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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千年的邀约by:未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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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邀约(穿越时空)by:未夕 

++++++++++++++++++++++楼下放文++++++++++++++++++++++++++++++++


1楼2008-06-19 22:50回复


    子航先把车开到自己常去的一家专卖给店。既是要收留人家,好歹要添几件衣服。昨晚弄湿的衣服还没干,现在紫阁身上穿的是自己的一件米色休闲服,显而易见地有些大。 
    子航选了一条牛仔裤,一件白色袖口领口带红蓝细条纹的毛衣,示意紫阁去试衣间换上。 
    紫阁微微有些疑惑,欲言又止的样子,走了进去。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出来。 
    子航听见身边的两个女孩子轻轻地议论,“这个男孩儿好漂亮啊。象漫画里的美少年。” 
    子航微笑起来,拿出信用卡交给收银小姐,转过脸来对紫阁说:“不用换了,就这么穿着吧。” 
    旁边的女孩子还在一个劲地盯着紫阁看,其中的一个大方地他说:“Hi!” 
    紫阁的脸腾的飞起一片红,神色倒不见忸怩,子航想,这孩子,没得病的时候不知有多招人哪。 

    第二站去超市,紫阁脸上是无比惊诧的表情,完全地不知道东南西北,子航拍拍他说,你跟紧我。 
    倒底是孩子心性,没过多久紫阁的面色就好得多了,亮闪闪的眼睛到处看,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个浅浅地笑,清风般明朗动人。 
    子航正想着,也许这孩子的病并没有那么严重,看这个样子,哪有一点有毛病的样子呢?感到紫阁轻轻拉拉了自己的衣袖,小小声地问道:“先生,这个集市,买东西可以不给银子的吗?” 
    得,子航想,这还是有毛病! 
    再次坐到QQ里的时候,紫阁的神色平静得多了。子航把买有大包小包通通放进车里,里面还有路过十竹斋时紫阁要买的笔墨纸砚。他拍拍紫阁的头顶,“我们回家了!” 

    小QQ刚刚在小院里停稳,紫阁便慌慌张张地想出来,可又打不开门,子航看他面上雪白的颜色,连忙替他打开车门,紫阁摇摇晃晃,扶住院墙便吐了出来。 
    子航轻轻地替他捶着背,安慰说:“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只是晕车而已。” 
    紫阁吐了半天才抬起头来,稳稳神,退了色的唇边挂着一个淡笑,“不知为何,先生,我信你!” 

    进了房来,子航随手打开了电视。 
    子航的父母住在国外,和子航的哥哥一起过,顺便帮他看一对儿女。子航一个人住,习惯于回家就打开电视,不为看节目,就只为屋子里象是多了个说话的人的感觉。 
    紫阁吓了天大的一跳,象只受了惊的小兔子般地跳到子航身后,睁着两只惊恐的眼睛看出去。 
    子航想,果然有毛病的人怕声响,转过头去,搂搂紫阁的肩膀,“不怕不怕,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紫阁颤声说:“先生,为何这些人被关于盒子之中,莫非是被索了魂魄。” 
    子航说,“只是电视啊,是电视。 就象会活动的书。” 
    子航用胳膊把瑟瑟发抖的男孩护在怀中,不断地说:“只是会活动的书,紫阁不怕,相信我,你不是说信我吗?” 
    半晌,紫阁才算安静下来,子航想关上电视,可转念又想,总要他习惯才好。总这么封闭自己,病怎么会好? 

    三天之后,子航要回学校上课,临走之前,他对紫阁说,“冰箱里有吃的,你可以热了吃。也可以打这个电话叫外卖。不用担心钱,是我们学校的小饭店,你告诉他们我的名字,回头我跟他们结账。不要出去乱跑,你可以看看书,看电视也行。你不是不怕了吗?” 
    等子航上完课回来的时候,看见紫阁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房间里整整齐齐,什么也没动过的样子。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子航不禁放下了一颗心。 

    第四天,子航下午没有课,提早回了家。打开房门后,没有看见紫阁。子航微微有些诧异,人呢?


    4楼2008-06-19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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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2 04:4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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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航在客厅没看到紫阁,推开紫阁住的小间的门,发现他正睡在床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子航想,原来午觉睡到现在啊。睡就睡吧。子航带上门,进厨房先去做饭。 
      等到三菜一汤都做好端上了桌,还不见紫阁的动静,子航想想不对劲,就又走进小屋,走到床边。发现紫阁睁着眼躺着,脸色有些灰败。伸手过去一摸,额头上一层冷汗。子航暗道不好,说紫阁,紫阁,你怎么了? 
      紫阁的眼前已是一片昏黑,他说:“我的肚子疼得厉害。” 
      子航伸手去想把他抱起来,才发现他身上的衬衫已经湿透了。 
      子航想,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忍了多久了。把他的衬衫给脱下来,露出男孩子青白瘦削的胸膛来。 
      紫阁有些窘迫,但已无力挣扎,由着子航替他穿上干净的衬衣和毛衣,被他一把抱起来的时候,有微微的晕眩,下意识地攀住了子航的脖子。 
      子航说:“别怕,我送你上医院。” 
      混乱之中,子航尚能想到,也许这个孩子对医院有许多不好的记忆吧,他把他更紧一些地朝怀里抱抱,“不用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只是去让医生看看你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没事的。” 

