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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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晨和俞灏明把天晴扶回殿堂,厅内正在开舞会.三人坐回不起眼的角落.魏晨看着面无血色的天晴,对俞灏明说"我去拿点巧克力,定定神...帮我看好她!" 

 "放心,我不会离开她一步!" 

 找到一个服务生,要了一瓶红酒和一盒薰衣草巧克力,他准备返回."会长..."魏晨回头,是林雨霁. 

 "雨霁,"魏晨对她微笑.由于时间紧迫,俞灏明找到他时并没有细说.他很自然的往好的方面想,认为林雨霁帮了他们."灏明都告诉我了 ,谢谢你告知他天晴的去处." 

 "不用谢...我也是正好看到金毛王把她拉走,有点奇怪,就去通知了俞同学...魏天晴没事吧?" 

 "谢谢关心,她没事了...不好意思,雨霁,我要去照顾天晴,她受了点惊吓..."魏晨转身想走,林雨霁突然快要晕倒的样子,他急忙扶住她"雨霁,你怎么了?" 

 "会长..."林雨霁扶着额头"...我有很严重的贫血...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扶我回房吗?" 

 "这..."魏晨抬头,看殿堂另一边的俞灏明和天晴.此刻,俞灏明正环着天晴的肩,神色温柔的对她低语着什么,似乎是在安慰她.天晴仍旧魂不守舍,双眼无神的盯着地板,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偶尔点点头.魏晨实在有些不放心. 

 "会长...?可以吗?"林雨霁面色苍白的看他. 

 ...离开一小会,应该不会有事吧?...他看看站不稳的林雨霁."...走吧,我扶你回房."把她扶出了殿堂. 

 25---B依旧漆黑一片,魏晨把林雨霁扶到床边,找电灯开关."你自己洗漱没问题吧?我帮你把灯打开..." 

 "不用,会长,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林雨霁微笑着站在床边,丝毫没有不舒服的征兆.魏晨有些警觉的看她.墙上是巨大的屏幕,旁边有一台机器.林雨霁走近."你有注意到今天殿堂的墙上到处挂着大屏幕吗?今天是富振林的宝贝孙女的婚礼,我爸爸送了他们夫妇一栋豪华别墅,不过在加拿大."魏晨不知道她为何要说这些,"为了让大家欣赏一下这栋别墅的华美,爸爸特地让专业摄影师拍了几组照片,一会在殿堂的大屏幕放给大家.会长,提前看看吧?" 

 "...不必了,待会和大家一起看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魏晨转身想出门,林雨霁严厉的大喊"我让你看完再走!"说着,按下了机器上的一个按键.屏幕上出现了一副巨大的照片----魏晨和俞灏明在接吻的照片!他的脸孔白了,不可思议的盯着林雨霁.林雨霁阴险的笑着,轻声说."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吗?就是篮球赛那天早上,你们在资料室.那天你们三人真是让我受尽了屈辱啊..." 

 "你想怎么样?"魏晨看着她. 

 "知道这机器的作用吗?我叫人换了一会要展出的图片.也就是说,到时,这张照片会暴露在宾客和媒体眼前...你说会怎样呢?会长?" 

 "...如果你只是想用曝光我们的关系来报复我们,何必把我骗来这里?...你想用这张照片要挟我,要我和灏明分手吗?" 

 "...不愧是会长,很聪明."林雨霁拍拍手,笑笑,"起初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今晚发现了有趣的东西,我想到了更有趣的游戏方法."魏晨不明所以的瞪视她,她充满愤恨的盯着他,邪恶的扬起嘴角,按下另一个按键.屏幕立即切换成了一段录象----天晴和金毛王刚才在房里的对话.魏晨震惊的盯着她.林雨霁饶有兴致的欣赏完录象,然后看他,语气嘲讽."这就是魏天晴休学的理由吗?...哼哼...真是不幸!" 

 "你到底想干什么?"魏晨满脸怒容,林雨霁得意的笑着. 

 "恩~~~我在想,这段录象播出去,外界会有什么反应?...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魏天晴还承受得了吗?" 

 "不许那么做!" 

 "哼哼...不用害怕,会长.这段录象会不会播出去,取决于你." 

 "... ...什么意思?" 

