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勇气
白筱睡醒了起床的时候，梅朵他们已经在吃饭了。
梅朵看向站在卧室门口的女人，“唉？白医生，你起来了，快去洗手吃饭吧。”
“哦。”
白筱看了眼正在喝粥的男人，去了洗手间。
高原的水都是从山上流下来的雪水，即使是在盛夏，也是凉得刺骨，白筱哆嗦着洗了把脸，一时瞥见了手上的戒指，便好奇地摘了下来。
戒指表面光滑，有些细细的纹路，许是石匠手艺不俗，虽然是原石打磨成指环，却也保留了应有的光泽，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红褐色的光。
白筱知道，这小小的一个环，看似朴实无华，却价值不菲。她转了转戒指，看着内侧刻着的名字，眼睛里满满都是幸福。

**
青草悠悠，白云飘飘，半山腰的风最是凉爽。
白筱躺在男人怀里，摆弄着他的手指，乐此不疲。
男人抓住她微凉的小手放进怀里暖着，“好玩吗？”
“为什么颜色不一样？”
程远理了理白筱被风吹乱的头发，“一块是阳，一块是阴，当然不一样。”
白筱坐起身，一脸笃定，“我的是阳，你的是阴。”
程远看着她笑，“怎么猜到的。”
白筱调皮地戳了戳他的酒窝，“戒指上有你的名字。”
“所以呢？”
“所以，你手上这枚一定是阴，而且，刻着我的名字。”
程远捏了捏女人粉嫩的脸，把她抱入怀里，“昨天电话里那个男人是谁？”
白筱拿着程远的戒指在阳光下看了看，果然，她的名字就在内侧。
她把戒指重新带回男人的无名指，笑看着他，“你这算是求婚吗？”
“那你嫁吗？”程远心里一颤，却越发笑得不正经。
白筱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语气淡淡地，“等你什么时候能把你旧情人数清楚了，再写份名单给我，我就嫁给你。”
程远摸摸性感的下巴，“那可能比较困难。”
白筱抬脚往男人腿上使了劲，“明天回樱市，圣楠说夕薇情况不太好。”
“哦。”
程远揉了揉腿，站起身来。

“爽了吗？”
白筱躺在太妃椅上，睨着正在一旁抽烟的男人，全身无力。
程远掸掸手上的烟，转身在女人唇上吻了吻，“大早上的，我很难受的，到时候憋出病了怎么办？”
白筱瞪了他一眼，选择不回答。
程远笑，“白筱。”
“说。”
“我其实早就想在这张椅子上和你做了。”
白筱挑眉，“哦？是吗，什么时候开始想的，从我裹着这张毯子看到你不穿衣服坐在这里抽烟的时候？”
程远点点头，颇为餍足，“船，椅子，床，门，下次试试厨房？”
白筱看向他，笑得玩味，“程先生，你这么喜欢成人运动，又有过那么多女人，怎么还没得艾滋。”
程远盯着她看，眼神探究，半晌，吐出一句话，“还在介意？”
白筱紧了紧身上的毯子，起了身，语气有些讪讪地，“我才没那么小气呢，反正你早晚会有下一个，我总比她们好。”
程远盯着光着脚丫的背影走进了卧室，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口气。
他想拥有都来不及，又怎会有下一个

女人随手把打火机丢在柜子上，注视着墙上的花纹，刻意压了压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没错，我承认，我是嫉妒过你，不过那只有一段时间，后来……”
她笑了笑，“后来，叶宸走了，我看着你痛苦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开心。”
白筱捏着大腿的手指紧了紧，质问道：“既然你都这么开心了，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我？”
夕薇终于转眸看了眼微怒的女人，缓缓吐出一缕烟，“那不是我愿意的。”
白筱眼神凉凉地，似是不想再问，拿着手里的暖瓶起身往门外走。
“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只想脱身，他手里……有我的照片。”
白筱的背影一顿，转身看着欲言又止的夕薇，眸光透着不可思议，“所以……所以你就把我骗了去？”
夕薇注视着白筱受伤的表情，眼神有些慌乱，“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白筱难以置信地盯着她，抬手“啪”地一声把暖瓶摔了个粉碎，情绪激动了起来，“你没想到？你说你没想到？！他对你做过什么，你难道不会想到会发生在我身上吗？！”
“我…………我当时有警告他…………”
“怎么了！”
门外听到声音的两个男人冲了进来。
白筱闭了闭眼，拭去了眼角的泪痕，转身看着一脸担忧的男人，声音里透着疲惫，“我们回去吧。”
“好。”
程远看了眼地板上碎成了渣的暖瓶，把她拥进怀里一同出了门。
林圣楠站在满是玻璃片的病房，心里像是被人活生生剜掉了一块。

