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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ter转载】心照/无猜/长剑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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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福建1楼2015-10-06 10:21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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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城南遊客


    IP属地:福建2楼2015-10-06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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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苏】心照
      萧景琰掩着眼走出密道,适应光线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自是梅长苏。不过,并不只梅长苏——还有他身后一束灼灼的桃花。
      “我竟不知飞流又来过了。看来他功力又见长。”
      “大水牛,很差。”梁上传来小男孩脆脆的声音。“是飞流叫你。”
      这倒是顶顶的实话。
      飞流在他府中来去自如,他多半是察觉不到的。只是庭生着紧这点规矩,往往会领着人来同他通报一声。或是走在廊中,眼前忽现一个倒吊的小人影,把久经沙场的靖王吓出一惊,免不得下意识动起手来。
      萧景琰并打不过他,但飞流极高兴,每每笑着围着靖王之身游走,像孩子寻得了玩伴。也许飞流确把他当做了玩伴,他俩如此一来一往与其说是切磋,倒不如说是飞流特给他喂招来了。几月下来,萧景琰难免不发觉自己武功有所长进,也算是意外之喜。
      尽管这个“意外”,萧景琰认为有待商榷。
      “飞流。”梅长苏嗔道,眉眼却弯成了月牙。“你该睡了。”
      飞流“哦”的一声跃去,拖拉的身形带出一丝不情不愿,但仍听听话话地回房了。小孩子不掩饰心事,将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萧景琰以为这甚为可爱。就像许久以前,林殊往往因小事同他置气,摔了靖王府不知多少茶杯盘子,隔天必笑嘻嘻带着新购食具上门拜访,好似昨日夺门而出之人谁也不识得一般。林殊向来只以作为表歉意,少有开口致歉的时候,而萧景琰觉得如此正好。
      他二人之间,算得太清本也无谓。
      “先生不必介意。”萧景琰强把自己从回忆中抽离,专注于梅长苏的双眼。这位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一只眼睛之上带着难灭的伤痕,细看便能注意得到,也只有如此才教人想起,他不只是个读书人,还是江湖势力庞大的江左盟之主。萧景琰倒觉得,这带伤的眼让他皱眉时,生气或难过,也像是在笑的。“飞流说的不假,与他相比,本王的确是差,就没打得过的时候。”
      他说此话无心,听者却有意。梅长苏霎时一怔,继而瞪圆了眼,急言:“他与你动手了?!”
      哦?
      本以为飞流陪他练功是梅长苏授意,如今看来追着他打竟是小家伙自己的意思了。
      “先生莫急,飞流不过是指点一二,不曾伤到本王。”他好言宽慰。习武之人相互试招对打本也无大碍,梅长苏身在江湖理应明了,不知缘何如此激动。老实说,这似乎是他初次瞧见这人脸上表情这般精彩。
      “那便好。”梅长苏似是长呼一口气,很快又恢复了平时那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那样的情绪波动一旦见过,就像明镜般的水面绽开涟漪,大约是从此在萧景琰心里住下了。“如此看来,飞流对于殿下,甚是喜爱。”
      “此话怎说?”
      “殿下想来也看出,飞流与寻常人家的孩子不一般。”梅长苏引他入座,斟上茶水。“他的眼里,世事要简单得多,切磋,或以他的话来说,‘打架’,是他交朋友的方式。放眼金陵中,他的至交好友大抵便是蒙大统领了——他高兴爱找蒙大统领打架,不高兴也爱找蒙大统领打架——不论怎样,反正打上一架,什么烦恼也都记不得了。”
      “这样明明白白的人生,未尝不是好事。”
      “苏某可不曾评说什么,殿下。”梅长苏双手奉茶。“不过,我说飞流偏爱殿下的理由,不必细说了吧?”
      “本王认为飞流最喜爱的自然还是先生。”他接过茶水,触及对方冰冷指尖,心中也觉受了一凉。“能在飞流心里的位子里排得离先生近一些,我便受宠若惊了。”
      话音未落,他已意识到此话说得有些不妥,但话已出口如覆水难收,萧景琰再不知自己何出此言,也难再补救。他自认有一点看得尚算通透,那便是萧景琰无此急才,也只有由着它去了。
      况且,面前此人七巧玲珑心。萧景琰眼瞧着梅长苏添茶的手轻轻一颤,茶水勉强落准在杯中,并没洒出。再抬头仍是一片不露山水,只见那嘴角一勾,眉眼亦笑。
      “只是,这回殿下确是错怪飞流了。”梅长苏道。“这一大束桃花是蒙大统领的手笔——倒真是从殿下院子里摘的,这点殿下没料错。”
      “先生和蒙卿似乎很是亲近。”
      这难说不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先前蒙挚刻意寻得密室一事,与其之后的说辞,说不在意是假,但也不能说是在意到了极点,只是人人知他拗,但凡有一丝一缕的想不通,都会让他不好受。十三年前如此,现今如是。
      “靖王殿下想多了。”梅长苏怎可能猜不透他的心思,然而这人如今仍是一派坦荡荡的脸色,好像一心奉他为主,当真万事未有隐瞒一样。“自然难比殿下与蒙大统领惺惺相惜。”
      萧景琰暗哼一声,忍不住出声呛道:“你是想说飞流与他惺惺相惜吧。”
      “殿下对此真有那么在意?”