      护士拿着吊瓶和针头过来,在紫阁的手背上找血管。紫阁转过头看着子航,眼里满满地是惊恐与凄楚,看得子航心酸起来,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没事的,只是打吊瓶,打完了你就好了。相信我,你不是说信我吗?” 
      紫阁点点头,手却不见放松,死死地抓着子航,挣得关节都发白,手心一片湿碌碌的冷汗。 
      中年的护士把吊瓶调好,对着紫阁说:“这么大了,还怕打针?” 
      回头又对子航小声道:“你弟弟?长得真好。” 

      子航等紫阁的脸色稍缓,对他说:“医生说你营养不良,你的胃痛是饿出来的。你怎么不好好吃饭?不是跟你说过冰箱里的现成吃的吗?你热一下就行了,要不叫外卖也成啊,饿成这个样子。” 
      紫阁低低地说:“我不知何为冰箱,也不知何为外卖。”歇了一下,又说:“先生,紫阁给您添麻烦了。” 
      子航想,这个孩子虽然头脑不太清楚,倒真的是招人疼,说得人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是我太大意了,看他的样子也是不惯于家事的,又病得这样儿了。 
      子航虽在家是最小的孩子,却天性懂得疼人,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有同学生病,他买了西瓜喂到人家嘴里,所以同学没有一个不喜欢他不亲近他的,现在也是如此,在学校人缘极好,就算是再别扭的人也说不出他的半个不字。 
      这么一折腾,两人回家的时候都快十点了,子航把紫阁安顿好,现煮了白粥,喂给他吃,看他吃了药睡沉了才回自己屋。 

      从那天开始,子航每天中午或在学校食堂打了饭菜回去,或是自己做,一天三顿都和紫阁一起吃饭,眼看着紫阁的脸色就好了很多,嘴唇也有了光泽,越发地显得面如温玉,身姿挺拔如修竹。 
      紫阁病彻底好的那天,子航放了一满缸的热水,叫他去洗了个澡。 
      紫阁进去了好久,子航担心他,时不时地在门上轻敲,等紫阁在里面应了声才放心。 
      紫阁洗完,换上子航新给买的白色宽身的休闲衣裤,孩子气地在镜前照来照去,笑咪咪地对子航说,“这衣物虽有些奇形怪状,但于行动却是方便得多了。” 
      子航听得好笑,挑挑眉毛说:“哦?那你以前都穿什么样儿的衣服?” 
      紫阁微笑不答,走到书桌前,细细地磨那一缸子墨。铺天宣纸,画起来。 
      过不多久,子航过去看时,见纸上一位古装的年青公子,宽袍广袖,头发一半用一顶小小的冠子系着,一半直垂到腰际。丰神俊秀,雅致端方。虽然只是一个侧面,但眉眼让子航一眼就认出是紫阁。 
      子航真正地呆住了,“你平时穿这成这样?你。。你是哪里人?” 
      紫阁沉吟半晌,抱拳含首,对子航说:“我来自大阙王朝。”


      5楼2008-06-19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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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航看看手表,跟范如成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收拾收拾书本,朝报社走去。 
        范如成在N城的一家主流报社,这份报纸在江苏省的知名度与发行量都极为可关,堪称同业中的龙头老大。 
        范如成是子航大学的同学,毕业后子航又读了研究生,一直在学校里没动过地方,他却换过若干工作,最终到了报社,现在已做了副主任。 
        范如成见到子航,把他让到自己独占的办公室里,笑道:“嘿嘿,遇仙的欧翁来了。” 
        前两天在电话里,子航已经详细地把事情说给他听了。 
        范如成说:“叫你成天助人为乐,这下子助出麻烦来了吧。” 
        子航笑着说:“也不见得是麻烦,他挺安静的。看样子家教很好的。先别说那个,你给我写个寻人启示。” 
        范如成说:“那没问题,后天我就可以给你安排见报。你说怎么写吧。” 
        子航笑,“我要知道怎么写还用找你?” 
        范如成也笑,“那你来口述。那孩子的主要特征是怎么个样?” 
        子航想,虽说天天看着,倒真不知怎么去形容这个孩子。想起他如画的眉目,想起他画的那副自画像,好象他的身上真的有现在的孩子没有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子航也说不上来,犹豫了半天,子航说:“干脆你什么时候去我那儿亲眼看看吧。你不是个人精吗?” 

