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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存文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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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ノ♡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11-25 22:41回复
    萬花兩大內功心法不可兼容,修其一則捨其二,心無旁騖,方為上乘。據書冊記載,谷中曾有過雙修二者心法之人,不是一門兩廢,便是皆二者平平。難有作為。換言之,便是改修心法,則有廢另一心法的危機。
    思慮至此,繞是有自負如驀容生,便也遲疑不語。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5-11-25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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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小修習花間,只求快意人間,揮灑書狂。他一直記得當初他意氣風發選修花間時,師父意味深長的笑。他也一直不曾懂得,為何師父花間心法深不可測,卻還是寧可安然避世,修行離經。
      他猶記幼時剛修了幾月有餘的自己用花間把師兄們打敗的時候,師父看向自己的晦暗眸色,與那句話語。
      他說,容生天資聰穎,簡習便有所成,然不盡好。
      “太早學會飛翔的鳥,也會更早雕零它的羽毛。”
      驀容生骨子裏面便是傲氣的。他不服於師父對他的評價,他要證明,他不僅是第一隻學會飛翔的鳥,且一定是飛得最久的一個。
      光陰逝去,他比同輩中人更快的成長。一次次的比試,一次次的勝利。早在及冠之前,他便已成為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他足已向師父證明他的強大,然而師父每次只是輕笑搖頭,眼中的複雜神色日益增多。
      而現在,要讓他放棄這一切,只爲一個與他毫不相幹的人嗎。
      黑衣男子還是施然而立,一雙眼眸含笑看他。他從袖中取出一方單子落於桌上,搖搖頭笑道,“此為解救之法,用與不用,你自行定奪。”說罷人已然離去,只留一句人生春秋幾度,冥冥之中皆有定數。
      驀容生停頓片刻,五指猛然手緊。
      他不信,他不信他不能兼修兩方心法,他不信所謂的定論,他只信他自己!天不要我為,我偏要與天對!
      驀容生眸中釋出一種勢在必得的鋒芒,他看向沉睡中的純陽,慢慢露出一個譏俏的笑來。
      “你欠我的,可愈發還不清了呢。”
      *
      那純陽轉醒是在八日後。
      他醒的時候驀容生正擰了帕子準備往他臉上扔,純陽的雙眼毫無預兆的就張開了。黑沉沉的一雙眸子直直望著驀容生,模樣竟是帶著幾分溫順無害的乖巧。
      驀容生不置可否的挑眉,按照他的預想,這純陽可是個實打實的硬碴,這麽一動不動安靜不鬧騰的樣子倒真是有點料想之外。
      驀容生也不再看他,把微涼的湯藥往他身邊一放,略微仰頭示意他喝。
      那純陽竟也乖乖喝了藥,清瘦的指節捏著湯碗,頓了頓之後,說出了他對驀容生的第一句話。
      他說,我可以為你做一件事。欠債還情。
      驀容生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玩味地輕笑起來,聲音卻一點不含糊,“可道長欠我的,怕是有些償還不清。”
      那純陽反應也是淡淡的,道,“那就等什麼時候閣下有想讓我去做的事了,再說便是。”
      驀容生瞇了瞇眸子,“何事均可?”
      “何事均可。”
      “那這事兒,便以後再說。”驀容生心情突然莫名愉悅起來。他捏著白瓷杯笑得春風如意,眼中神色卻是不減深沉。
      “道長的病疾乃為蠱,毒深且慢。若想存命,怕是需要長期調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11-25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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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什麽玩笑。”驀容生嘴角掛上一抹譏俏的笑,乾脆仰身在樹冠上躺了下來,“我救那家夥,僅僅是因為他還欠我一場未完成的較量。而在那之前,我不允許他莫名死去罷了。”
        葉蘅卻只是笑,他說,真是太好了呢。
        他說驀容生自幼心高氣傲,曾拒絕修習離經,只求一身花間天下遊走。
        他說紅塵往復,你我不過是白駒過隙的螻蟻。
        他說可是人生幾許,若真是中了冥冥之中那個緣由,又何懼坦坦蕩蕩愛一場。
        驀容生從來都知道,葉蘅其實一點也不傻。
        他的人生,像極了藏劍璀璨的明黃色,那種熾熱的濃烈的感情,像極了他對沈故河深可見骨的執念。
        他的心尖突然冷了一點凝。他不禁自問,他可能像葉蘅一樣,心心念念為一人?
