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雷电芽衣（中）
洋娃娃般的侧脸陷入安详，温度的褪色渲染着她苍白的面容，犹如昏昏睡去的美人，让人不忍心打扰。而小兔的残骸被晾在一旁，断裂面露出的电线还散发着阵阵电流的余波。余光的不远处，躺着一个已经烧焦的躯体——在我未赶来之时，它们和布洛妮娅未能逃出魔爪。
这是姗姗来迟后上头对我的惩罚，而我现在只能搂着她。
曾在天台上的那个约定，注定了一个大叔和一个女孩的羁绊。不会散去的拥抱的温暖，诉说着会一直做她的凯文叔，一直都会。
如果不是现在，她的尸体安静地躺在我的怀里……这份誓约，我想一生都不会破裂。
“对不起…………”
在呼喊的尽头，呜咽声凝固住了悲伤。
守护我们的冰块开始动摇，似乎这点力量根本无法阻挡外围那些强劲的电流吧。我望向天空，寻找着可以救赎一切的线索——但天很暗，这不是我所要的答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但奈何，是芽衣的声音——
“又来了一个玩具吗？？？？？”
……梦该醒了，凯文。
是啊，一个梦境的造就，是另一个美梦的终结。
“这个小女孩根本就不能满足本王啊！！还有那个破铜烂铁是什么玩意！就只能挨一炮吗？！”
……这犹如糖衣的世界甜美得不过是表象。
命运女神就是想看一看你的那份拼命挣扎却又无路可逃的绝望面孔，不是么。
“那边的虫子，喂，你看起来好像稍微强一点啊？本王刚睡醒，你就来陪本王热身吧，哈~？”“芽衣” 轻轻舔舐着嘴唇，一脸饥渴地看着我。
如果说对芽衣的守护是我的宿命的话。
那对布洛妮娅未尽的职责，便是我失守后可以重获新生的救赎。
“来吧，尽情取悦本王吧！！”
“……”
我背对着身后被冰封住的布洛妮娅的身躯，转过身，看着“芽衣”，看着已经彻底律者化的她——
“你、做、梦。”

其实.....已经写完了第二十一章，但是因为还只是个草稿，并未放出（下）话。
我知道，如果我突然告诉各位，真正完整的第二十一话只能在十月呈现时，各位会是怎么弄死我。嗯，是的，非常抱歉，不管是白狐小姐还有布洛妮娅小姐的便当，还是由于很多原因不能给大家及时献上我的作品，我都对此感到非常抱歉，而且为我无力改变着一切而深深难过
怎么说呢，因为遭遇到了一些坎坷，我似乎暂时要放下写作这爱好一段时间，我很难过，但我别无选择。这便是我现在发出这帖子的原因，但我很害怕——因为我一直再让我翘首而盼的读者们失望
在布洛妮娅牺牲之后，本作将不久迎来结局（等到十月）非常感谢所有读者一直以来的陪伴，尾号我一直真的真的非常感谢各位对我处女作的赏识！真的！非常感谢！
我希望，我可以在十月中给各位献上我磨砺已久的篇章，请期待吧，各位！我们十月见！

很久了！完整版的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雷电芽衣
——“从前呐，有一位勇敢善战的猎人。”
雨的梦魇里，他被湿冷的绝望所浇醒。
——“他爱他的村庄，他爱他手里的枪，他爱她。”
荒芜干涸了贫瘠的大地，沉默的帷幕泛不起破晓的涟漪。
——“为了保护他爱的一切，他用枪杀死了一只又一只侵扰村庄的妖怪。”
喋血的紫蝴蝶慢慢飞近，还有她破烂的身躯与憔悴的神情。
——“可是最后的最后，他未能一如既往地保护村庄。”
他摇摇晃晃想爬起，她却俯下身去，温柔地、怜爱地捧起了他的脸。
——“因为啊，他绝望地发现——”
她的眼角渗出流水。她说，我爱你，凯文——
——“他最爱的那个女人，原来是其中一只要毁灭村庄的妖怪啊。”
所以请你杀了我吧。
——“猎人将枪口对准了她。”

