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他知道,那个容颜倾城的男子淡欲薄情。
他知道,那个梨涡浅笑的男子工于心计。
墨眸清澈如水,媚眼如丝,似高空皓月。
娇肤白皙如脂,柳肩如绸,似千里绫罗。
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帝王之榻,岂可玷污?
先帝驾鹤西游不到两日,舞姬南优贤便被逐进冷宫,自生自灭。
太后身着丧服,面色苍白。
南优贤身着红衣,表情淡然。
“你已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此生破烂不堪。”
南优贤睫毛微颤,笑颜如花,“何谓不堪?”
太后眼眸如寒冬清流,“新帝登基,我便是太后,而你,只是废黜的贱人罢了。”
南优贤擦着手里的圆杯,“新帝尚幼,不明事理,若是日后过了龆年,知晓了你非生母,该如何是好?”
太后怒火中烧,抢过了南优贤手里的圆杯,摔了个粉碎。
新帝登基,太后垂帘听政。
一袭龙泽郁显的凤袍,一垂嵌翠玉南海珍珠,眉眼凌厉,红唇似火。
“前方来报,又失守一城,我军节节败退,你们都是怎么部署的!”
头发斑白的老者急忙跪地,双手合起,听从发落。
太后定了定神,声音极清冷,“罢了,他金圣圭要什么我们给他便是。”
全朝齐跪,场景肃穆。
“太后英明。”
绥阳府中,七王爷金明洙正坐堂中,抿着清茶。
旁边站着的干瘦沧桑的男人表情急切,“王爷,战事又失利了,太后决心和解,马上要与金圣圭商谈条件。”
金明洙笑而不语。
“王爷,夏朝怕是要断送在那个女人手里了。”
金明洙放下手里的茶杯,“岂能让女人坐稳江山?且新帝尚幼,不配做王。”
金明洙抖了抖镶着金丝绒的白袍。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急。”
咫尺天涯,愿为你一脱傲骨。
生死相逢,却不尽物是人非,容颜模糊。
笑音犹记,非往昔所忆,相思凭栏而眺,倾尽所有。
君,爱你。
宜王金圣圭稳坐梨花木椅,目光如炬。
手中笔触一钝,浓墨滴落,殷透白纸。
“告诉夏王,我不要金银铜币,不要珠玉晶石,我只要,南优贤一人。”
我知道,那个容颜倾城的男子淡欲薄情。
我知道,那个梨涡浅笑的男子工于心计。
怎知,你拂袖落香,我便深陷于此。
单单,你回眸轻笑,我便铭记不忘。
在我看来,你是这世上最美的男子。
让我沉沦颓废,忘乎所以。
深爱予你,南优贤。
宫中早已传遍,先帝宠爱的舞姬南优贤,如今要作为筹码,和亲于宜朝。
真是可悲。
委身于一个男人身下之后,又要委身于另一个男人身下。
南优贤听此消息,不免惊心。
太后派人好生照顾他,吃穿用度皆为最好。
可,那又怎样?
我不愿靠媚眼吟笑讨好别人。
我嫌恶心。
深夜,南优贤生了急病,面色如纸,咳喘不停。
南优贤猛烈地一咳,殷红的血摊在了他的手掌上。
边上大概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慌了神,急忙出门喊叫侍卫,“不好了!优贤大人吐血了!”
南优贤气若游丝,身如磐石。
我不愿,
我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