 "会长一直很照顾我,我不会忘了你的恩情.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她轻轻微笑,眼里满是仇恨和复仇的快感,"你来决定公开哪一个秘密."魏晨看着她,觉得她美丽的脸像毒蛇一般. 

 "你说... ...什么... ...?" 

 "这台机器的设置很奇特.12点一到,开始运行,打开其中一个程序,另一个立即被毁掉.也就是说,你选择公开一个秘密的同时,另一个秘密将被永远埋葬!"魏晨盯着她说不出话."你必须从中选择一个,否则,12点没有新的指令输入,两个程序会一起打开.会长,这有两个按键,左边,是你和俞灏明的秘密;右边,是魏天晴的秘密.还有5分钟,慢慢考虑吧!"她离开机器,坐到沙发上,欣赏他的无助与矛盾. 

 魏晨站在机器旁,呼吸沉重...这就是林雨霁报复的手法了,让他来决定守住哪个秘密.这比两个秘密同时在他无能为力时被迫公开更残忍!...俞灏明和天晴...他该选哪一个?两个都是他发誓要守护的人,他要保护哪一个?同时,伤害哪一个?....该怎么办?...他紧握拳,闭上了眼.

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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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校师生都聚集在大礼堂,校长在讲台上作开学第一个月的总结.魏晨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听着,脑海中之有俞灏明的那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退缩?经历了这么多,现在才说放弃?...其他人再阻止,反对都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你动摇了,我会崩溃的!!...灏明...眼泪沿着面颊滑下,魏晨身子一颤,低下头无声痛哭. 

 "...你在干什么!?"校长的发言被打断,台下一阵小骚动.俞灏明急切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校长对不起,麦克风借我用一下..." 

 魏晨吃惊的抬头,台上,俞灏明一把麦克风从架子上取了下来,对着大礼堂神情错愕的全体师生大喊"抱歉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市俞灏明.我要告诉你们..."全礼堂静了下来,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他深吸一口气,喊"我爱魏晨学长!" 

 校长惊呆了,石像一样站在一边.俞灏明对着呆若木鸡的人们接着喊"我和我的学长魏晨相爱了!没错,我们都是男生,但我们是真心的!我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有什么错!这和大家爱自己的恋人是一样的..."两个体育老师冲上了台,以便一个架住俞灏明的手臂.校长连忙抢下麦克风放回架子. 

 "快...快把他拉下去..." 

 "放开我!求求你们,我把话说完就走..."俞灏明哀求,被拖着往台下拽. 

 "快,快下去!"校长转头对台下的老师喊"散会!带学生们离开..." 

 "放开我..."俞灏明实在抵不过两个体育老师的力道,眼看着离麦克风越来越远,他使尽全身力气,对着麦克风不顾一切的大喊"晨晨----!对不起,对不起!一直以来我不理解你隐瞒这件事的苦心,怨你,怪你!当事情被公开后又临阵退缩...对不起,原谅我!我不会再这么懦弱了,我想清楚了!我要对全世界的人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对台下涌动的上千个脑袋大叫,看不到魏晨,她的眼眶湿润了,绝望的泪水蒙住了眼... 

 突然,涌动的脑袋全固定住了,上千双眼睛盯着讲台.台下维护治安与台上架着俞灏明的老师也呆住了----魏晨不知何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冲向台上.俞灏明挣开呆立在身后的两个人,迎了上去. 

 "灏明!"魏晨紧紧环住俞灏明的脖子,满脸泪水"...傻瓜...傻瓜灏明,你不用这么做也可以告诉我的...傻瓜..."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俞灏明八连深深埋在他的肩头,不停的固执的低声重复. 

 "傻瓜,傻瓜,傻瓜..."魏晨哭着,嘴角却在笑.所有人都被震惊了,呆呆的望着他们两个,有的鄙视,有的木然,有的惋惜,有的同情.突然,俞宸究冰冷的声音炸弹般在宁静的礼堂响起."灏明!" 

 两人分开,魏晨一颤,俞灏明紧握住他的手,敌视父亲.俞宸究看看他们紧握的手,轻轻点点头,对身后几个戴墨镜穿西装的人说"带少爷上车."俞灏明不由后退,魏晨感到了他手里的冷汗. 

 突然,礼堂一片漆黑. 