**
许是深夜被叫去医院太疲惫，白筱靠在男人怀里睡得很熟。程远小心翼翼地把女人从车里抱出来，紧了紧盖在她身上的外套，往别墅走去。
程远把白筱放上床的时候，白筱皱了皱眉，男人以为她被他弄醒了，结果女人翻了翻身，砸吧了几下嘴，依旧睡得香甜。程远笑着摇摇头，脱了衣服上床。
本来已经入春，室内又开着空调，可是白筱的手脚还是有些凉，程远习惯性地把她的小脚丫夹在腿间，手掌包住她的小手藏在被窝里，看着她白皙的睡颜，一时想起了在病房门外的对话。
“我没想到，到最后，会是你。”
程远接过林圣楠递过来的香烟，“我也没想到，你和筱筱认识。”
林圣楠把手里的水瓶放在地上，意味深长地看向靠在墙上的男人，“我和筱筱已经认识了二十八年，从她出生起。”
程远抽了口烟，心里有些不悦，“所以呢？”
林圣楠扶了扶镜框，一本正经，“所以，我对她的了解，比你多太多。”
程远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往病房走。
“喂，你就不好奇小胖妞以前什么样吗？”
程远顿住脚，转身看着得意的男人，“小胖妞？”
林圣楠注视着窗外挂在树枝上的大月亮，思绪一时飘向了很久的远方，“对，小胖妞，一个喜欢爬树的小胖妞。”

第四十五章 抢女人
两个大男人越聊越起劲，程远时不时地就被白筱小时候的光荣事迹逗得笑出了声。
“等等，你是说你尿裤子她帮你顶罪？”
程远的眸光有些危险。
林圣楠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玻璃窗，“对，你想得没错，我们经常睡在一起。”
“林圣楠！”程远沉了音。
林圣楠掸掸指间的烟，笑得玩味，“这有什么，你瞧你脑子里想些什么东西，我和筱筱那时候也不过五六岁，能做什么。况且，我们家和筱筱家是世交，我俩未出生前就定了娃娃亲，要说起这个，要不是郎无情妾无意，还轮得到你？”
程远按灭了烟头，思忖着，“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高抬贵手了？”
林圣楠摇摇头，“其实呢，在没有遇到夕薇以前，我也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筱筱，只是筱筱一直把我当兄弟看，我才没有说破。后来，我才明白，筱筱说得是对的，我因为彼此太熟悉，所以错把亲情当做了爱情。”
“这的确是她能说出的话。”
林圣楠点点头，“没错，她是个比很多男人还理智的女人。”
“有的时候，我倒希望她能不那么理智。”
林圣楠： “她没办法。”
程远看向林圣楠。
男人皱着眉，“她小时候得过病。”
“什么病？”
林圣楠眼眸微闪，“你不知道？”
“不知道。”程远声音闷闷的。
“也难怪，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应该也不愿提。”
程远苦涩地笑笑，没搭话。