        范如成也是真好奇,第二天就上门去看。开门的是一个象从书中走出来的一个男孩子,高挑的个头,清瘦却不嶙峋,眉清目朗的。范如成想,哪里来的小帅哥。以为是子航的学生哪。 
        子航把那男孩子轻轻拉到身边,指着范如成说,这是我的好朋友。 
        紫阁虚虚抱拳行了个礼,说:“范先生有礼。” 
        范如成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和子航对望一眼。 
        到说起话来的时候,范如成才明白子航为什么说没法形容这个孩子。 
        他虽然说话的方式有些奇怪,但言语有致,举止得体,举手投足之间甚至有着十分的清贵之气,但却带着几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怪异感。 
        范如成私下里对子航讲,“我看是有点不对劲。我今晚回去酝酿一下,明后天给你登出来,早点找到他家人也好。万一有什么事,你担不起责任。” 
        结果第二天,范如成就打电话说登出来了,还说,怕给子航找麻烦,留的是报社自己办公室的电话。 
        子航去电话谢了他,说:“其实,我真不怕麻烦呢,只是想帮他。那么出色的孩子,怪可惜的。应该是治得好的吧。” 
        接下来就是等回音的日子。


        6楼2008-06-19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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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紫阁坐在桌边看书。他看书的样子非常端正,脊背挺得笔直,真可称得上是坐如钟。凝神静气的神情非常动人。 
          子航说:“紫阁,休息一会儿。来陪我坐坐。” 
          紫阁放下书,坐到子航对面,“先生这些天来心事重重,是有什么话要对紫阁说吗?” 
          子航心里咯噔一下,几乎不敢看那双秋水般澄彻的眼睛。 
          子航半天不语,紫阁也不去催,只静静地看着他。 
          子航嗫嚅着说:“紫阁,我想,我想。。。送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有专门的人可以。。。帮助你。” 
          紫阁把目光转向别处,低低地说:“在先生的眼里,紫阁多少是有些怪异的吧。其实,无论先生相信与否,紫阁是一个完全正常的人,只是。。。来自于另一个年代而已。” 
          紫阁轻轻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惯常的宁静已经替代了刚才的无助与凄楚。子航只觉得自己在这样的目光中无处躲无处藏。 
          紫阁又说:“多谢先生这些日子的关照,紫阁谨记。” 
          子航听见自己的心在喊,“不,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要的。”却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子航替紫阁新买了一个的皮箱,满满地装着他给他买的衣物和日用品。紫阁一直不喜欢牙膏的味道,用了会恶心呕吐,子航给他带了两罐细盐,是他用惯了的。又买了几大块德芙巧克力,紫阁吃巧克力的样子有点奇怪,两只手拿着,用前排牙细细地啃,象一只小zhi鼠。他有两个对称的尖尖的小虎牙,非常的稚气可爱。紫阁喜欢穿宽松的衣服,他说牛仔裤“硬得象石板。”,所以给他买的衣服都大一号,举起手臂的时候,袖子顺着胳膊一路滑下去,会露出一段纤细的腕子。 
          子航一样一样地收拾,东西收拾得是整整齐齐,心却是百转千回,乱成一团麻。 

          星期天的早上,天下起了小雨,秋寒里增添了初冬的气息。是子航送紫阁去中心的日子,同行的还有高若兰。一路上紫阁一语不发,脸上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高若兰几次想打开话题,无奈两人都不响应,三人沉默了一路,一个小时的样子终于到了中心。 
          这里的环境还是挺怡人的,住房条件也不错,子航替紫阁把东西安顿好,又找了若兰的老师托负一番,又和专门负责紫阁的护工打了招呼,差不多就到中午了。吃完午饭,子航要回学院,心里始终七上八下地,看看紫阁的神色却一直很平静,快走的时候,若兰看子航恋恋不舍的,就说自己在车里等他,先下楼了。留下子航和紫阁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紫阁打破沉默,说“先生,时候不早,请回吧。” 
          子航一肚子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紫阁又催促了一次,子航点点头,往屋外走。 
          子航说:“紫阁,来,送送我好不好?” 
          紫阁点头跟过来,走到楼梯口却再也不动步。 
          子航张张嘴没说出什么,转身下楼,却听见身后紫阁的声音。 
          楼梯间的光线有些暗,子航仰头看见紫阁的脸在一片光亮中,皎若月华的面容,拂面清风般的笑容。 
          紫阁说:“子航,请记得我!”


          9楼2008-06-19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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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每一个人,同事,朋友,学生,都看出欧子航老师这个星期心情很不好,面色阴沉,不苟言笑,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子航每天下班回家,推开门的时候,耳朵里总好象听到男孩子清清朗朗的声音:“先生,你回来了么?” 
            欧子航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幻觉了,总觉得书房里有人轻轻地走动,那么真切,好象推开门就可以看见那个修长的身影,那个人还会回过头来对自己微笑。晚上一个人在家,子航也没心情再烤点心泡茶了,胡乱吃点东西,坐在电脑边开始工作,做着做着思绪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天是越来越冷了。N城的气候就是如此,秋天特别地短暂,几场秋雨一过,就进入冬天,阴冷潮湿的风直往骨头里钻。子航想,不知道紫阁有没有添厚衣服,那么单薄的孩子,一个人在陌生人中间,过得怎么样呢? 
            欧子航似乎是忘记了,其实,对于阙紫阁而言,自己也曾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但是紫阁说过:信你。每每想到这句话,想到紫阁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子航都会觉得自己真是罪过。 
            他是如此信任他,可是他是如何对待他的信任的呢?是把他推出门去,推到一个只有医生护工的冰冷的环境中去。 
            子航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紫阁的样子,他流泪的样子,他笑的样子,他说:谢先生指教时的样子,他站在镜子前非常稚气可爱的样子。这个孩子人是走了,可是留下的东西却远比他带走的多得多了。 
            欧子航一颗心就这么颠颠簸簸。他几乎想立刻去把紫阁接回来,想想现在已经半夜了,便想着等明天学生期末考试最后一门完了之后就去接他。 