 "怎么了?怎么回事?" 

 "应该是保险丝烧了...学生们不要动,危险...我去检查一下..."一会,礼堂又恢复明亮,管理员怒气冲冲回来"哪个捣蛋鬼把电闸拉了...!" 

 "咦?魏晨学长和俞灏明不见了!"不知哪个学生说了一句,所有人才注意到,讲台上只有校长和两个体育老师.

魏晨觉得自己的眼皮如铅般重,但握着自己双手的那熟悉的温暖让他迫不及待的睁开了眼.握得并不紧,他抽出一只手抚摸那对明亮的大眼睛,瘦削的脸颊,然后笑了"...明明是我在绝食...怎么是你瘦了这么多啊..." 

 俞灏明重新握住他抚摸自己面颊的手,放在唇前,深深吻了一下.魏晨还在微笑"我睡了多久?有两个小时吗?"俞灏明点头,不语."...那就好了...误了飞机..." 

 "... ...哈哈...不要这样看我啦...我没事,只是额头有点疼.... ..." 

 俞灏明仍无声地盯着他,眼睫毛湿湿的,双眼扶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透过那晶亮的液体是他深湖一般痴醉,秋水一般忧伤的眼神.痴情而痛彻心扉的眼神直接把内心的活动传达了出来,魏晨突然全身颤抖.他不稳的起身靠在床头"...灏明..." 

 "晨晨..."俞灏明终于开口了,魏晨立即打断了他"等我好些,我们再去做摩天轮好吗?" 

 "晨晨..." 

 "我们坐一整天,从早上到晚上..."他努力扯出笑脸,反握住俞灏明的双手.俞灏明心痛得看着他,魏晨眼角满是泪,笑容已经扭曲为一副乞求的神情,求他不要说出接下来的话.心头一紧,俞灏明一咬牙,强迫自己当作没看见."晨晨..."声音听上去似乎不是自己的,像是从远方传来."我们分..." 

 "不要!"魏晨大喊,一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要说!灏明求求你..." 

 "晨晨..." 

 "我怎样都没关系,受什么苦都可以!求求你,不要说分手...求求你灏明...求求你... ..." 

 刚刚竖立的决心瞬间瓦解,俞灏明不再出声,让魏晨伏在他的肩上哭. 

 初次见面,他像个魔术师般驱走自己内心地严寒,将火种拨入心田.明明决定一生都不会爱上任何人.却轻易的违约了.于是他想逃避,但像是命运的捉弄,他总是在自己忧伤绝望时出现,一次次拯救自己.随着相互的了解,发现,它并非初次相见时,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强大.事实上,他很脆弱,他的心中有太多过去留下的伤痕.那些伤口让自己心痛不已,让自己迫不及待的想长大,变强,保护他! 

 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保护他是自己生来的职责,只有自己能够保护他... ...可刚刚坐在病床前,看着他了无生气的脸,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爱也许会杀了他!那感觉让他五脏六腑都冰冻了起来,恐惧像一汪深不见底的黑色潭水讲他湮没.他害怕了,第一次害怕了.下定决心说分手,只为能继续活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相同的空气. 

 可他连这句话都无法说完,因为,他不愿把他交给任何人. 

 室内一片寂静,魏晨伏在俞灏明的肩头,俞灏明仍平静的坐着.不约而同,眼里闪着坚定的光. 

 "晨晨..." 

 "灏明..."声音同时响起,两人都笑了一下.魏晨坐正,面对他"你先说." 

 "不,你先." 

 "那...我们一起说?"俞灏明点点头"一.二.三..." 

 "我们一起走吧!" 

 语音落下,两个人同时呆住了.过了一会,俞灏明先回了神."今天你这么做,把大家都吓坏了...你父亲才答应让我陪着你直到你苏醒... ...它不会同意我们的事的." 

 "你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 

 "嗯."俞灏明点头"他切断了我和外界的一切联系...这次是天晴找到了欢姐,欢姐偷偷通知我的... ..." 

 "所以...我们只有这一条路了... ..." 

 "不,还有一条,我们分开......" 

 魏晨的脸立即白了,他拼命摇头"不...不...我不要!" 

