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了偏远的小村。
在残破的土房里,正是一群各司其职却又其乐融融的八路军们。
一锅简单的辣椒汤,就是他们这个冬天抗战的全部动力。
他们穿过人群,来到了屋子前。他抬头看向屋顶,那个诺大的洞口还是没有被堵上,寒风在屋顶作响,几根断木立在屋子旁。
从屋里走出一个硬气的中年男人。他亲切地拉住了赵大爷的手。
“辛苦您了!辛苦您了!等赢了这一仗,我们一定给您平凡!”
看到是将军出来了,大家伙全部都围拢过来,笑着感谢着“汉奸”赵大爷。
他苦笑道:“如今啊,我婆娘都不让我进屋上炕了……”
“哈哈哈……”人群里爆发出一片欢笑声。
在风雪中,他们目送着他离开。
计划还没开始之前,他必须回到日军堡垒去——为了不让人引起怀疑,同样也为他们做好内应。
日军堡垒在风雪飘摇中坚固地立在地面上,哨兵很快就注意到了从远方走过来的他。
他们迅速举起了枪,大声呵斥着他——虽然那是他听不懂的话。
他马上换上乐呵呵的笑脸,弯着身子一边鞠躬一边来到了哨兵的面前,晃了晃手中的篮子。
篮子里的鸡腿还是热的,是八路军的女医生们做出来的香喷喷的鸡腿。
“太君,是我,是我……嘿嘿……”他一边搓着双手,一边递上篮子,弯着腰,“您吃,您辛苦,您尝尝!”
可能是因为认出了他,又可能是因为被他这滑稽可笑的模样放松了警惕,哨兵半信半疑地掀起了篮子上的棉布。
鸡腿散发出来的香气扑鼻而来。
哨兵满意地点点头,拿起两只鸡腿,将他推了推,示意他可以进去。
他只好又作感激涕零的样子不停地弯腰鞠躬。
这样狗腿的样子他也厌恶了自己好多回,但是慢慢地,他也就习惯了。或许为了胜利,他忍了,他可以奉献自己的尊严和清白。
军营里的士兵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桌面上还摆放着倾倒下来的酒杯,还有狼藉的饭菜。
他跨过地上醉倒的士兵,想象着像是跨过他们的尸体的样子,忽然心情大好。
他正要走进厨房,去探望那两个被抓进来的俘虏,告诉他们今晚的计划。忽然,从厨房里传出尖锐的女声——
“啊!!!你,你别过来!!!啊!!”
他马上加快了步伐,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大姑娘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眼睛里充满了恐惧,闪烁着泪光。她看到了他,就像看到了救星,将一切希望都注入到他身上,猛地抓住他的手,躲到他的身后。
紧接着,追出来的是一个敞开着肚皮,脱去上衣,露出油腻腻的胸膛的日本军官。
日本军官摇晃着醉醺醺的步伐走过来,不怀好意的笑声让姑娘听了直发抖,吓得花容失色。
他只好不顾日本军官的满身酒气,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太君,太君,您喝酒,厨房里还有很多好吃的,喝酒!”他一边赔笑,一边使眼色,军官勃然大怒,伸手就是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另一名被抓到这里来当厨师的俘虏从另一个营帐里走出,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手里还拿着空荡荡的酒桶。
“太君,太君,您进来,厨房里还有烧鸡!”厨师好言相劝,赔笑着拉住了日本军官。
“烧鸡?!”日本军官两眼发指,丑恶的模样令人发指。
“对的对的!您快进去!我把烧鸡那给您!”厨师低声下气地鞠躬,弯着腰,将日本军官带进了厨房,日本军官也很快将姑娘的事情抛之脑后。
姑娘显然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目光呆滞而惊恐。
“你快走,去忙你的吧……”他苍老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歉疚,脸上被打耳光的地方迎着寒风,还在火辣辣地发烫。
姑娘闪着泪光,感激地点点头,跑开了。
夜色渐深。喝的烂醉如泥的士兵们一睡不起,他们喝了一天的酒,吃了一天的肉,唱了一天的歌。
他来到军营门前,四下望了望,见到没有什么动静,按照八路军将军的意思,左右摇晃了三下火把。
远处的黑影匍匐前进,在黑暗中聚合后,渐渐变得浩大,正在朝着这边小心翼翼地行来。
他又四处走动着观察着,确定了没有危险后,他终于扔下了火把,朝着将军迎了过来。
将军将他护在身后,举起手大喝:“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