            二O界大四班的一个女生今天撞到枪口上了,而且是撞到了最没脾气的欧子航老师的枪口上。 
            本来子航想一考完就去接紫阁回来,偏偏系里头来了新任务,叫他参加一个国际环保的会议,担任同声传译,下午就要去金陵饭店报到,子航正一肚子没好气,偏巧这个女孩子考试时看书,居然是看一本小说,子航拿过书,说:“什么事儿都要分个轻重,我这儿还有等不得要办的事儿呢,还不是要等公事儿办完了?” 
            女孩子看子航老师的眉眼竟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夹杂着努气,吓白了脸。 
            却不知其实子航真正气的是自己,等女孩子考完试来认错时也就轻描淡写地算了,只是说:“什么书,看得入迷成这样?成绩也不要了?” 
            展开书面,是一本寻秦记。 
            女孩子说:“对不起欧老师,因为说好了晚上要转给别人的。” 
            子航说:“就好看成这样?” 
            女孩子立刻流露出迷醉的神情说:“讲的是穿越时光的故事。” 
            子航心里微微一动,挥挥手让女孩子去了。 
            中午的时候就跑到学校附近的书店里买了一套回来。晚上会议完了都快十点了,子航抱着书直看了一夜。 
            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


            10楼2008-06-19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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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紫阁说过,他来自阙王朝。 
              子航想,自己竟从未站在相信紫阁的角度去考虑过问题。 
              假如紫阁完全没有心理或是精神上的毛病,假如紫阁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呢?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紫阁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空间,该是怎样的无助,他全心想信任想依靠的自己居然又把他推走,推到一个更为无助的境地中去。 
              心里满满都是紫阁,紫阁,紫阁,更觉得会议长得似乎永无尽头。 
              好容易捱完了一天半,周日的下午五点,会议一结束,子航就驾着车往珍珠泉方向开去。 
              到的时候,已经罩上了薄薄的暮色,郊区的气温比起城里又下降了两分。 
              到紫阁房里的时候发现没人,问谁都说不知道,子航转身又朝楼下的花园里跑去。 
              子航只觉得湿透的内衣粘在背上,耳衅却是跑动时带出的呼呼的风,身上阵冷阵热,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 
              直到看见那个坐在角落水泥长椅上的单薄的身影时,一颗心才重新沉回到胸腔里。 

              紫阁抱膝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团成一团,头靠在膝上,看不见表情,整个姿态却透出无限的孤寂。一股热气冲上子航的眼中,做一个深呼吸压住心酸,子航慢慢靠过去,轻轻地扶着他的头,“紫阁紫阁。” 
              阙紫阁恍惚间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神色里带着两分的空茫,缓缓的浮出一个微笑;“先生,是你么?” 
              子航看着那双总是水色潋滟的眼睛,却被滤净了光亮,子航说:“紫阁,是我。我来接你回去。” 
              紫阁把目光转向别处,那眸子一点点地被水光浸染,却还是微笑着说:“不用了,先生。紫阁在此地,甚好。” 
              子航用他的手抱住男孩的手,只觉那双手刺骨地冷,细瘦的手背下却有一根血管突突地跳着。“紫阁,紫阁,你听我说。我信你,真的信你了。你有什么困难,咱们一起来面对。紫阁,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千般委屈,万般心酸,齐齐涌上紫阁的心头,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只是趴在子航的肩上,开始小声地哭起来。 
              非常压抑男孩子的哭声,即便隔着一千年的岁月,传达的却是一样的苦楚。 
              子航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我再说一次对不起好不好?咱们回家吧。” 
              子航的心里现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确定了一件事,他并不惊慌,子航生性温和谈泊,却蒲草般柔且韧,既已来的,无从躲的,就来吧,来面对吧。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坐进车里。子航拿出一个小瓶,那是给紫阁带的治晕车的保济丸,又拿出保温瓶看着他吃下去。 
              紫阁自己动手绑好安全带,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还没开车就开始昏昏欲睡。 
              子航把自己的大衣给他盖上,心想这个孩子不知几天没好好睡了,看着他阖着长长的睫毛,面上被车里的暖气熏出淡谈的红。子航低低地又说:紫阁,我们回家!


              11楼2008-06-19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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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两章,纯属虚构。我从北周拿出二十年给了紫阁的阙王朝,学历史的JM们不要笑我!也不要骂我!) 

                子航打开邮箱,发现里面有一封新邮件。打开,跳出一行字: 

                欧子航先生: 
                时间如同锁链,穿过许多平行的空间。你来信中提及的事,我认为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但我需要确认一下,能否给我你的具体地址? 

