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不愿意去记。起初——四百年还是五百年?他还愿意将往事一件件叠成规整宏伟的高楼,心怀信仰般将生命中来来往往的过客铭记,费尽精力记住他们的眼神与话语,重生时仿佛一纸戏剧在脑海加速演出,寒芒闪烁的兵戈扬起落下已成了脚边细碎的沙土,幕起幕落像是把世间百态扯下一片片撒在面前。
但后来他厌倦了,不再在每个夜晚回首往事,而是任由它们散落了去,压坏了几百年精心筑成的高楼,错乱了时间和空间垒成毫无逻辑可言的一堆,过去乏味,现世的生活只不过是不断将新的时间变成过去那些苍白无趣的片段,他把新的东西不断丢在那已经混乱不堪的一堆上,像是丢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