      却见梅长苏皱了眉,一脸无辜与迷惑,仿佛想不通萧景琰气从何来。
      难道真是他多虑了?
      他看着梅长苏攥住衣角摩挲的手有些出了神。
      “非也。”萧景琰强迫自己的视线回到对方脸上。“夜深了容易着凉,我们谈好正事,先生早些歇着吧。”
      他其实也知二人一谈又是黎明将近时,依旧拾起旁边薄毯,给梅长苏披上。
      飞流方才,是叫了他什么来着?
      ***
      又听铃响。梅长苏这夜尚不曾寐,不消飞流提醒夜半来人,就去移了暗室柜门。近来靖王来得频繁,仿佛心有灵犀,梅长苏不止未睡下,还恰恰沏了江左送来的新茶,也真是便宜这笨水牛了。
      靖王身在暗处,手持明烛,火光颤动,教人一时难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梅长苏心里也没什么底,甚至有一些纳闷,他认为萧景琰这日并不应有什么暗会的缘由。
      “殿下来了。”梅长苏合手与他行礼。“可有何要事?”
      “没事,便不可来看先生你吗?”
      萧景琰踏出密室,弯腰搁下烛台,朝他挑了挑眉。梅长苏难得一愣。这并不像平日里他常见的靖王的行为,倒有些当年竹马的影子。按这家伙的性子,他对梅长苏,不该如此放松。
      “不敢。”他上前去,摆弄了一下烛台的位置,实在无甚意义。“殿下光临敝舍,是苏某的荣幸。”
      “此室只有你我,便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萧景琰顿了顿,续道:“哦,还有飞流。”
      “飞流不在!”飞流的声音由近而远。“睡了!”
      梅长苏闻言禁不住低低笑出声来。“殿下深夜前来,到底所为何事?”飞流还真的是挺喜欢景琰的,如今都放放心心任他与自己独处一室了。
      “喏。”
      梅长苏当下是傻了眼。
      萧景琰本一直背着的手如今置他跟前,正握着一支含苞欲放的桃枝。
      “你房里插着的桃花快落了个干净,还迟迟不换,我便送来了。”
      “殿下此行只为了一支桃花?”
      “自然不是。”萧景琰兀自换好瓶中花,才回头来看他。“我已明说,是来看看先生。先生若不高兴我滥用密道,我这便回去了。”
      这就是回去了不也还是滥用了密道吗?梅长苏内心嘀咕。他早前竟认为景琰成熟了,真真是错觉,分明还是一样幼稚。这理直气壮的样子,简直就和小时候他闯了祸推到对方身上、这家伙也照认不误、父帅却总要罚他时景琰看他的表情一模一样。好像在说,看吧,笑到最后的还不是我。
      如果是从前,他必定往萧景琰脚上狠狠地踩,踩得人嗷嗷叫痛。
      然不是从前,他只好垂了双目,应这麒麟之主的话说:
      “既来了,便喝口粗茶,歇歇脚再走吧。殿下以为可好?”
      话音未落,萧景琰已拉着他坐下了。怜他新得的好茶,怕是得任牛嚼牡丹。梅长苏心里是这般想着,眼里却是笑的。这笑意被有心留意的萧景琰瞧得清清楚楚。分了心的梅宗主是没注意,今夜心情雀跃的靖王坐得也是过分近了,二人是紧紧挨着,衣袍相依,交接之处在夜色里柔柔烛光下,竟一时看不真切了。


      IP属地:福建3楼2015-10-06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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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苏】无猜
        “你何苦瞒我至深。”他将脸埋进对方冷得发冰的手,却觉眼眶热得发烫。“你以为,知道你的身份,我就会有所顾忌,凡事不能轻易放手去做吗?”