                沈博 

                前两天,子航在网上搜寻了一下有关阙王朝的事,查到有一位沈博教授是公认的权威。此人还有些不同寻常之处,他痴迷于研究阙王朝历史,年愈六寻而未婚,长年居住在洛阳郊外,那里曾出土大量阙王朝的文物,还有一些墓穴。并且此人还深具玄幻思想,相信时空转换,在学术界是一个颇具争议的人物。但因为他对阙朝古物无人能及的鉴别能力,而受到文物界的大力推崇。 

                子航对紫阁说:过两天,有一位特别的人物要到咱们家来,他是一位专门研究阙王朝历史的学者。咱们可以和他好好谈谈。 

                沈博是个矮小的人,六十三岁的年纪,瘦小精干,有着俏皮的眼神,显得不同寻常地年青。 
                沈博一见阙紫阁,两个都是微微地一怔,紫阁先将双手虚虚拢起,缓缓举到额前,微微低头,行了一礼沈博也照样还了一礼。 
                沈博说:“紫阁,今天我来,不是为了证实什么,我相信你!”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狭长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长排的旋扭,还有一个类似与罗盘的东西。“我用自己设计的时间仪,第一次观测到时间之门的开启是十五年前,但我无缘见到来自未来的人,几个月前,我再一次观测到了,那天是。。。” 
                “是九月初二。” 
                沈博凝神看了紫阁一眼,“是,是阴历的九月初二,紫阁,那是你来到这里的日子,对吗?” 
                紫阁说是的。 
                沈博轻轻扶摸着长盒,笑着说:“我叫他‘瞻前顾后’。没想到能见到你,紫阁。看来,我还是与历史的渊源多一些。” 
                片刻的安静过后,沈博接着说:“北周王朝止于公元261年,面隋朝始于公元281年,这中间有二十年的空白,没人知道在这二十年里发生过怎样的故事,至到五十年前,历史学家沈立鸿解开了这个迷。” 
                他看见子航寻问的眼神,点头道:“是的,是先父。1950年,在古城洛阳郊外的一个名叫阙之的小村子里,发现了古代墓群,出土了大量珍贵的文物,却十分奇特,因为其特点显示,它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的年代。我父亲经过五年的潜心研究,最后证实,它们属于一个名为阙的王朝,阙王朝存在的时间是公元262年至280年,正好对了上纪年上出现的那一段空白。阙王朝时代是一个相对和平安宁的年代,生产在慢慢地持续地复苏,人民的生活安定,统治者崇尚孔子,推崇教育与艺术,因此,这一时期虽然短暂,却出现了大量的艺术品,绘画,雕塑,尤其是陶器。这是一个文彩华然,充满了艺术气息的朝代。据我们发现的半部阙王朝史书记载,‘市井之间,有艺者如云。” 
                沈博闭着眼睛,沉浸在想象之中,“真想去那样的时代啊!” 
                “先生如果到了阙王朝,也一定是一代鸿儒。” 
                沈博朗声大笑,“很少有人这么夸我呢,倒有人说我是历史界的败类。谢谢你,紫阁殿下。”


                12楼2008-06-19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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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2 04:4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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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祖父是北朝皇子,战乱过后,带着死里逃生的皇族及百姓来到洛阳,安定下来后,祖父被拥立为王,建立阙王朝,为了表示对孔子的尊敬与仰慕,我们一族从此改为阙姓。祖父在位八年,后我父王继位。 

                  我们阙姓王族子息都比较单薄,我只有两个王兄,一个皇姐,大王兄早逝,二王兄是现任太子。还就只有一个小妹妹。” 
                  紫阁接着沈博的话慢慢地叙述。 
                  “那么,你是怎么会。。。” 
                  紫阁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哀伤,“那天,九月初二,是我的生辰。父王邀群臣游湖,我正站在船头,忽然有怪风刮来,我落入湖中。我非常诧异,因为我眼见着有人将我救起,另一个我,浑身湿碌碌,双目紧闭。 

                  周围有人在哭,我正想走上前去,却仿佛被一阵大力推着往后,随即跌入一个黑洞之中。” 
                  “然后,你就来敲我的门了。” 
                  紫阁说:“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沈先生。为什么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头发装束全有了变化?” 
                  沈教授说:“每一个人在不同的空间,就应该具有这一个空间表面的特质。只是内在的灵魂,却只有一个。” 
                  沈博拿出一叠照片,对紫阁说,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紫阁哪。阙王朝的陶器大多文彩精华,典雅繁复,可是,这个。。。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历来是人们争议的焦点。照片上一个笔洗,鸽蛋白,只在内部的底上有一抹雨过天青的颜色,清新雅致,宛若天成。 
                  “五年前,我的皇姐远嫁他乡,临行前,父王下旨为她专门烧制了全套的家用器具,这一套书房用具,是我为她设计的。可惜她遇人不淑,不久就郁郁而终,这些都做了陪葬。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紫阁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照片,留恋在那一抹温润的绿色上, “要是盛上水会更美啊。” 
                  子航见紫阁神情有些恍惚,搂着他的肩道:“紫阁,沈教授还没有尝过你泡的茶呢。” 
                  紫阁啊了一声,绽开一个笑容,轻轻退出房间。 
                  沈博对子航说:“多好的孩子,但他的身份很特殊,如果公布于众,难免会招人小觊觎。” 
                  子航说:“教授,请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沈博看着眼前这个年青人端正清明的眼神,“那么,请照拂他。”他说。 
                  紫阁轻轻地扣门,把茶端进来,清幽的茶香在小上的书房里弥散开来。 

