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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明日的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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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的阁楼


IP属地:江苏1楼2015-12-11 14:49回复
      汽车雨刷有时就像是小蚂蚱的两根须子,它会偶尔改变角度、翻动着自己,就好像是真正有了一条命,但它却仍旧没有嫩绿的色泽。雨刷们在发力时表现的异常脆弱,这不仅仅在功能上体现出来——当你被湿冷的空气所包围,并行驶在一丛石林之中时,你也会不时去担心汽车的雨刷,就像担心自己的安危一样。
      这似乎是一种移情效应,你不愿承认自己脆弱的神经已然奄奄一息,因为你知道,自己是伟大的,你带着近乎决绝的心踏上这条漫漫的旅途——在沟壑与山间行驶了将近一个白天后,你正在思考着这些。
      此时此刻,你又开始担心汽车雨刷的牢固程度了,你会怕它就此断掉,但是不行。
      因为你的路上布满着纷落的雪花,还有那些白色的棘草,就跟雨刷和触须一样,你也开始分不清它们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些水所构成的坚硬的六边形。平日里,我们往往对雪天的到来倍感欣喜,我们会认为它是美丽的。
      然而,现在的你已经失去了这样的联想力。
      当下,汽车雨刷仍在工作着,汽车内的温度很低,你要开到下一个镇甸,然后好好放松你疲惫的身体,你知道自己能做到。只要汽车雨刷不要断掉就好。
      如果拿身体上的东西作喻:这两个雨刷又仿佛就是你的肋骨,它们不停的支撑着、摇动着,拨弄着肮脏的积雪,为你的前路通畅做出最后的努力。
    ————————————————————————————————————
      “咂渣……”电流声传到了你的耳朵里,就好像昨天刚刚来临。
      不安的信号充斥在小小的移动铁盒子里,却莫名的给了你一点点希冀。
      “咂渣……”
      “……”
      “……”
      这是车载广播的声音,可是信号不佳,以至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
      “我们,非常遗憾地表示……”
      “你好,这里是明天,或者说今天。”
      “……”
      “……”
      “咂渣……”信号又开始模糊起来了。
      “我们已经安全了,大家都安全了。”
      “……”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刺耳的枭叫声撕裂了寒冷的寂静。
      ……
      “我们。”
      “明天见。”
      你似乎已经明白了这一切的含义,你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定是有意义的,从昨天夜里的梦境开始,这一切都会被忠实的纪录下来,成为历史上的一页,它既不光辉、也不晦暗,它是荒唐的、混乱的。
      它将永远地为‘现在’镌刻下皱纹。


    IP属地:江苏4楼2015-12-11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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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雪从未停止。
        其实,昨天当你在家整理行装的时候,你就看到了那些不好的消息:从电视上、从社交网络上,尽是关于明天发生的事。
        无论是大家的担忧、迷茫还是愤怒,那都是你所关心的,但又无法让你集中精神。
        因为明天的某个时刻,无论是有神论者或是无神论者,没有人可以得到宽恕。
        当你下定决心走出房间,坐到这辆车里,就发现雪已经下起来了,是灰色的。
        这似乎是一种暗示,就好像前路漫漫似得,彼时的你给自己打着趣,因为你决不相信未来没有一丝希望。
      ————————————————————————————————————
        这也许是个人化的磨难,也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恶作剧。
        但无一例外的是,除此之外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无法避免。
        而你却不这么认为,你认为明天虽然会来,但那必将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明天,你甚至看到了蓝色的、黯淡的天空,那不是晴朗的天空,却也绝不是饱含失落的,这样的天壤挂在空中,映照出地下金色的麦穗来,你的耳畔开始幻听了,那似乎是拖拉机的声音,你听到那些机器在工作着,农人也在忙碌着……
        大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平安度日。
        这样的景象无数次在你脑中回放,即使不在这个时刻,你也无数次的被感动,等你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
        所以,你出发了,你不相信我们会就此失败。
        其实,你在昨天坐上车子的那一瞬间就几乎预知到了今天的状况,只有一点不一样——昨天刚出发时,天还没有这么低沉,那儿似乎还泛着游丝一般的蓝,而车子里也是温热的,这种温热让你曾经获得过一丝慰藉。
        这种慰藉让你几乎以为自己是要启程。
        回到自己的家。


      IP属地:江苏5楼2015-12-11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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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现在,路无休无止地在前方铺开,像一卷干净的毯子,你在想象自己裹着毯子的样子,让自己获得短暂的安全。
          “想象可以拯救我们所有人。”
          你几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出了这句话,你笃信这一点,因为就在昨天,你靠着你的想象活了下去,并且踏上这条无尽的路。
          有趣的地方在于——路真的开始变好了,你已经开出了树海和山壑,虽然雪还在下着。
          眼前的情景开始熟悉起来。
          你惊觉,这就是自己无数次曾经走过的那条路。
          就在此时,一幅巨大的路牌划过你的视野。
          那是一幅灰白相间的钢质牌子,积雪并没有盖住它分毫。
          眼前闪过梦中的情景……就仿佛一步步爬向熔炉。
        ————————————————————————————————————
          你知道,到“家”了。
          你把车开到那个曾经是自己的家的所在,这是一幢普通的屋子。
          你记得小时候自己曾住在这里,在某个夜里,你就睡在这屋子里的其中一个房间里,你听到隔壁的响动,你知道妈妈就在附近,你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她似乎很开心,于是你从床上爬起来,走了过去,看到妈妈在电视机前,她手里拿着一个中古的手柄,后来你才明白,那是一种家庭游戏机。
          那的确是很久以前的日子了。不知为何,在你心中这房子总是弥漫着曲奇饼干的味道,这总是把你弄的很饿。
          你的神智又一次回到现实,你的手抚在房子并不牢固的木板墙上,大口的喘着气,就好像过去要将你吞噬。
          你挣扎着走到台阶上面,礼貌地几乎是谦恭似的,将手轻轻扣在木门上。木门已经刷成了白色,看不出任何斑驳的记号,但你知道这就是那扇门,当你用手摸上去的时候,你似乎有点感动了。
          多么廉价的感动。
          然后,门开了。


        IP属地:江苏6楼2015-12-11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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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EANGREEN @LYC0092008 @遐想面包
          之前发了一次,当时写的太急,就花了1个小时,今天得空,让他更完整了。
          之前那个我已经删除了。


          IP属地:江苏8楼2015-12-11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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