林圣楠迟疑着开口，“筱筱的父母性格不合，经常因为一件小事就闹得不可开交，每次这样的时候，我妈就把她领到我家来住，虽然筱筱每次都表现得很平静，但我知道，她其实心里很难受。后来，她终于承受不住得了癔症，自残甚至自杀对她来说都是很平常的事，白叔叔没办法，让她辍了学，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程远插在裤兜里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那……后来？”
“后来……后来秦阿姨为了阻止她再伤害自己，以死相逼，你可能不清楚，很多心理病都有它们的幻境迷障，只有本人有了求生意识才有治愈的可能。筱筱能活下来，可以说全是靠秦阿姨。”
程远低着眼帘，心里被搅得有些痛， “我没想到……她从来没提起过。”
林圣楠又从烟盒里拿了一支烟点上，“我那时候被白家的管家拦着不让进门，后来我从筱筱挖的密道钻了进去，看到她的时候…………我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哭了。她那时候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了，哪还有小胖妞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嵌在皮包骨的脸上，看着我的时候竟还冲着我笑，我…………”
“别说了。”程远语气淡淡地，声音很沉。
林圣楠顿了音，看着程远，心里大致有了数。
“筱筱这些年不容易，这次我回来，看着她过得似乎还不错，所幸，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从未放弃过积极的生活。”
程远一时有些感慨，“我早该认识她的，你和叶宸都和她相识，而我，却晚了这么多年。”
“你知道她和叶宸……”林圣楠微讶。
程远眸光微闪，好笑地摇摇头，“有的时候我都在怀疑我的生活会不会太不真实，巧合多得就像戏剧一样。”
林圣楠赞同地点点头，“当年的筱筱心思全扑在姓叶的身上，对周围的事物都不太走心。不过…………萧然的事，她不可能没听过你的名字。”
程远冷笑一声，“恐怕听过也忘得差不多了。”
林圣楠瞥了眼男人吃味的表情，提起了脚边的水瓶，火上浇着油，“筱筱从小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即便是到了初春也暖不回来，她自己不懂爱惜，你记得……”
“我知道。”程远挑了眉。
林圣楠笑，“那你知道她冬天因为穿的太厚脚又笨经常摔倒吗？”
程远知道林圣楠在挑衅他，嘴角弯得凉凉地，“手下败将，你当了四年的年级第二，怎么，现在想借和我女人那点交情来打压我？”
“你…………”
过了这么多年，林圣楠依旧被堵得无话可说。

天已经破晓，程远不知不觉地守着白筱到了清晨，他眼神复杂地在女人额头落下一吻。
白筱，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
第一次，白筱醒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不在身边。
白筱拿着睡衣的手顿了顿，想起程远的话，嘴角含笑地裹了毯子走出卧室。
许是程远刚洗了澡，正穿着件白色的浴袍站在阳台，白筱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光着脚丫子朝他走了过去。
“在看什么？”白筱从背后拥住他。
程远转身抱住女人，皱了眉，“外面凉，怎么又不穿鞋？”
“哦。我错了。”白筱眼神很无辜，笑得狡黠。
男人没辙地轻叹一声，一把抱起女人进了屋。
“你心情不好哦？”白筱坐在太妃椅上，拉着男人的衣角。
“嗯。”程远看了她一眼，抿着唇低头给她穿鞋。
“为什么？”白筱戳戳男人的酒窝。
程先生声音低低地，藏着警告，“白医生怎么老是记不住，男人在早上会晨勃，你再不听话，我可不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白筱跳下椅子，一溜烟跑去了浴室。
“桌上有刚买的虾饺，出来记得吃。”
“知道了。”
程远站起身来，朝着背影宠溺地笑了笑，往书房走去。

**
书房。
“找我什么事啊。”乔言打着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当然有事才会找你。”
乔言在屏幕里颇为失望地摇摇头，“啧啧啧，你看看，都说温柔乡英雄冢，我看一点也不假。回来不找我玩就算了，还强迫我去住酒店，我听话地给你们腾了窝，现在有事又来找我了。”
程远笑，“不错嘛，身为中法混血，能说出一两句自古名言，也总算没把你爸那点中国血统忘得一干二净。”
“哎，你别夸我，你夸我准没好事。”
程远喝了口咖啡，正了色，“上官凌都跟我说了，叶宸昨天刚回国。”
“所以呢？”
“他肯定会到樱市来。”
“所以呢？”
“他一定会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出现，比如，不久后的校友会就不错。”
乔言睨着他，“你这么肯定？”
程远笑，“他那么自负，知道我在等他，当然得想个张扬一点的出场。”
“再说，张可真在这里，他宁愿毁掉那批货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得手。”
乔言点点头，眼神揶揄，“张海国藏的那批货沉寂了多年，我们双方都知道残留的可能性很小，只怕他回来的目的不在此。”
程远沉了眸，看着乔言的笑容，语气冷冷地，“我已经让上官和尔岚回国了，到时候你去接他们。”
乔言有些得意地把脸往屏幕凑了凑，“哟，怎么，生气了？我又没说错，叶宸回来，主要是跟你争女人的，这谁猜不…………”
程远关了视频，烦躁地站起身出了房间。