                  自从回来以后,紫阁开始学习适应现代的生活。他聪明绝顶,记忆力惊人,电器的用法教过一次,下次绝不会再错。 
                  他甚至开始学习现代的语言表达。 
                  那天子航接到传译的任务,穿上西装,见紫阁看着他,说:“怎么样?帅么?” 
                  紫阁歪着头,咬着嘴唇,半天慢慢开口:“很。。。。拉。。。风。” 
                  子航纵声大笑,把他拉过来搓揉一番。 
                  紫阁挣脱出来,瞪他一眼,忍不住也大笑起来。 
                  紫阁总是淡如清风,子航从未见过他如此笑法,如同风过桃林,刹那间美不胜收。 
                  子航说:“你看你现在已经能象现代人那样说话儿了,那别叫我先生先生的了,叫子航哥。”子航笑咪咪地凑过头去,搬着紫阁的脸说:“来来来,叫一声听听。” 
                  紫阁说:“先生先生,你要迟到啦。” 
                  晚上洗澡时,打开花洒,那是子航教会他用的。混着淅沥的水声,叫:子航哥子航哥。一声一声地从心底里回荡出来。


                  13楼2008-06-19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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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元旦到了,子航带的这个班很快要毕业了,大家商量着想到欧老师家聚一聚,子航想一想,同意了。 他想,这么些日子,紫阁虽说稍稍适应了一些现代的生活,可是一直是在一个相对封闭的情形下,他甚至没有单独出过门,更没有与人真正相处过。 
                    子航对紫阁说,我知道这一步对你而言有多么大,多么难,可是,我们试试好吗?一切有我在。 

                    元旦那天晚上,学生们带好吃的呼啦拉地上门了,居然自做主张地把高若兰也请来了。 
                    子航对他们介绍说,这是我的小表弟,别看他年纪小,他可是个历史学家哦,专门研究阙王朝历史的。 
                    说着,隔着人对着紫阁挤挤眼睛。 
                    紫阁脸微微发红,看着他笑。 
                    女孩子们哗地叫成一条声,纷纷围上去。 
                    子航看得出紫阁很羞涩,但很得体,偶尔回答一两句女孩子们的提问,脸上带着轻浅的笑意,不时地用眼睛寻找子航,找到了,松了口气似地。 
                    子航暗暗对他竖竖大拇指。 
                    高若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小小的不甘,欧子航这个男人,真算得上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久,始终走不到他心里去。这个人啊,看起来随和无害,其实心里有自己的老主意,轻易不动心的。可是这次,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他喜欢这个男孩子,啊!居然是个男孩子。 
                    高若兰把一杯饮料递给欧子航,说:“你认准了?这条路可不好走。” 
                    子航呵呵一笑,“在下,江湖人称欧大胆。” 
                    若兰从未看过子航如此洒脱不羁的样子,心里微微叹息。“他的心理情况,恐怕还需要干预。” 
                    子航看着人群里的那个男孩,爱意从心底里流淌于眼角眉梢,“不,紫阁他没有任何不妥。对我而言,他维护原来的状态是最好的,但愿我能一生一世护他周详。” 
                    若兰无语,虽有不甘,但是,只能如此了。若兰说:“那,咱们来个谢幕表演吧。陪我跳一曲探戈,让少男少女们竞折腰。” 

                    元旦过后两天,子航发现紫阁有些闷闷不乐,问他也就是笑笑什么也不说。 
                    晚饭过后,不似平常要子航陪着下两盘棋,看一回电视,径自地回了房间。 

                    欧子航把一张CD放进DVD,瞬间,音乐弥漫了整个房间。 
                    紫阁开门,慢慢地走过来,坐在地板上。 
                    子航问:“好不好听?” 
                    紫阁嗯了一声。把下巴放在膝上磨蹭,“这个。。。就是你那天和高姑娘。。。高小姐抱。。。在一起时的曲子吧?” 
                    子航很纳闷:“什么抱在一起?” 
                    紫阁的声音越发地低起来:“你们。。。订亲了吗?” 
                    子航盯着紫阁看了半晌,看得红晕一点点地在他面颊上染开来。 
                    喜悦在子航心里弥漫,原来,自己并不是唱独角戏啊。 
                    “原来你这几天是为这个不开心啊。。。”子航拖着长长的调子说。一把抓住那个做势欲逃的小笨蛋,“过来!我跟你说,我和高小姐,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同事?是什么?” 
                    “象你们那个年代,同朝为官,就是同事。我们只是在一个学校里教书。” 
                    “啊?” 
                    “也就是说,我们没有订亲,现在你懂了吗?” 
                    “但。。。。。。” 
                    “一起跳舞,只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一种礼仪。” 
                    “但男女授受不清。。。” 
                    “那男男就不会授受不清了吧?” 
                    “什么?” 
                    子航心里的喜悦在一分一分地扩大,象水里的涟漪,一颗心快乐得要跳出来似的。 
                    “紫阁殿下,我有无荣幸邀请您一起体会一下这种礼仪?” 
                    子航把紫阁从地上拉起来,轻轻地扶着他的肩膀,慢慢地随着音乐滑着步子,手上感受着男孩骨骼碎碎地颤动,紫阁密密的睫毛垂落,遮住眼中的情绪,倏地开启处,一双明眸秋水荡漾。 
                    “殿下,现在可不可以再来试试另一种礼仪?” 
                    还等说完,子航把嘴唇印上去,手下的身子瞬间僵住了,子航一寸寸地在他唇上辗转,感觉着他一点点地软化,把他拉得更近。 
                    所谓幸福,欧子航模模糊糊地想,不过是因为你来到我的身边。