“不要……芽衣……不要……！”
奔跑，是的，我现在朝前疯跑着。
现在是4月13日下午15点38分。芽衣的生日。
……虽然，对于芽衣来说，今天的生日并不值得高兴。因为故事的跌宕起伏，她经历了一些不该经历的波折……
但，明明，之前的所有所有不愉快不如意的事情我们已经挺过去了。
没有人再会出走了，也没有人再会被抓住了。
没有人会为自己喜欢的人哭，
没有人会受伤了。
没有子弹，没有刀枪。
没有火药。
没有冰块。
没有血液。
没有眼泪。
……只是，命运，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即使是最好的掌舵，也不过是徒劳罢。
“……为什么觉醒了？”
是啊，她为什么觉醒了。
……
明明两公里对于火力全开的我来说，只是瞬息之事。但是，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摔倒了一次又一次。
很痛，很痛。
就算是曾经收到过无数的疼痛炼狱，也会因此而悲恸，仿佛伤口被掏空一样。
……也仿佛是，梦醒了一样。
“不是你说的，愿意为了一个人，而变成恶魔吗？……我不知道MHY对你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吃了什么药，但是说实话，你现在这幅自欺欺人的样子真是恶心死了。”
我这幅丑陋的挣扎姿态不过都是逃避，他说得没错。一直都是，尽管我有努力。
——但其实我根本不想解决一切，我只想告诉自己我有努力证明过我的弱小。因此，我也一直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减轻自己沉浸在这个甜美梦境的罪恶感。
我是知道的，我活在一个不真实的梦里。
一个自己渴望已久的梦。
“你的眼里，藏着犹豫和胆怯呢…”
那个时候，被白狐扼住咽喉的犹豫，也是那般被看透了心思。白狐——穿着巫女服的奇女子，她身上悲惨的自欺欺人或许是我的倒影罢。
……我与她的相遇，只是一次偶然吗？
我是完完全全明白的，我就像是是一个外来的基因，插入了这个世界原本规范的dna序列——
如果琪亚娜没有救我，我也不会夺走她在芽衣心中的位置；
如果没有那场穿越而来的爆炸，就不会引来丧尸的暴动，也就不会牵连芽衣她们三人；
她们也不会逃到那座神庙，惊扰了一只白狐；
守柷也会一直活着……某种意义上；
布洛妮娅也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悲伤，她不会在芽衣的生日那天离家出走，芽衣也就不会因此被抓；
也不会觉醒……
——所有所有不该发生的一切，只因为我。
是啊，就是我啊。
是我……
只因为是我！
这一切！罪魁祸首，是我！！！
是我这个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而我，却因为回到了可以弥补遗憾的从前而暗自窃喜！！自私自利地利用上天赐予的机会来满足自我从而止步不前！！
我害死了多少人？
我就是个人渣！！
“……芽衣！”
最后一次从泥土里爬起，我难看得与刚刚前几分钟截然相反。
然而第一眼的相遇，我看见的是布洛妮娅站在了芽衣的面前。
瞳孔，在缩小——
“……布洛妮娅！！！！！！”
心口被提起来，原来牵挂的身影突然被眼前的形式取代——
而在呼唤中，在声音与她耳膜的交错中，娇小的身体被一道至强的雷电所贯穿。
她回头的一刹那眼里写满了等待。