        下一個瞬間,他突然就想起那日他第一次見到那純陽弟子時的樣子。
        那個冬日天光晴朗,光線把一地的鮮紅鋪出一種更加艷麗的色澤,那人執了劍立在散落的屍骸中,眉目冷清得像是冬日的雪。凜然而靜。
        那時自己的心裡,真的只有一決勝負的快意嗎。
        是不是有什麽東西,也在那個時候悄然出世。
        驀容生沒有看葉蘅,他隨意轉了幾下秋月無,半晌才說出一句話。
        他說,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把一個人放進心裡是什麼感覺。我不知道跟一個人分享自己的過往和心情會是怎樣,更重要的是。
        驀容生終於抬起頭直視葉蘅的眼睛,裏面混雜了太多情緒。
        更重要的是,葉蘅,我不知道,我到底會不會愛上一個人。
        “足夠啦。”葉蘅安靜的微笑看著他,“若上天眷顧,你會遇到那個人。容生現在有這樣的改變已屬難的,剩下的,一切皆予造化。”
        驀容生突然懶懶笑了,他爬起身拂拂衣袂道,“時日不早,我也該好好回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劫。”
        他身法輕巧的縱身而下,聲音遠遠的傳來,“幫我問候一下沈故河他全家,他什麽時候跟你兩清了什麼時候我在花谷給你擺宴席普天同慶。”
        葉蘅呆呆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到底還是笑了。
        *
        驀容生回到驛站的時候秦嵐還在睡。他把藥材隨意歇放到桌上,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這純陽道士來。
        說起來這還是驀容生第一次仔細看秦嵐的眉眼。
        光潔的額頭。眉眼修長。薄唇略顯蒼白。黑髮長而順,整個人彷彿華山清凜的泉水。安靜沉默。
        這麽思量著,突然就撞進了一雙黝黑的眸子,那裏面清晰地倒映他的樣子。驀容生心尖沒由來地一顫,錯開了那眸光。
        驀容生起身推開窗戶,冷風稍稍沉澱了他心底的紛亂情緒。這麽待下去不對勁。他想了想,轉身對秦嵐說,“此時良辰美景,我們何不出去走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11-25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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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嵐倒也沒有反對的意思,下了床穿戴齊整,便由著驀容生把他領了出去。
          那幾日恰逢上元節。揚州燈火通明,火樹銀花不夜天。
          驀容生看著比他稍快半步的秦嵐的側臉,突然有種太久沒有過的心靜。
          那天他們走了很久,驀容生不說話,秦嵐也不語。他們慢慢走過人潮,走出鬧市,走到僻靜的天涯的角落裏。
          那方亭子小巧地坐落在護城河一腳,獨自冷清著,驀容生踏上去的時候卻覺得無比舒心。
          秦嵐安靜地看四下流動的河水,花燈的顏色七七八八地落在水裏,傾瀉了一地。
          驀容生突然笑了,他道,這水倒是看著清爽,道長可有興趣陪我到水下一觀?
          驀容生從來都是別人眼中別具一格的人,他灑脫痛快,只爲自己而活,卻是個至情至性之人,有時候做的事,活脫脫像極了瘋子,別人多半不至於奉陪。
          這樣的人,卻正好跟秦嵐湊了個十成十。
          秦嵐也不看他,只淡淡道了四個字。
          有何不可。
          驀容生輕巧地蹲上朱紅色的邊欄,衝秦嵐一笑,整個人便直直墜入水中。
          幾乎就在自己沉入水中的同時,耳邊傳來水花再次翻滾的聲音。
          那一瞬間整個空間都安靜了,驀容生勾了唇角一笑,繼而睜開了眼。
          他看到秦嵐。
          那純陽弟子安靜的張著眼睛看他,沉沉浮浮的光線裏黑髮白袍在水中幾乎淪為靜止的模樣。
          他就那麽看他。像是穿越了千山萬水的時光,內心波濤洶湧卻又靜如止水。
          驀容生突然就覺得心裡某跟弦發出了輕微的轟鳴。他向著秦嵐游過去,伸出幾個手指摁住他的肩膀,嘴角擒笑示意他抬頭。
          那是他一生中看過最美的景象了。
          上元節的燈火洋洋灑灑地落在水面上,溫暖的,鋥亮的光芒細細密密地融進水裡,融進秦嵐的雙眼,也流進左邊的胸腔。
          他們隔得那麽近。近得似乎就像,一輩子只有這麽短,這麽好。
          驀容生閉了眼。他握住秦嵐的手,整個人提了氣,兩人破水而出。
          於是世間的喧雜聲又能聽到了,驀容生拉著秦嵐回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市集,對他譏俏一笑後沒什麼猶豫地往前遊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11-25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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