                    14楼2008-06-19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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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子航想,房子虽说是自己买下的,可是,照目前的情形,也许还是搬了好。 
                      紫阁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看见子航还在里面收拾书。 
                      紫阁问:“先生,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吗?” 
                      子航抬起头,温润的眉眼落入一片光亮中。“不,紫阁,并不是非常严重的,只是,我不在学校里任职了,还有,我想,我们是不是找一处新房子,只是换个环境。” 
                      紫阁转过头去,看着背光处,“是因为我吗?” 
                      子航拍拍地毯,“过来,紫阁,坐下。我跟你说,我们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只是各人的思想,所选择的道路不一样,我们不能勉强别人理解我们。我们也无需因为别人的言论改变自己。来,帮我收拾。接下来,我们会有好多事要做哪。” 
                      第二天早上,子航去学校处理一些事,回来的时候,不见了紫阁。 

                      子航锁上门,走出去。 
                      紫阁,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子航去了所有曾经和紫阁一同去过的地方,他甚至去了夫子庙,在曾经丢了紫阁的麦当劳门前,等了很久。 
                      一直到夜里十二点,子航才回家。 
                      却看见门坐着一个人。 
                      黑暗里看不清面目,但是那个身形是怎么也不会认错的。 
                      子航这时才觉得,所有的情绪,慢慢地从每一个毛孔里涌出,那腿脚竟是软得迈不动步。 
                      紫阁缓缓地站起来,“先生。” 
                      子航过去拉住他,“手这么冷,回家再说。”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哽咽。 
                      子航细细地看着紫阁,只不过半天的时间,却有着隔世再见的欢喜与酸楚。 
                      子航说:“紫阁紫阁,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紫阁说:“离开?先生为何这么说?” 
                      子航说,你今天不是打算要离开吗? 
                      紫阁笑了,“当然不是,堂堂大阙皇子,岂是临阵脱逃之辈!” 
                      “啊?那么你。。。” 
                      紫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先生,你看。” 
                      子航接过一看,是一张名片,上面写着:陶然雨亭陶艺馆。 
                      子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动不灵,看向紫阁。 
                      紫阁说,“我今天出去找嗯。。。工作了。 我忘了带钥匙。” 
                      “啊?他们怎么答应你去的?” 
                      “我给他们做了一个碗,一个笔洗,还有一个漱盂。先生,你不是丢了教书的事由?以后我可以养你,养这个家啦。” 
                      子航笑出了眼泪,“好好好,小紫阁,那我就在家吃紫阁的两天闲饭好了。” 
                      他把紫阁拥在怀里,那年青的温热的身体,美好如梦,却又实实在在地被他感受着。 
                      他说,紫阁紫阁,此生此世,我们不离不弃。 
                      走,我们把箱子里的东西都还原,我们不搬了,这么好的家,我们不走。 

                      一个星期之后,子航说,紫阁,我想自己办一个翻译社,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过,他嘻嘻笑着说,“我从此可就成了孔夫子说的末九流中的商人了,紫阁殿下不要嫌弃啊!嫌弃也没用,赖上你啦!” 
                      紫阁做一个可爱的鬼脸,“先生是温和君子,何出此等市井无赖之语?” 
                      子航抱着他哈哈大笑。 
                      春天到了,子航在小院里又新种了一些花草,两人还去了欧倍德,买了许多的绿色藤蔓植物放在家里,一进家门,蓬勃的绿色扑面而来。 

                      就在翻译社刚刚起步,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子航接到沈博教授的一通电话,说有要事,近期还会到N城来。 
                      放下电话,子航右侧太阳穴那儿有一根筋没来由地突突跳起来。