**
“今天我洗碗！”
白筱摸了摸吃撑的肚子，自告奋勇地站起身来。
程远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笑，“不怕又割到手？”
白筱皱皱鼻子，端着碗盘进了厨房。
程远起身把桌子擦干净后，还是放心不下，抬步往女人的所在地走去。
“我马上就好了。”
白筱转头看了他一眼。
“嗯。”男人抱住她的腰。
“白筱。”程远的下巴枕在女人肩上。
“嗯？”
“林圣楠都告诉我了。”
白筱擦着盘子的手一顿，声音有些轻，“他说什么了？”
程远抱着女人的手紧了紧，“他说你小时候很胖，他还说小胖妞喜欢爬树，总是会划破裤子。”
白筱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笑道：“嗯，他说得没错，而且还经常因为裤子的事被我妈打。”
“白筱。”程远含着女人的耳垂吮。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白筱放下盘子转身笑看着怪异的男人。
程远的额头抵着她的眉，双手撑在流理台上垫着女人的腰，眼睛看着她清澈的眸子，目光灼灼，“以后，你归我管，我一直都在。”
白筱直直地盯着男人认真的样子，一时无言，她知道，圣楠都告诉他了。
程远吻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我想知道，关于你的所有。你告诉我，好不好？”
白筱伸手抚着他硬硬的发丝，看着他笑，“好。”

第四十七章 原谅
风波总是会在到临之前，把一切粉饰得异常平静，平静得让所有人都未曾发觉，却又在结局时残忍得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你去吗？”
“不知道。”女人转头看着他，“你呢？”
程远摸摸女人的头，眼眸微闪，“去，我们一起。”
白筱往程远嘴里喂了一根薯条，转头又盯着电视屏幕，心情很好，“哇，好帅。”
程远瞥了眼电视里的男人，“有我帅？”
“帅多了好吗！元彬可是我的梦中情人。”
程远来了劲，一把抱起女人，强行把她的脸转到面前，“你好好看看，谁更帅？”
白筱看着手里的薯条被洒得满地都是，很心疼，敷衍着，“你帅你帅，你最帅。”
程远自恋地摸摸鼻子，转了话题，“对了，夕薇现在怎么样了？”
“老样子，整天又哭又闹的。”
“那林圣楠呢？”
白筱侧身拿起亮着屏的手机,“医院的小护士们现在给他取了个绰号。”
“什么？”
白筱站起身来，踢踢男人的腿，“国民男友呗，你快起来，我要去趟医院。”
“哦。”

**
“你再割下去估计得留疤了。”白筱一边给女人缠纱布一边念叨。
女人默默注视着给自己处理伤口的白筱，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
白筱拿剪刀减掉棉线，抬头笑看着她，“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从现在起，我已经正式接手你的治疗了。”
“为什么？”夕薇有些意外。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是，我只是……没想到……”
白筱瞥了眼门外的影子，站起身来，“夕薇，我活到现在，和一般同龄人比起来，也算倒霉了。如果，我非要一直拽着那些过去不松手，恐怕我早就疯了。你也一样，是时候放下心中的执念了。我还是那句话，珍惜眼前人。”
“白筱…………”
白筱往女人身边凑了凑，坐在了床沿边，“其实你早就明白了，我和圣楠根本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你之所以一直放不下，只是因为你太自卑，你觉得自己不够美好，所以你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去试探他来填补你永无止境的怀疑，而这些试探里，除了伤害你自己以外，还包括，利用我。”
女人猛地避开白筱犀利的目光，手指不停地搅着被褥，眼神慌乱，“不……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你当然有，其实大学的时候你就已经喜欢圣楠了，只是因为你性子傲，又是樱大新一任校花，自然对圣楠的追求忽冷忽热。到后来，你渐渐对圣楠无意间对我的关心心生嫉妒，你无法忍受你爱的人对另外一个女生关怀备至，所以，对我的偏见也就日益剧增。所以……”
“够了，够了，别说了！”
女人挥手把桌上的水杯摔到了地上。
门外的林圣楠眉头紧皱，想起了白筱来时说过的话，止住了破门而入的冲动。
白筱紧握住她乱动的双手，沉了音，“所以你才会在外面随便和男人交往，以这种方式来引起他的注意，他越愤怒你就越开心，你以这种变态的方式维护了你自以为的自尊，但同时也更加让你的内心对自己产生厌恶，于是在面对圣楠的不改初心时反倒更加地无地自容，而你越无地自容就越是仇恨我…………”
“我没有！我没有！你在污蔑我！你在污蔑我！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夕薇挣开白筱的手，缩到了床角，情绪激动。