        他听懂这人的缄默。
        “但是,事到如今,先生仍以为,只要不是小殊,萧景琰行事就会只求结果,置先生于不顾吗?”
        梅长苏紧了紧十指,即使萧景琰的眼泪能将人烫伤。
        林殊的那头笨水牛呀,性子拗得紧,认定之事不轻易变更,真心相交必终生相护。
        除去旧事不提,当初萧景睿得他垂青,不就是因着这一点与萧景琰有所相似么。
        梅长苏比自己还要高上些许,这是萧景琰的后知后觉。
        大抵是此人时时弯着腰的缘故。倒非出于他对靖王的刻意讨好,或是心怀畏惧,细想来,先生其人,从来谨言慎行,不卑不亢,何时何地,他也能一字一句深入浅出把人说服。不过是病体羸弱,肩上仿佛压着千石,腰肢难承此重。某些特定场合里,萧景琰会注意到梅长苏坚持正坐,比如宫中宴会,比如皇家围猎。他似乎能够遥感那份疲累。为避嫌,萧景琰往往少在人前与他交谈,然而不时远远地遇见,就觉着那个人影,纵然一身厚密衣裳,也会忽地在风中折断。
        每到此时,萧景琰会强迫思绪就此打住,然平日安分的内心偏生不愿,再往下去,脑里生的便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应有的念头了。他遥想梅长苏身体被折弯在案上的模样,束髻骤散,薄唇紧抿,烛光之影飘忽在苍白肌肤之上,颤动的眼睫掩住真正表情。在许多个深深的夜里,这般绮念似是可轻易付诸实践,但那便不是萧景琰了。其实产生这般想法,在萧景琰眼里已是不敬,这不是他萧景琰向来的作为,但心脱了缰便再难缚,如蛾见火。也如佛牙,见着林殊,仿佛不卯着劲飞扑而去疯摇尾巴便枉为狼了。
        这十几年来,萧景琰时忆以往,长念当初一言一行,细细分析所走的每一步。他所后悔之事不在少数。后悔未及时看透彻不曾向王长兄建言,人臣者切忌锋芒过露,后悔不曾好好道别便出使南海,从此天南地北难诉衷情,再回京已是天翻地覆。他更后悔,竟是错过在芷罗宫墙上再刻一笔的机会。犹记离京前,小殊才长到他额尖,气呼呼的模样让人怀疑这是否只以其名便可震慑一方的赤焰少帅,叫喊着终有一天会长得比萧景琰这笨水牛要高。再会已过而立,昔人相见不相认,肩负千钧随时可把那不再强壮的肩膀压垮,纵如此,苏哲确比萧景琰高上一些,并不只是身高。他跌得更低,于是踉跄一路也誓要爬得更高,看得比谁都更远。他隐藏身份,不再能够以手相牵,却仍如往昔,领着萧景琰奋力往前。这每一步,极小的每一步,连成了线,便也似在奔跑,似是昨日再现,两个小小的人儿,拉着手在山中狂奔,胆敢与风相争。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难及的远方,林殊长大了。而他不曾目睹,无法作陪,没有护着这一颗陷入烂泥的种子,竭尽自己所有的力气生根发芽,出落成一株傲视枯寒的雪梅。他只赶上此刻梅已亭亭,茕茕独立,伺机怒放,摄人心神。像他初次穿过深深密道,去与其相见,书柜两开的一霎,他抬头往入幽幽眼眸,有如蓦然回首,灯火阑珊,烛台在手,明烛在前,守在终点的梅长苏骤成他黑暗里前行时的光。
        只要仍有一丝光明,哪怕仅是星火半点,萧景琰便不怕在漫漫黑夜之中匍匐。
        风雪中,苦冷里,有人立如梅,长久待君至。


        IP属地:福建4楼2015-10-06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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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苏】长剑如虹
          他们少在日间相见,毋宁说是梅长苏主动上门。此次是由着皇帝生辰日近,梅长苏传信已替他备好贺礼,竟是出乎意料地亲自将这把弓送了过来,连飞流也不曾跟着。列战英在院内架起靶子,靖王亲身试弓。本来理应到演武场去,免去这一层麻烦,但萧景琰到底谨慎,就算自诩治军甚严,靖王府中人也个个口密,他仍不愿冒险,教人看了先生去,到太子誉王那去告他二人交往过密。毕竟先生有训,低调行事,姑且避嫌。
          待大事终成,萧景琰心道,相交便是光明正大。他愿意相信,离那一日并不远了。
          梅长苏待得不久,便被飞流前来叫走了。见他走时满身不情不愿,想来是又推着不愿吃药,都逃到靖王府来了,小侍卫这也是被那位晏大夫逼着上门逮人来着。相识久了,萧景琰才慢慢发觉梅长苏也有如此孩子心性,怕苦得紧,憋住笑给他手中塞了一小包蜜饯,在密道口目送他。
          蜜饯是静王妃亲制的,用纸好生包着,随点心一同派人送来。他并不喜甜,但偶嚼一粒也是利口生津,微微的酸意反叫人心生安宁,只是吃得慢,时有吃不完,往往忘到哪个角落去了也不晓得。送苏先生倒是正好,也不白费母亲一番心意了。
          飞流伸手去要,被萧景琰弹了一下手背,狠瞪他一下就要与他以手互搏,梅长苏一个眼神便把小孩安抚了,最终还是给飞流塞了颗蜜饯。小孩儿嘴里咀嚼着,下巴高高抬起地挑衅于他,靖王看着觉得欢乐,也定眼盯回去。梅长苏走前斜眼看了看他似有深意,分明是笑他胡闹了。只是在场皆非外人,谈何失礼?谅列战英也不敢取笑他。