洋娃娃般的侧脸陷入安详，温度的褪色渲染着她苍白的面容，犹如昏昏睡去的美人，让人不忍心打扰。而小兔的残骸被晾在一旁，断裂面露出的电线还散发着阵阵电流的余波。余光的不远处，躺着一个已经烧焦的躯体——在我未赶来之时，它们和布洛妮娅未能逃出魔爪。
这是姗姗来迟后上头对我的惩罚，而我现在只能搂着她。
曾在天台上的那个约定，注定了一个大叔和一个女孩的羁绊。不会散去的拥抱的温暖，诉说着会一直做她的凯文叔，一直都会。
如果不是现在，她的尸体安静地躺在我的怀里……这份誓约，我想一生都不会破裂。
“对不起…………”
在呼喊的尽头，呜咽声凝固住了悲伤。

守护我们的冰块开始动摇，似乎这点力量根本无法阻挡外围那些强劲的电流吧。我望向天空，寻找着可以救赎一切的线索——但天很暗，这不是我所要的答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但奈何，是芽衣的声音——
“又来了一个玩具吗？？？？？”
……梦该醒了，凯文。
“这个小女孩真是无聊呐……还有那个破铜烂铁是什么玩意，就只能挨一炮吗？！”
……一个梦境的造就，或许需要另一个美梦的祭奠。这犹如糖衣的世界甜美得不过是表象。
命运女神就是想看一看你的那份拼命挣扎却又无路可逃的绝望面孔，不是么。
“我说，那边的虫子，喂，你看起来好像稍微强一点啊？本王刚睡醒，你就来陪本王热身吧，哈~？”“芽衣” 轻轻舔舐着嘴唇，一脸饥渴地看着我。
如果说对芽衣的守护是我的宿命的话。
“来吧，尽情取悦本王吧~用你的全部力量？（笑）”
那对布洛妮娅未尽的职责，便是我失守后可以重获新生的救赎。
“……”
我背对着身后被冰封住的布洛妮娅的身躯，转过身，看着对我露出危险笑容并伸出手的“芽衣”，看着已经彻底律者化的她——
“你、做、梦。”

“——！！”
眼前的残影突然出现在了身边——
“呃啊！”
回过神的时候，发觉这被痛打的哀嚎竟然是自己喉咙里发出的。
右手肘在一个重击下骨头被踢碎，传出了“嘎嗒”的悲鸣。这堪比炮弹的一击让我一下子整个人飞起，重重摔在了岩石上！
“呃呕——！”
岩石更凄惨地被轰成了碎片，血泥夹杂在一起发出了难闻的味道。我仰面躺在这残局上，不住地喘气着。
……太强了。
会死的。
理智，在刚刚的每一交手中不断向我的安危敲响警钟。没错，这样下去，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脊骨传来的如灼烧般的疼痛，我咬着牙眯上眼，看向这一击的始作俑者——
“啊，还没有死掉呢……”
“……‘斯嘉蒂·冰心’。”
未等她说完话，我便伸出了手。
她的一旁突然源源不断地冒出着冰霜的锋芒，咆哮着从地上猛地向着她涌去——但那份杀意还未传达到“芽衣”的时候，只是被轻轻地一挥所泯灭了，散成了无数晶莹……
“还以为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无聊呢，这种小把戏。”
吞噬掉所有冰块的电流洋洋得意地在我面前摇曳着，在看穿我所有的招式后，那份不屑的表情在女王的脸上更加露骨。
——“雷电女王”，芽衣。
芽衣的，真正觉醒形态么。