第四十八章 救赎
“都处理好了？”
“嗯。”
白筱看了眼得意的男人，揶揄着：“你是不是觉得你都可以来抢我饭碗了？”
程远把吹风关小了一点，拿着白筱的发尾仔细吹着，“不抢。”
白筱笑：“为什么？”。
“我要去当心理医生了，你肯定得失业，你一失业只能我来养，我当然高兴了，你这样就可以安心做我的床奴了，可是你肯定不愿意，你到时候一定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措施。”
白筱看着一本正经吹牛的男人，“所以？”
程远抱住裹着浴巾的女人，装无辜，“你多半会选择拿把剪刀把我阉了。”
“…………”
“我现在就想阉掉。”
白筱无语地瞪着已经把她浴巾扯掉的男人。
程远吸吮着女人的耳垂，大掌开始揉捏着她柔软的乳房，含糊不清道：“那我还是及时行乐比较好。”

“她的病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梦捏着杯柄的手一紧，“你说谁，什么病？”
程远低了低眼帘，嘴角含笑地看向陈梦：“我既然都来了，你还能瞒住我不成？”
陈梦嘴唇微张，心里有些慌乱，“程远…………白筱她…………主意都是我出的，真的，她一开始是不愿意的，是我……”
程远打断她，“陈梦，我来只是想问你，筱筱的病到底怎么样了，如果治不好又会有什么后果？”
“她…………”
陈梦站起身往窗边走，“人的心很脆弱，所以心上的病和身体上的病是不同的，就算完全治愈，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不复发。况且…………她还有过癔症，本就是暗示性
很强的体质，说不定，她现在的病就是儿时的癔症诱发的。”
程远皱着眉，夹在手里的烟燃掉了一地烟灰，“如果……那她会变成什么样？”
“最开始只是失眠，轻度躁郁，这个你应该也有所察觉，然后是分裂样人格障碍，对周围的事物逐渐丧失知觉，到最后，当然，那是最糟糕的情况，她会丧失定向力，意识出现模糊……”
陈梦低头啜了口杯里的咖啡，“你想，一个人如果没了意识，会是什么样。”
程远指尖一颤，丢掉了烟头，“那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现在，应该说是在好转。”
陈梦把杯子放回桌上，笑看着紧张的程远。
程远挑眉，“应该？”
“嗯，最近的一次报告显示的数据和往常不太一样，现在我们还不能完全肯定变化的原因，不过我和陈翼都认为这是好现象。”
“怎么说？”
陈梦眼眸转了转，语气揶揄，“LD这种病是心境障碍的新品种，患病的人最明显的特征是性欲贫乏，可是据白筱的最新报告显示……她的性欲在增强。”
程远含义不明地笑了，搓了搓被烫红的指头，站起身往门外走。
“那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程远。”
陈梦站起身来。
“你别怪她，她没有安全感，你别看她那样，她其实一直都在假装坚强。”
程远顿住脚步，想了想，迟疑着开口：“陈梦，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发生了会让她很难过的事情，她会不会……”
陈梦心一磕， “她会疯的，程远……程远我恳求你，这辈子都不要抛下她，好吗。她不能没有你。”
程远背对着陈梦，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有些凄凉， “除非她不要我，不然我不会离开。”
陈梦一怔，看着男人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