 "我也不要!"俞灏明稳住了他的身体,抬起他的下巴,紧盯着他"我不会放手,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死神也不可以从我身边抢走你!...对不起,我很自私,即使让你受伤,我也不想放开你!"不由分说,他吻了上去.用尽自己全身力气,似乎想把自己的力量注入他体内. 

 魏晨被压倒在床头,睁着眼看着眼前紧蹙的双眉,颤动的睫毛,紧闭的双眼.俞灏明额前的刘海在轻柔的摩擦着面颊,他的双唇让自己几乎喘不过气了... ...泪水从眼角涌出,滑入两个人嘴里... ... 

 ...灏明,对不起,自私的人是我.,我不顾自己的安危...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有多珍视我,怕我受伤?... ...但是,我不愿放开你的手... ... 

 
 门外,天晴翻身靠在墙上,睁大双眼,双手紧捂着嘴,生怕自己失控叫出声.回眼,透过细细的门缝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眼眶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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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俞灏明握紧手里的两张机票，不住地看表，22点30分，又抬头张望，一颗心悬上悬下，嘴唇已咬得发白，直至熟悉的温暖从背后环住了自己的脖子，心，舒展开来。 

 "晨晨!"俞灏明转身,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微笑,"我好担心,好怕你那边出状况..."他松口气,立即又紧张起来,目光绕过魏晨,四处张望"怎么样,只有你一个人吧?" 

 "嗯,我很小心!爸爸妈妈都没有疑心..."魏晨肯定的点点头,又小声加了一句"...连天晴...我都没有告诉她."语气歉疚不舍.俞灏明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说"天晴会理解我们,她不会怪你的."魏晨点点头. 

 "灏明,我们要去哪里?"这些天魏晨几乎都住在医院,一切都是俞灏明独自准备.他把一张机票递给魏晨,魏晨接过,看了一眼"普罗旺斯...法国?" 

 "没错.你在纽约长大,伯父伯母可能会认为我们会去说英文的国家.就算他们不这么认为,世界上不说英文的国家有很多,他们不一定认定我们会去法国." 

 "...对,我们都不会说法语...他们不一定会猜到..."魏晨寻思. 

 "晨晨,护照那些证件都带了吗?登记会审查的." 

 "带了!"魏晨从衣袋了掏出证件,犹豫一下,说"可是,灏明...我...没有太多钱..." 

 "...我也没有.爸爸注销了我所有的信用卡...护照还是欢姐帮我偷出来的..."俞灏明叹口气,与魏晨对望.没有钱,今后怎么生活? 

 "你们两个真是的,这样就准备私奔?" 

 两人吃了一惊,转头,天晴和李宇春不知何时来到了身旁."天晴,学姐?你们..."不等魏晨说完,天晴已拉起了他的手."哥哥,爸爸停了我们所有的信用卡,冻结了我们的银行账户.不过他忘了我们在海边还有一笔存款.我拜托学姐去取了出来,以她的名义开了一个新帐户.这是存折,密码我写在里面.到了那边记得换一个!"说着,她把一个皮夹装进魏晨的里兜,抬眼看他."钱不是很多,不过足够你们在任何国家找一个一般的小房子住下,维持一段时间...然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魏晨说不出话,看着她.天晴把一个皮箱交给俞灏明,又取下自己的玉佛套在魏晨的脖子上,自顾自说"戴上这个,保平安的!你没有机会收拾行李,衣服,用品我都帮你收到了皮箱里...灏明也没有行李.你们身材差不多,这些衣服足够两个人穿了..." 

 "天晴...你,怎么知道的?"天晴忙碌的手停了下来,看着他,慢慢说"那天,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你不生气,我什么都不对你说?" 

 "气,很生气!...但是,我更害怕,怕你伤心的死掉.那么,我连向你发脾气的机会都没有了..."天晴看着他的眼,魏晨一把抱住了她. 

 "哥...普罗旺斯...是个连空气都很浪漫的地方...灏明为你选的地方很美哦..."天晴努力微笑,魏晨仍不出声."哥哥...你们到了那边,三年...不,不要联络我...等我再大一些,我去找你们... ..."他感到魏晨的身体有些颤抖,知道他在强忍着泪.她也忍着泪,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因为她知道,或许今后,都无法靠在他怀中了.俞灏明和李宇春在一旁对视一眼,不出声. 