                      18楼2008-06-19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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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航看着对面的沈教授,“不,我不相信!” 
                        沈教授说,“是真的。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大阙朝的史书,我们只发现了残破的上半册,一直引以为憾。而前不久,我们终于发现了下半册。” 
                        说着,他拿到照片,照片中是一本打开的破旧的古书。 
                        翻开的那页上,记载着阙王朝最后一位皇帝的名字,赫然竟是阙-紫-阁。 
                        “不,为什么会这样?”子航喃喃道,“太子不是紫阁的哥哥阙紫含吗?” 
                        “据史书记载,阙紫含在意外中丧生,而原本昏迷了近半年的皇子阙紫阁却突然苏醒,承继了太子之位。所以,”沈博停下,面前的年青人脸上深重的痛苦让他不忍说下去,“所以紫阁他,必须回去。” 
                        “而且,据我的观察,时光之门将为紫阁打开,时间是,三天以后。” 
                        “不,我不会让他走的。”子航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渐深的暮色,“紫阁快回来了,我要去做饭。教授您请坐一会儿。” 
                        “子航,你,爱上他了?” 
                        “是的,您会觉得我们有违伦常吗?” 
                        “不,我不会。人可能会恨错一个人,但是爱,爱是不会错的。” 
                        子航微笑,“所以,您看,我是不会让他走的。我们,要过一辈子呢。” 
                        “可是,真的如此的话,我们整个民族的历史都要改变被打乱,这种责任,你,我,紫阁,我们都承担不起。阙王朝虽然极短暂,却是一个承上启下的朝代,是历史长河中不可或缺的一段。况且,据史书的记载,紫阁后来的确是回去了。子航,他有他的责任,那里有一个弱小的王朝等着他去撑起一片天。” 
                        “那么,我和他一起回去。” 
                        沈博摇摇头,“时光之门不是为你而开子航,勉强走进去,你会飘流到不知哪一个空间,你和紫阁将一样天人永隔。子航,你看,世事轮回,半点不由人。” 
                        子航的声音渐渐哽咽,“想不到会这样,在我们刚刚接近幸福的时候。我怎么跟紫阁说呢?” 
                        门无声地打开了,紫阁站在门外,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慢慢地走进门里光亮中,子航这才看见,那清雅的眉目已浸润在一片水光中。 
                        无语对望,第一次,觉得这千年的岁月真的横亘在两人之间,你过不来,我过不去。 
                        人隔在岁月的两段,灵魂悲伤地相望。 
                        紫阁把自己关在房内,整整一晚。 
                        没有人知道,这一夜,紫阁是如何渡过的。 
                        史官的笔,记下了朝代的更替,帝王的荣辱,可能书写出紫阁心中的挣扎与苦痛? 

                        第二天,紫阁开门走出来。颜色如雪,神色却平静。 
                        他看着沈博,“先生,我还有三天吗?” 
                        子航闭上眼睛,他知道紫阁已经有了决定,一个其实自己也早已知道的决定。只觉得悲痛的潮水慢慢升起,漫过心头,窒息了心肺。 
                        紫阁走过去,抱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子航哥,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好好地过这一天好不好?” 
                        不要眼泪,不要悲伤,让我带着快乐的记忆走,带着你的微笑走。


                        19楼2008-06-19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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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小小的插一下。。。不是HE吧。


                          20楼2008-07-13 22:05
                          回复
                            回复楼上滴朋友:放心吧,不是HE啦~~~^_^


                            21楼2008-07-14 21:39
                            回复
                              2025-06-12 04:3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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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欧子航下班后,去了菜市场。带着买到的菜回到家,开了门,对着空空的屋子说: 
                              “紫阁,我回来了。今天有你最爱吃的鱼。” 
                              客厅的墙上,玄关隔断上,挂着摆着照片,照片里的男孩子,笑颜如风,但是,他困在那段短暂的相聚时光里出不来。 
                              转眼间,紫阁回去已经三年了。 
                              子航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他亲眼目送着那个心爱的孩子走进一片光雾中,那是时光之门,也是子航宿命中的劫,带走了他的爱,他的快乐,他的未来。 
                              他还记得,在那个彼此拥有的晚上,一切平静之后,那个孩子背过身去,竭力抑制住颤抖,他说,子航,今天之后,忘了我吧。 
                              子航在心里说:对不起,紫阁,我没有听从你,我没有忘了你。但我过得很好。你不在我身边,但你一直在我心里,所以我很快乐。 
                              命运让你离开,但是并不能让我失去你,这是我发现的对抗命运的方式。 


                              电话响了,是沈博教授。这几年来,子航一直与他保持着联系,这是唯一一个能与他共同分享有关紫阁的记忆的人。 
                              沈博教授说:“子航,我现在在N城。我来是告诉你一个消息。有关紫阁的。” 
                              当天晚上,沈教授来找子航。 
                              子航一把抓住沈教授的胳膊,抓得死死的。 
                              沈博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我们在洛阳附近又发现了一个阙朝墓穴,是。。。紫阁的。” 
                              子航半天不语,过了一会儿,对沈博说, 
                              “请稍等片刻。”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子航出来了,拎着一个包,他说: 
                              “教授,他们现在就走可以吗?如果您累的话,我们可以坐飞机。” 
                              沈博拦住他道:“子航,你理智些。。。。那。。。不过是一幅骸骨。” 
                              子航颓坐下,“请你。。。请你。。。” 
                              沈博递过来一张照片,“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 
                              子航接过照片,瞬间泪满面。 
                              照片上是一条浸染了岁月痕迹的玉佩,但依然看出水滴型的界面,象一颗眼泪。 
                              过了一会儿,子航象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笑着抬起头来: 
                              “沈教授,您说过,时间如同锁链,穿过许多平行的空间对不对?那么,紫阁现在已经不在他那个空间了,不久就会回来了吧?” 
                              沈博说是,“但他不一定能回到我们这个空间来。” 
                              子航说,“他会的,他一定会。” 

                              欧子航在自家的房门前装了一盏极亮的灯,每天晚上都亮着。 
                              邻居们问他不怕浪费能源么?子航笑而不答。笑容是久违了的温文与明朗。 


                              从今往后,天天夜里为你留一盏灯,为你照亮回归的路。


                              23楼2008-07-14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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