
夜更黑了
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可是我却隐约看到
那山朦胧模糊的轮廓
微微摇晃了一下
地震了吗
我疑惑地看着黑暗
咦
那两盏红光是火吗
当天亮时
当公鸡啼鸣
我从梦里醒来
没有了满山的橘黄
没有了透红的火光
山依然像一座山
沉默得如同死去的野兽
我从地上爬起
我的猫没有再从我身上走过
它不会再抓挠着窗帘
也不会喵呜喵呜地叫唤
再也没有四处飘荡的绒毛
也没有了绕着脚团团转的小精灵
它躺在后院
后院有座墓碑
墓碑下有只猫
蛆虫会从它尸体里钻出
老鼠会啃咬它的脸
我的小精灵最后会成一堆骨头
裹着散着腐臭的毛皮的骨头
我在窗边想着
看着院子里的墓碑
我家的猫从后院穿过大厅
走上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