 良久,天晴拍拍魏晨的背,魏晨放开了她,坚定的点点头,天晴也对他鼓励的微笑.然后,转向俞灏明,伸出右手与他握手,俞灏明却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灏明!" 

 "谢谢你天晴,谢谢!我欠你太多..."他放开她,目光真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认识你,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天晴笑笑,俞灏明转向李宇春,紧紧握握她的手,"学姐,谢谢你!"李宇春点点头,和他拥抱一下,又与魏晨拥抱一下. 

 "晨晨,我们要准备登机了..."广播响起,俞灏明提起皮箱说.魏晨握住天晴的手,看着她,一动不动.天晴也不舍得看着他,咬咬嘴唇,轻声说."哥哥...去吧.你答应过我,一定会幸福..." 

 魏晨紧皱着眉,不说话.俞灏明看着他们,犹豫一阵,拉起魏晨的手臂. "晨晨,我们走吧..."然后看看李宇春和天晴,想说句'再见',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抓紧魏晨的手走向候机室.转过身的一刻,魏晨忍着的眼泪终于冲出了眼眶,他紧紧反握住了俞灏明的手.而他身后,天晴已靠在李宇春的怀里,泪流满面了.

魏晨看着窗外黑色的云彩发呆,俞灏明突然把他拉入怀中,吻他的眼际."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开心?" 

 "灏明..."魏晨抬起头看他,"我并不是在难过...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 

 "...很多."魏晨注视着他的眼."你知道吗,其实,原本,我并不打算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的.我准备,就这样静静的,一生都守在你身旁,保护你..看着你结婚,生子,幸福的生活." 

 "傻瓜!"俞灏明揪了一下他的脸,"那你岂不是很可怜?而且,你以为,除你之外的人能给我幸福吗?" 

 "不能!所以我没有再躲着你..."魏晨微微一笑,"...想起最初的心情,再看看现在,才意识到...人生,真的有太多的不确定... ...在我遇到你之前,我一直认为,我只会守护天晴一辈子,只有她... ...可是现在,我却抛下了她..."他的目光不由得黯淡了下来. 

 "对不起,为了我,让你违背你的初衷...."俞灏明满脸歉疚,魏晨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都过去了.. ...而且,即使再让我选一次,我也会这么做!"俞灏明忍不住内心的感动,握住了他的手.,兴奋得笑了."晨晨,到了那边,我们不用再避开任何人,我们可以告诉所有人,我们是恋人!没有人再干涉我们,大家都会祝福我们,这不是你一直都期望的吗?" 

 看着神采飞扬的俞灏明,魏晨忍不住想象着那些画面,每天,像一对平常的恋人一样,牵着手,漫步在美丽的街道,依偎在小小的石拱桥上,看着水中的倒影,为一些小小的事情幸福的争吵... ...其实,所要求的,只是这么简单... ...微笑浮在嘴角,盯着那张发光的脸...一切,只是为了让他幸福的笑! 

 魏晨用自己的头靠着俞灏明的头,紧握着他的手. "...我违背了最初的誓言...所以,至少,我要遵守永远保护你的诺言!"

一个礼拜后,俞灏明出院了.他来到ANTONY的坟墓前,放下一束百合花,跪着一边拔周围的杂草,一边轻声低诉:"本来说好两个人一起来看你,现在却只有我一个.放心,我会很快找到他. 

 其实我一直很嫉妒你.自从晨晨听了你的遗言,他就振作起来了...我很嫉妒,你有这样的力量,让他变得坚强;很嫉妒你认识我所不认识的他,在他和我相遇之前,一直占据着他的心那么久...并且,会在他的心中住到永远! 

 ... ...可是我不敢表现出来,一丝一毫都不敢.我怕他察觉我如此心胸狭窄而生气,离开我... ...失去他的世界,似乎连呼吸都不习惯了...这种感觉,你也了解吧? 

 所以,我不会让你带走他!我会遵守和你的约定,保护他!ANTONY,保佑我,早日找到他吧!" 

 两个人提着行李走出墓园,看到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李宇春,愣住了. 

 "怎么这么慢?"李宇春笑着走近,天晴注意到了她身后的行李箱,"学姐,你这是.." 

