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酒瓶摇摇晃晃的走
笑着摔倒哭着推开所有人的手
她足够漂亮也足够强大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裙子上沾了些酒渍
她说她能爱上烟酒
能爱上深夜能爱上鲜血与铁锈
却唯独再无法爱上一个人

“可我是个妓女”
她坐了下来裙裾的摇摆又看见她裙下的大片白皙
隐约几个红印
她用手撕裂她的领口一直裂到胸口
那里是更多更多的红印
她略苍凉的笑笑
“我是个妓女啊”
她忍不住又点燃了一根烟吐着烟圈
想说起过去的事儿来

七年来她只接待他一个客人
每次她怀孕他都会叫她打掉
他说 你脏死了

你蹲在地上抽烟
你说这世上的女人千千万万
你说你厌恶她喝酒爱钱 厌恶她为人阴险不检点
你掐灭了烟吐出最后一个烟圈
我隐约听见你哽咽的说还想回到从前

她做了妓女
最下贱的妓女
她不知每天要接多少客人
她涂着劣质的口红
抽着劣质的香烟
穿着客人送的衣服
她浑身都是纹身
每天过的浑浑噩噩
不过还好
她没那么骚也没那么矫情
她总有故事也总是风景

她举着啤酒对她们说
来我们还没喝过酒
她问她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
她说
烟酒
怎么这么淡
离别时候
她们看着她
转身走到一个男人身前说
我们今天不去你家万一你老婆回来呢

将军对娼妓说
等我风光娶你
等到娼妓都变成了老鸨
也是从集市的流传中知道的他
你们知道那个将军吗
立了大功封了爵功成名
就跟他夫人也甚是恩爱
说过此生只得她一人就足够呢
老鸨抿了抿鲜红的嘴唇
松开了泛白的手指
幸好 他还活着
从此我的英雄为另一个姑娘征战四方血洒战场

将军的低语淹没在周遭的声浪中。
娼妓仿佛看到她的将军站在长满青草的墙下，笑着对她说：“来啊，我接住你。”
还有什么值得犹豫？她这一生所求的不过如此。
她从城墙台上跳了下去。

她深抽了口烟
继续说到
我今年19了
跟了他三年了
看我手上带的金戒指是他送我的情人节礼物
看我的衣服我的化妆品
我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
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了
她的声音开始模糊
她哽咽到可是我爱上了他
我想要爱情了
我不能告诉他
他会离开
她说他大她15岁
她说她爱上了他
她说是他让她来上学的
他对她说这样等我离开你以后你也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她答应了

我见到过一个世间最美丽的女子
不过她是妓
我是为王而打江山的将军每次我战归她都会在城门口迎我
我不喜欢她
我只是喜欢她等我
迎我进门 倒也温暖
她说 娶她吧
想给我一个家 我想有个家
可我是个将军 怎能安稳
她第一次主动寻我 散落的长发 红色的唇
我笑她 如此风骚又不知道是去勾引谁
一袭红衣 到底是个妓
终于征途号角吹响
只看见她匕首刺那人心 万箭穿她身 万箭穿我心
她笑着看我 眼里是我此生都不无法忘记的柔情
我军完胜 王嘉奖我 百姓为我欢呼 荣华富贵皆为我所有
可是我忽然发现这一切都不如她
诗人说 看到过将军
只不过他已辞官多年 听说是为了某个女子
只看到将军每日会带上一壶烧酒在坟头独饮
没有人知道坟里是什么人
有人说是将军的妻子
有人说是将军最爱的人
只听见将军说
下辈子我褪下盔甲不做将军 下辈子你不入风尘做我妻子
诗人说
将军赢了那场战争便带妓离开不在步这世辰
将军对他说
他不要荣华富贵 他想有个家 让她笑着迎他归家
那场征战他的确赢了
可是却没办法给她一个家了
只是差一点 没有人再见到过将军
只听诗人说
下辈子将军再不征途 只想做她一个人的天下
将军

城门口有一位女子在抚琴
满眼温柔看着归来的那位将军
问过城中百姓 得知她是这城中有名的妓女
我从不入这风流场所 却为见她一面
踏进去 来到她房中
她问我听什么曲子
听你的故事
她轻笑 妓能有什么故事
我说出那位主将的名字
妓 嘴角上扬倾国倾城
跟我走吧 我知道你不快乐 回到我的国家 我给你所有
我告诉她我的身份
妓 无所动容
我要等他的
我愤怒 要知道一个女人而已 却如此大的架势
我拿出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你不要不知好歹
妓身子往前 匕首轻割她皮肤
妓说 让我死吧 死了也好
回到城中 反复饮酒 日日夜夜想起那个抚琴的妓
从未动心过 却因为一个妓 乱了心
与他国交战日期在即
战前忘不了她那日微笑 再次来到他城
半夜守在她门前 久久不见她回来
堂堂主帅竟然如此 不忍嘲笑自己
天亮时她回来
散落的头发 苍白的脸 无限的忧愁 令我怜惜
看到她衣领处的红痕 便以明了
她凑过来吻我 带我走吧 我不爱了
我回应她 像一个狩猎者捕捉到新鲜的食物
嘶咬她 带她回营
出征的前一天 我去看她 一身薄衣 走到我面前
在耳边呼吸着 将她抱上床 压在她身上 一句句说着爱
她不反抗 我停下来 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
妓不吭声 我一下一下深入 恨不得将她融入到骨子里
事后 妓问我 你能带我上战场吗
这怎么可以 自古以来又怎有女人上战场
我看到她枕下的匕首
仰天大笑 到底还是为了他
不顾士兵反对 带她上战场
战场上 她将匕首插入我心脏
也好 负我国负我王终究没有负我爱的女人
这辈子能给的爱都给了
只想下辈子你的笑可以为我
敌将

她痛经
他睡得浑然不知
她给他打电话 他手机关机
她哭了一晚上
他第二天起来
10个未接来电
每半小时打一次
她最痛的时候就会打
他回过去 没人接
他着急 去了她家门口 没来得及洗脸
她脸色很不好 几乎没有开门的力气
开门看到是他
眼泪汹涌而出 一头栽进他怀里
虚弱到没有力气哭出声
他后怕地抱着她 不停地晃她
她看着他静静流泪 全身软绵绵地瘫在他怀里
后来 他的手机一天24小时开机
他的睡眠因为担心而变得很浅
他说 他永难忘她哭到没力气
用眼睛笑望他
后来
他们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