          萧景琰将准备送出的寿礼安置好,依稀觉有不舍。确是张好弓啊——
          可惜即将蒙尘。
          他叹一口气,一转身视线却正正对上房中悬着的朱弓。再好也不如这一把。此弓上哪怕丝毫纹理,萧景琰也能从心辨出,十几年来护养必躬亲,从不假手于人。近日长在京中,朝事渐重,竟是有些冷落了。他五指搭在弓上,沉吟片刻,一个用力将弓取下,步至廊前,正对箭靶。
          却是手生。不过一段日子不碰,一连数次,竟一时开不尽,萧景琰长长呼吸,再三尝试不果,不免咬住了腮,生了些急躁。此时身后脚步渐近,也让他带上了点心烦。
          “战英,你先退……”
          此言才出,轻轻一声“殿下”就教他把剩下的字都吞回喉咙里,不过拉弓引箭之姿未改,背反而又不自觉挺了挺。
          苏哲也不语。却觉身后忽地多了一人的份量,一双手轻搁上萧景琰僵着的肩膀,又顺着臂膀,覆在他紧攥至青筋微现的手上,不急不缓地引着他重整了身姿。
          萧景琰顿生隔世恍惚,双眼仿被日光所刺,丝毫不敢回头。
          “殿下不妨再试试。”
          搭他手上之指轻叩,萧景琰沉心一个发力,弓上满弦,羽箭即发,正中靶心。身后之人似乎被后力震得一下不稳,抓住萧景琰的手臂方能站住,鼻子磕在他背上,想必撞得不轻。觉对方真真站好了,萧景琰才回过身去,一手持弓一手意在相扶,便见这日只以发带束髻的梅长苏发髻都有些松散了,不禁哈哈笑出声来。
          梅长苏显然是有些恼的,但萧景琰知他不会说什么,果然就只见他借着萧景琰手上的力气稳了稳脚步,也不知是真撞重了还是不愿搭理人。
          “想不到苏先生也谙此道。”
          “殿下过誉了。”仿佛不怕听出靖王话中试探,梅长苏仍是言语平淡、眼神坦荡。“此弓甚沉,只是稍微需要动一点小诀窍,江左之中恰有制弓名匠,苏某有幸蒙其指点一二而已。”
          “是么?”萧景琰一手执弓,一手把人引回房中,视线不曾偏倚。“麒麟门下果然藏龙卧虎,本王……自愧不如。”
          “殿下言重。”梅长苏趁着坐下的间隙,率先低头移了眼,将话锋转了过去。“黎纲还为苏某挑的那张弓作礼送出颇感浪费,认为应给靖王殿下留着。依苏某看,殿下有此朱红铁弓,苏某挑选的那份给陛下的贺礼,实在也担不起殿下的‘舍不得’了。只是陛下面前,还需有所表示,殿下可别忘了。”
          “先生方才已解释清楚,景琰也都记在心里,请先生放心。”萧景琰仔细把弓放回原位,在梅长苏面前坐下时脸上仍颇有些恋恋不舍,必是念起旧事了。梅长苏隐隐觉着些懊恼,刚才一下忍不住,想是露了些破绽,纵是这笨水牛也免不了想东想西了。“不过刀剑弓矛,通通身外之物,便是平素有所嗜好,真临敌前也只是器具罢了。然而……”
          萧景琰抿抿嘴,又道:“先生也知,挚友遗物,仅这一件。此弓于我,意义非同一般。与其他自是大不一样的。”
          “殿下……是重情重义之人。”梅长苏拢了拢袖,仿佛有些冷了。“其实朝堂博弈,说得直白残酷一些,与殿下先前所言亦有类似。为得大局,何等手段也不过是不同器具。党派官员,谋士师爷,也只是棋局上的卒马。苏某便是殿下的弓矛,指的是太子誉王这等奸恶之徒;亦是殿下的盾,必尽力护全殿下与良臣。只是有些时候……未免是会折损心爱之物。”
          萧景琰被这忽来一段绕得着实有些晕,倒也很快理出个头绪来。萧景睿离京之事他有所耳闻,据报梅长苏特在城外相送,想是念及这位小友,倍感亏欠。这些话放在几月以前,梅长苏是断不会与他坦白的,好像他怎么想无关紧要,反是把这麒麟才子想得越坏越好。如今交往渐密,对方也如他一般心防有减,此情此景,尽管理所不应,萧景琰心里竟还有些小高兴。
          “先生此话,岂不有些自相矛盾?”萧景琰本想遣人来生火,又想这天气里可有些小题大做,梅长苏见了他特意也不定高兴,思前想后便是不动声色地坐得近了又近,想着自己的体温多多少少可让人暖乎些。“夺嫡此举,本是萧景琰之事,幸得麒麟择主,我当感激不尽。先生既愿作矛,我便应作盾,定护先生周全,阻断所有指向我麾下之人的伤害,方不负将帅之风。先生可不能把我从这里头摘了个干净。”
          “殿下此言差矣。您乃御弓之人,怎会与此无关?”
          “苏先生啊苏先生。”萧景琰自知说不过他。“让本王护你,当真是什么难堪事么?”
          人道他天性执拗,萧景琰却以为,十数年后又得遇一人与他半斤八两。
          “殿下都把话说成这样了,您让苏某如何作答呢?”
          梅长苏由是反问。萧景琰未来得及答话,就给一个清脆的声音给打断了:“大水牛太差,飞流保护苏哥哥。”
          萧景琰眼瞪瞪看那挂在房梁上的男孩儿,脸上分明是写着“你怎么又来了”。
          这话他是没对飞流说出口,不然梅长苏还会以为他幼稚得和一小孩儿过不去呢。倒是梅长苏去而复返,让他有点在意。(或也有点得意)
          “先生折返可是有别的什么事?”
          “哦,是了,差点忘了。”梅长苏一下有点手忙脚乱,他看着甚觉可爱。只见对方从怀中摸出一本书来,双手交到他眼前。“殿下先前提过想看的兵书,恰我江左盟有藏,我使人从廊州带来,刚才回到府内正好送到,我便想着干脆送过来了。”