 "跟你们一起去长征啊!"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灏明,敢违抗我?"李宇春威胁他,俞灏明还不死心,李宇春制止住他,认真地说"我也想证实晨晨没有死.相信我,我的加入,会让你更早见到他!" 

 黄昏,落日的余晖洒在三个人的脸上,坚定的信念映着日辉发光.

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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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结束,水笙回了家,李宇春回房休息,天晴缠着乔叔乔婶进了厅堂,把后院留给魏晨和俞灏明打扫. 

 "...灏...灏明... ..."看着一个人低头扫地的俞灏明,魏晨犹豫半天,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俞灏明没听见似的,皱着眉赌气. 

 "灏明!"魏晨稍微放大声音,俞灏明仍没反应. 

 "...对不起...我...刚才,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说... ...我们...刚重逢,可我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好害怕... ..."魏晨自责的咬住嘴唇,俞灏明走到了眼前,直勾勾的看着他.声音和表情都硬硬的"这种耻辱,我第一次尝到." 

 "对不起... ..."魏晨低下了头. 

 "不过,因为你是我最心爱的人,所以我不生气."俞灏明伸手托起他的下巴,闭上眼,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正眼看他,生冷地说"这是惩罚." 

 说完,放开他,离开了后院.走到阶梯,对一块巨石狠狠踹了一脚,巨石丝毫未动,他的脚趾却痛得要死.一咬牙,死撑着上了楼.看着他逞强,死要面子的背影,魏晨忍不住扑哧一笑.轻轻抚摸自己的嘴唇,不由,满心温热. 

 "...傻瓜... ...不生气,怎么会说'惩罚'... ...?

小渔村很小,人不多但个个都很纯朴.来到这里没几天,他们就跟村里的人很熟了,乔婶更是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儿女看待.但俞灏明和乔叔就像冤家一样,见了面总要抬半天杠.起初魏晨很为这件事费心.后来次数多了,又发现这是那两个人的性格使然,他也就和大家一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这晚,俞灏明和乔叔又争执了起来.原因是乔叔向他炫耀养鱼技巧,言语过于夸张引起了俞灏明的质疑.于是,两个人又旁若无人的争了起来.大家都司空见惯了,也不在意,仍边吃边开心的聊着.突然,乔叔一拍桌子站起,额上暴青筋,指着俞灏明"好小子,小看我乔家独传养鱼秘技!有本事你给我养养!?" 

 "有什么了不起?养就养!"俞灏明也瞪大眼站起身. 

 "你个黄毛小子,又是门外汉!我才不放心把鱼交给你,养死了怎么办?"俞灏明嗤之以鼻"你怕我养得比你好,丢面子吧?" 

 "你~~~!!!好,我要你知道厉害!你给我养一晚,明天早上死一条,我要你的命----!!!!" 

 "好啊!没死的话你就叫我做师傅!" 

 "一言为定!" 

 于是,晚餐后,俞灏明一个人去了鱼塘. 

 对着一塘塘游动的鱼儿,他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暗中后悔没有请教一下乔婶就这么冒失的过来了.万一真养死几条,那老头以后不是更放肆?苦恼之际,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灏明?" 

 "晨晨!"俞灏明看到救星似的跑过去"你来得正好!" 

 "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事吧?"魏晨笑笑,俞灏明把他拉到一个鱼塘边,说"不知道这几条鱼怎么一直在翻白眼?"魏晨仔细看了看,不确定的低语"是不是应该换水了..." 

 "一定是这样!"俞灏明起身从一排水管中抓起一个就往水塘里放水,魏晨连忙拉住他"喂,不能用这个的!" 

 "为什么?"俞灏明不解,睁大了眼. 

 "养鱼的水要晒过两三天,融入充分的氧气才能用!"魏晨说,俞灏明笑笑"不好意思,我从没养过鱼...哈哈..." 

 "没养过你还答应啊?"魏晨惊讶地说,俞灏明一脸不以为然"可以无师自通嘛!再说,我不答应,以后那老头不是更嚣张?"魏晨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摇摇头.俞灏明笑了"还是你厉害哦!不愧是学生会会长!" 

 "咦... ...?"魏晨错愕的看他,"...这些...是乔叔告诉我的...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俞灏明心里一空,才想起:他还没有记起从前的事.不由得有些失落.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水管,正好握住了开关,水管中的水猛地喷了出来,顷刻,他的头到胸部全湿了. 