“……”
“哈……哈……我……”
漫长的黑暗过后，我慢慢睁开眼。
“不会……”
映入眼帘的，是被我用冰块封住的布洛妮娅。我躺在地上。不，说是倒在地上更为合适吧。
——“很好。”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与此同时我已被判下了败北的结局。身体里，崩坏都毫无保留地使出了，已经没有可以治疗自己的气力了。
已经，无路可退了。
远方的天空阳光已经消逝，唯独存留着是压抑着地面的乌云。偶尔，会有几缕闪光从乌云的罅隙中漏出，雀跃着雷鸣的火花。
要下雨了……就跟那个圣诞节一样。
“这样的你，如果是全盛时期的话，或许本王要认真呢。”
可比起我，她，保留着雷电芽衣外貌的嗜血女王，安然无恙地对我说着话。
“可惜呢可惜，顶多也只是让人出汗的程度。”
“……哈。”
笑着，听到后情不自禁地苦笑一声。
“……那还真是……对不起呢？”
“……嗯？”
她睁大眼，一副不理解的神色。
“我可……没有说……不……”
紊乱的肢体摇摇晃晃地撑起自己这个快被碾碎的身体，我嘴角勾起，低声笑着。（作者：就跟白狐被吊打的那时候一样崩坏呢）
“……”
下一个瞬间，身体为站起来的代价而又被打飞了出去。
“唔唔唔……噗！……哈，哈，哈……”
天昏地暗，然后清醒过来，是自己脸朝地地横躺。
视野开始变暗。
在吐了几口血后，我继续，慢慢……
“我……还没…………”
“噗！！啊啊！……啊哈，啊哈……”
“哈……呕啊……咳咳咳……”
“……呐……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倒下……”
“……呃唔！——”
“wo……（喘气）还……”
眼皮重到已经无法再继续坚持了下去，寒冷开始侵蚀我，煽动着我从心里萌出的睡意。
可是……
“不……会…………”
我，不会……
在逃避了。
在那一刻，在所有事实开始水落石出的一刻。
在抱着她冰冷的躯体的一刻。
“……”
眼前，看到的，是地面向远方慢慢拉开，缩小——才慢慢意识到，原来是自己又顽强地站起来。而周遭，不仅仅是废墟，还是血池。
连我都不知道现在站起来还有什么意义，可是，我必须要站着。
“……”
就连一贯狂傲的她也陷入了沉默，只是慢慢，从手里抽出越来越多的雷电，向我靠近。
会死吧，这样子。
可是，
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连人都看不清的我只能摇摇晃晃向前面朦胧的影子迈步，可是空气也仿佛生了芒草一般，跌跌撞撞的踉跄都使我钻心地痛——大概是因为骨折，以及裂开的伤口吧。
我知道，我只有用现在的战斗来诠释自己的意义。
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我的渺小，
还有我的努力。
……我想做到的，我已经很拼命地争取过了。
“……为什么，还要爬起来啊？”
“芽衣”一把抓住我的拳头，用力将我向她拉近，在两个人呼吸都可以依靠的彼此间，不解地注视着我。
“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呢？明明只是弱的不能再弱的家伙？”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弱的不能再鶸。
可是，唯有卑微与渺小，才能更加细微地注视着这个世界，觉察到曾被自己忽视的幸福。
也只有卑微与渺小，才可以深深体会到，力量的伟大。
因为卑微与渺小，是组成强者的微单元。
“因为……”面对着“芽衣”，对着她曾经纯真无邪的脸，我抬起脸。
“还有两个女孩子……在等我站起来啊。”
“……在等我救她们啊。”
在说出那一句话后，
感觉到自己的内心释怀了什么——有什么坚硬不化的东西，
破碎了。
我把嘴里的血吐在“芽衣”的脸上，以示我最后的回答。
她惊愕的脸开始扭曲。
“你这个污秽不堪的蝼蚁！”
一把把我的脸按在地上，蛮力将右臂一扭，骨头错开的声音响彻耳膜——
“为你的亵渎付出这条手臂吧！”
电流涌向我的全身，那份被支配的黑暗如约降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已经被掏空的身体，又挤出了一度的惨叫。
“死吧！！”
“带着对本王的畏意，在地狱底下思过吧！！！！”
就这样。
凯文·卡斯兰娜的故事，结束了。
嗯。