          “哦?先生的藏书也是涉猎甚广。”靖王翻了两页,便见页边眼熟的娟秀字体。“也作了批注。如先生不嫌弃,趁着现下无事你我稍作同读可好?也方便向先生请教。”
          梅长苏一个晃神,似乎没料到他会有这般请求,但也很快反应过来,轻笑着答:“如君所愿。”
          倒是从房梁上静悄悄落到地面的小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他房中食盒,又眼巴巴地看他。萧景琰心情正大好,见此情景不禁失笑,摆手道:“吃吧。是我母妃做的点心,别处可吃不到,你可尝仔细了。”
          飞流用力点了点头,发带束着的马尾一甩,像佛牙摇他的大尾巴。梅长苏嘴角也翘了起来,却是对他俩摇着头:“殿下也太宠着他了。”
          萧景琰把他拉得更近一些,翻开手中兵书,晃头晃脑地应:“本王好学,也不过学了先生三成罢了。”
          日影斜入室内,也透过门窗,在地上落下或深或浅的光斑。飞流吃着点心与其追逐,落了一地的酥皮碎屑,列战英受不得这样的不整洁,跟在后头一点一点地捡。萧景琰与梅长苏顾不得这些,他们仿佛深深融入了书中沙场用兵,金戈铁马,周遭的惬意追闹,窗外的蝉鸣鸟歌,一时也与他二人无关了。


          IP属地:福建5楼2015-10-06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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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阅读愉快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5-10-06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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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10-06 15:51
              收起回复
                辛苦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10-06 18:05
                收起回复
                  好棒
                    也许能同生共死却不能忍受挤牙膏的方式
                     ————来自虞阡晟的贴吧客户端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5-10-08 04:12
                  回复
                    写得好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5-10-08 14:23
                    回复
                      好棒棒哒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5-10-08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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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顶👍👍👍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5-10-13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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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求艾特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5-10-20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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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楼2015-10-21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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