 "灏明!"魏晨抢过水管关了水,看俞灏明"...都湿了...你回房间换件衣服吧?" 

 "不行!老头看见我回去一定又要数落我!我才不给他机会!"俞灏明任性地说,魏晨无奈的看他"那么我回去给你拿件衣服,你在这里等我!" 

 魏晨跑到俞灏明的房间,皮箱开着.他随手拿了一件西装外套就跑了回去,俞灏明正坐在鱼塘边打喷嚏. 

 "灏明,快穿上,小心感冒!"魏晨把西装往他身上披,俞灏明道了谢,刚披上,好像发现了什么立即又扯了下来."这件不可以!" 

 "灏明?"魏晨看着神情紧张的俞灏明,满心疑惑"...这件衣服,怎么了吗?"俞灏明抬眼看他,眼神有一丝苦楚. 

 "灏明?" 

 "晨晨...这件衣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你披在我身上的... ..."俞灏明慢慢说,盯着他的眼,眼神复杂.魏晨只觉一种锋利的，异样的感觉尖锐的刺痛了他的心.脑子空了半天,才会过意."嗯...是吗?...是这样啊...不能弄湿..."他眼神游离,俞灏明沉默的看着他,他接过衣服"我帮你放回去,换另一件..."说着就向旅馆跑,俞灏明在身后叫住了他"晨晨!" 

 "啊?"魏晨慌忙回身,踩到了小石子,没站稳朝鱼塘摔了下去.俞灏明立刻跑过去抓住了他的一只手,把他拖了回来.而他抱着的西装外套却掉进了鱼塘. 

 "你没事吧?"俞灏明关切地问,魏晨摇摇头,急切地看着鱼塘"灏明,衣服..." 

 费了半天力,才用鱼竿把衣服打捞起来.已经湿透了,还有几处被鱼咬脱了线.俞灏明捧起西装外套,默默地看着.魏晨看看衣服,看看他,自责的小声说"对不起,都怪我... ..." 

 一小阵沉默,俞灏明突然转头对他笑了笑"没关系,一件衣服而已.你没事就好!" 

 "可是这件衣服...是一个纪念,对你很重要吧?" 

 "再重要也不及你!"俞灏明真挚的看着他的双眼,"你是我最重要,最心爱的人!" 

 俞灏明凝视衣服,轻轻舒了口气,向旅馆走去.魏晨站在原地回味着他刚才的话. 

 

 ... ...我是你最重要,最心爱的人... ...是这样吗... ...? 

 ...你真的,有看清...我到底是谁吗?... ...

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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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俞灏明坐在船仓,满脸不爽的看着船尾的两个人----水笙正在教魏晨撒网捕鱼.魏晨学的用心,丝毫没注意水笙的一双眼一直没离开他的脸.偶尔,他成功了,满脸放光开心的微笑,水笙整个人就像被摄了魂一样,一动不动. 

 这一切都被俞灏明看在眼里,要不是自己昨晚没睡好,今天有些晕船,怎么会让水笙有机会亲近他?可恶!他愤恨的咬咬牙,鼓起脸蛋生闷气. 

 "灏明?...灏明?"魏晨坐到了身旁,把他的魂拉了回来. 

 "嗯?晨晨...大个子呢?"俞灏明张望,水笙已不在船上. 

 "水笙哥去其它船上运货,稍后回来."魏晨笑笑,"没想到撒网有这么多学问.本来只想玩玩,学起来还真有趣!" 

 "嗯,你开心就好!"俞灏明酸溜溜的哼了一句,魏晨没有忽略他的醋意,他小声问他"灏明,你生气了?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船仓里?"俞灏明本想假装盛怒吓吓他,一听到他软声软语,一颗心就是狠不下来.只是宠溺地对他笑笑,摇摇头.魏晨放心的舒了口气. 

 "灏明,要注意保持心情愉快,不然很容易生病的!" 

 "还说呢!都是你的错!"俞灏明抱怨,魏晨睁大了眼"我?" 

 "没错,就是你!你昨天答应和我出来玩,我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谁知今天你把我拉到这个大个子的船上!你教教我怎么'心情愉快'啊?!" 