——“死吧死吧！！！！”
电流的浪潮源源不断地向那个被按在地上的身躯涌去，以他中心，无数的电弧犹如漩涡一样朝着他旋转——哪怕是最强最强的家伙，处在那中心也尸骨难存了吧。
“……？！”
扭曲的脸怔住了。
“怎么回事……？”
自言自语。连同声音开始变得微弱，电流的暴走也逐渐平息，几秒钟后，“芽衣”身上冒出的无数雷电的利刃，都不复存在了……
而他的身体，连烧焦的痕迹都没有。
“……”这般奇怪的情况，就算是身为雷电的女王也会陷入沉默。
不对劲。
“呐……”
“————！”
意料之外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从那个趴在地上的人那里传来！
“对不起啊，失态了。”
再次传来的声音又彻底地验证了刚刚那不是错觉。
怎么可能……？！为什么？！
“芽衣”惊讶地看着他缓缓站起，犹如刚刚睡醒。他活动着身子，理了理头发，又看了看周遭，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
“你……是什么人？”
后退的一步——是的，女王后退了一步，并不是胆怯的一步，而是棋逢对手的慎重。
眼前的那个男人，气息已经完全变了。
眼睛，与自己一样，是红色的。
相当，相当地危险。
“本王再问一遍，你究竟是什么人？”
眉头紧锁着，“芽衣”放低了身姿，压低声音问道。手上开始出现更多的雷电。
“猎人。”他扭了扭脖子，好像是在做什么热身运动。
“……哈？”
“不过呢，曾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刚刚迷途知返……”
然后他放下手，满不在乎地微笑道，面对“芽衣”困惑的表情。
“不过这都已经已经不重要了。”
轻轻地伸出手来，对着浑身笼罩着可怕而躁动的强大的雷电的“芽衣”。
笑容毫无波澜起伏。
“容我冒昧地问一下，这位小姐，”
“可以与我共进一支舞吗？”
（第二十一章 雷电芽衣，参上）

第二十一章小彩蛋：
“啧，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煞风景。”
“……怎么了？”
“哎......还用本王亲自教你看看自己吗（火）？！”
……
“诶？为什么我穿着裙子？”
“——谁知道（火）！！”

我已经在努力了各位！

3.
说到鸫这个人，人们很难不去联想他从头到脚一身黑的着装——连头发、瞳孔都是黑色的！......这也许并不算是什么，但很多见过他的人都会感慨“这人怎么和他的衣服这么搭”。
这句话概括得甚是精妙，因为很少有人可以像鸫一样显形于“色”。
——“简而言之，不算是一种可怕的感觉......但我觉得鸫大人绝对有什么更不为人知的东西。”有手下这么评价过他，当然他本人对于外界的评价是吊儿郎当的态度。
不过现在，这位再怎么难以形容的家伙却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休息，噫吁嚱，真是难以形容。
“要是有根烟就好了。”他嘀咕道。提到烟，他又想起另一个人，与他同样有着许多共同点的家伙，但截然相反的是，他一身白。
那是他的一位心腹......也不算吧，只是鸫抽烟的时候他身上往往有火。虽然鸫很奇怪，他明明不抽烟，而且火还对于他而言是一种类似天敌的存在。
“等会......忙完后可要你好好感谢我一顿啊，为我这伤！”
吐出一口浊气，鸫仰面躺下，望着天花板喃喃道。手里，紧握着一枚表带。
不好意思，我想撤去前言。鸫其实一名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只不过是人生多了点别样的色彩。
不管是黑发还是黑瞳，那也都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亚洲人的特征。只不过是小的时候，在那群同龄人里，唯独他显得刺眼。
其实他也并无多大天赋异禀，智商情商都还在正常人的范围内。只不过是在颠沛流离的成长中，这些在痛的催化下开始发酵。
他小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颇具风骚，与那些年轻的花花公子们不同，他跟大多数人一样都是配角。
他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流离失所不过是家常便饭的事。他与街上很多很多的孤儿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成为孤儿前，他还是某个较为大派的家族的一员。
......是的，他全身上下普通的一无是处。唯独一点让他各外迥异，那就是——他对于周遭来说，可是一点都不被认为普通啊。