 "我没有反悔啊,我和你出来了..."魏晨无辜地说,俞灏明揪住他的脸"拜托----你是和我出来了,可你干嘛要找这么大个电灯泡啊?我是想和你单独约会,二人世界!你懂吗?难道要我当着他抱你吻你啊?我倒不介意..."魏晨的脸立即通红,俞灏明意识到自己说的太直白,住了嘴.船舱的气氛有些尴尬,水笙很恰时的回来了. 

 "晨晨,我回来了!"他从小船爬上大船,开心得喊着魏晨,根本忘了船上还有俞灏明.魏晨得救似的跑过去,水笙欢快地说"我们再往深海区前进一些!今天日光很好,到深海区可以看到海里的珊瑚呢!" 

 "真的吗?"魏晨兴奋得双眼放光,想着海里的美景出神.水笙笑着,不好意思的伸出手牵魏晨的手,他脸红的闭上了眼,握住..."噢...哦!好痛!"水笙猛地睁开眼,发现站在眼前的是俞灏明!再低头,自己的手已经被他握得发紫了! 

 "我也想看看呢!也带我去吧,"俞灏明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水笙,用嘴角呲出一句"'水笙哥.'"声音让人发颤.. 

 今天罕有的放晴,日光充盈.穿透海面的阳光射入水中,将海底的珊瑚照的反光.一些模糊的倒影浮在海面,各色各样的海鱼游过,景象奇特瑰丽. 

 魏晨指着水中各种各样的生物问东问西,水笙不停的向他解答.听着听着,魏晨出神了...今天真的是个适合游玩的日子,他怎么会不知道俞灏明约他是什么目的?这些天他尽量拿旅馆的工作避开俞灏明,而这次实在没什么借口了,才把他拉到了水笙的船上... ...俞灏明没有察觉他内心的纠结,所以不理解,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 ...想到这,他叹口气----最近他经常叹气----看看俞灏明.俞灏明正满脸苍白,皱着眉盯着海面. 

 "灏明,你怎么样?头还晕吗?"魏晨扶住他,俞灏明对他虚弱的笑笑"我没事,不要担心..."魏晨犹疑着放开了他,刚松手,俞灏明就向前栽进了海里. 

 "灏明!"魏晨惊呼,本能的向前扑.水笙立即拉住了他"小心,晨晨!" 

 "灏明..." 

 "他会游泳,没关系的!"水笙把他往后拖,魏晨转脸看他,推开他大喊"他晕船了,没力气游泳的!"说着,他跳下了海. 

 魏晨在海里,离船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仍未发现俞灏明.他的心揪紧了..."都怪我,不该带他出什么海...灏明,千万不能有事啊!"他继续往海底潜,每下降一点,内心的恐惧就加深一层. 

 他似乎可以看到珊瑚了,突然,一双手捉住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脸颊已被人双手捧起,一双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俞灏明紧闭着眼,忘情的吻着他. 

 魏晨立刻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俞灏明是故意掉进海里的!一阵愤怒油然而生,他用双手推着他,却被箍紧了.他还想反抗,却因缺氧而浑身无力.整个人更是瘫倒了俞灏明的身上,他心中暗恨:这个人怎么能闭这么久的气!? 

 俞灏明的舌头在他嘴中不停游走,深入,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魏晨已经撑不住了,他缓缓闭上眼,陶醉在这个让他窒息的吻中 

 阳光透过深海,荡起层层光晕,洒在两人脸上... ...如果死在这一刻,也许更好... ... 

 
 "晨晨,你没事吧?!"回到船上,水笙为两人披上厚厚的毛巾,就在魏晨身旁照顾他.魏晨仍满脸红润,心不在焉的支吾着"我没事..." 

 "都是我的错,带你们来这里...哎,回去吧!我看晚上要下雨呢!"水笙满脸自责,"...你们回去一定要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的..."他悉心叮嘱,魏晨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想起那个吻,不禁眼角看向俞灏明. 

 俞灏明坐在对面,直勾勾的看着他,目光炽热,嘴边带着一个自信的微笑:


 你是我的,躲不掉的!


 接触到这样的目光,魏晨心里一阵滚烫,立即低下了头.心似乎融化为液体,淌了出来...伴随着悸动的,是层层哀愁... ... 

 
 ......你想要的,真的是'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