4.
鸫轻轻打开车门，但他今天很新颖地没有黑衣黑身，反而是一身的白，刻意扮的像那个人一样。
在确认司机确信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平时神秘兮兮的鸫大人后，他知道他成功了。
“凯文大人，您的左手......？”
“咳......没事，我们先走吧。”
闪避开司机稍带奇怪的视线，鸫一头钻进那辆黑色的轿车里。这个过程很奇妙，鸫内心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当然不是做贼心虚，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心感。
背叛自己的身份什么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呐，我说，凯文大人。”
“嗯？怎么了？”
“稍微有点在意一些事。”今天那位司机似乎有什么异样地，话有点多。
“你说。”
“嗯......大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跟鸫大人最为亲密呢？”
视野的尽头，交于一点的道路不断地向后拉伸，仿佛是一条无法逆行的奔逃。这份光景，总是自带着牵引人思绪的沉香，犹如氤氲记忆芳香的佳酿。
这对于他而言很重要么？还是说，在MHY每一个人其实都很在意这小小的“异样”么？鸫很想开口反问他，但他张嘴流露的却是另一番话：
“这个......可能感觉彼此有点相像吧。”
其实在看到凯文的第一眼，鸫就确信，这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他和凯文是命运异曲同工的产物。
他颓废的白发下那双眼睛跟当年的他很像很像，闪着一丝无力而黯淡的憔悴，风华正茂的青春尽显阑珊。
还有鼻子、嘴巴......都太像了，真的。
鸫惊讶于这世上竟存在着这么戏剧性的邂逅，天衣无缝的巧合在每一处细节都吻合得淋漓尽致。这个世界上也许不存在奇迹，但一定会出现缘分吧。
凯文让他想起了当年时候的自己。
在鸫没有遇见改变他一生的家伙而言，他和凯文同样是在这绝望和希望的狭隘中徘徊流浪的人儿，生活对于那时候的鸫已经沦为一种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他知道自己活着，但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真正正地活着。
是自己孤立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孤立了自己？就像是，对于一个铁笼，究竟囚禁了它里面的猛兽，而是囚禁了猛兽之外.......真相本就开始闪烁不定。
疾行的轿车突然开始加速，车身开始不安地颠簸。
就算小时候的自己再怎么年幼无知，一无所有的寂寥感，自己是一定知道的。
那个时候，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族人用恶毒的目光所贯穿。“杂种”、“强奸”、“不知廉耻”“报应”什么的，是鸫小时最先学会的词汇。
而所有，不会错的，一切的日常在那份虚伪的笑容中蹒跚前行，在母亲——自己最后的依靠离开后，童年开始分离崩析......
“杂种！恶心！阴暗的家伙！”
“你这邪恶的发色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谁去把这个小孩的头发给剃了？我看着真恶心！”
“他怎么没有继承他妈的发色？嘛，也算了！继承不继承都是给我们族抹黑！”
自己是怎么在这些话语的荆棘中存活自己都忘记了。只知道，还有一个女孩，拥有着世界上最纯真无邪的笑容。
——直到自己双手沾满了她的鲜血。
在精神近于崩溃的一刻，鸫的灵魂深处深藏的求生欲开始疯狂地催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报复与宣泄的情感开始爆发似的往他的心里扎根。
思想在孤单中开始变质，敌意.......是无尽的敌意，让那个时候的鸫毫不犹豫地将汽油泼向了引燃了房门的复仇的火焰。在熊熊的烈火中，立在不远的鸫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也正在燃烧着。
然而，在一片余烬中，被确认的焦尸竟是那个唯一认可他的女孩的时候——鸫才知道，一个小小的失误居然可以永远地改变一个人。
从那个时候，脑海里总是燃烧着挥之不去的恐惧。
伪装成“凯文”的鸫轻轻抱住了自己的头，看向窗外那片已经死透的天空。手心的汗，不知何时开始急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