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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姓》
我不认识自己的邻居,这听上去有点夸张。
想来想去,不能确定他们家到底是不是姓魏。上了飞机,坐下就放空,邻座的老兄也是一样,大家只当其他人是空气。到了目的地,辗转再遇见,才发现我们在朋友圈早已熟识,彼此点过无数赞,也曾面对面促膝谈天,共进午餐。
《迟到》
琐事缠结,心心念念要在年前出刊,到头来还是迟到。抱歉。
过了年,就像翻了山。站在山脚,只自觉渺小,几百级台阶,一日一阶,拾级而上,到年底便不觉又临新高。
年里看《美人鱼》,回来见网上有论说,男女主角灯塔相会一节如何光影曼妙云云,还拿来李安《色戒》中类似场景做比。
电影《色戒》从张爱玲小说而来,我却记得张是在《小团圆》中写过这样一幕:
那天回去,在宿舍门口揿铃。地势高,对海一只探海灯忽然照过来,正对准了门外的乳黄色小亭子,两对瓶式细柱子。她站在那神龛里,从头至脚浴在蓝色的光雾中, 别过一张惊笑的脸,向著九龙对岸冻结住了。那道强光也一动都不动。他们以为看见了什么了?这些笨蛋,她心里纳罕著。然后终于灯光一暗,拨开了。夜空中斜斜 划过一道银河似的粉笔灰阔条纹,与别的条纹交叉,并行,懒洋洋划来划去。
不过那么几秒钟的工夫,修女开了门,里面穿堂黄黯黯的,像看了回肠荡气的好电影回来,彷佛回到童年的家一样感到异。
《惭愧》
倏忽间,江水涨了又落,已是八月。
这是最为劳碌的一年,日日转动不歇,不知何为何事。数日以来,我能够花在这本杂志上的经历越来越少,至不足十之一二。印期降至而稿多不至,我竟无心问责追究。心里上有困惑的。只是我非年少人,不能挥挥手说,这不是我想要的,兀自而去。
与朋友们见面,愈是聊到切己,话便愈少。于谈资热烈处,照见生疏。
我们终归是走在不同的轨道上,活在各自的世界里。
——谌毅
(这是我以前在better实习时的主编写的,每当《优良better》新刊出来的时候,我最爱看他写的卷首语,并且会喜爱到摘抄下来,虽然他并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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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的爱情》
我们仿佛回到了中世纪的时光,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炉火,整个茅屋顿时有了家的味道。雯是那种手脚勤快的女人,她不许她爸插手,要我们围炉喝茶,她则迅速地在另外的柴灶上准备饭菜,柴火照亮了她的容颜,明眸在火舌中闪烁,波光潋滟。
青春的时光在出山之后,曾经的颓顿渐行渐远。被1980年代的时代所裹挟熏染,生命忽然开始激情和热血澎湃。
我们这一辈人从那个被淹没的年代穿越而来,即便桂冠戴上头顶,但仍觉得荆棘还在足尖。多数的日子看似谑浪风尘,夜半的残醇泪枯才深思内心犹自庄严。一个世纪中唯一凸显干净的年代,让我辈片叶沾身,却如负枷长街。每一次回望,都有割头折项般的疼痛。我知道,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最终是在薄奠那些无邪无辜无欲无悔的青春。
——野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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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城市》
记忆中的形象一旦被赐予固定住,就给抹掉了。
也许,我不愿全部讲述威尼斯,就怕一下子失去她。
——卡尔维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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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
旁白:“我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很美,现在,我觉得你比年轻时还要美,我爱你如今凋残的容貌胜过你昔日的红颜。”
——杜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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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我知道那种舒服,我认识这里的每块石头,这里的每块石头也认识我;我知道这里的每个角落,怎么被岁月堆积成现在这样的光景,这里的每个角落也知道我,如何被时间滋长出这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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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文展》
和他说话,就如同和一个人在水里纠缠,你拉着他,想和他一起透口气,他却拉着你要一起下坠。
《皮囊》
“别让这肉体再折磨它的灵魂。”
我们的生命本来多轻盈,都是被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给拖住。“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用来伺候的。”
——蔡崇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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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故事之心》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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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咖喱,明日的面包》
无论多么悲伤,为了生活都得填饱肚子。
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想要生气的时候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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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中国》
凡是无论怎样惊心动魄的过程,落在食物上都是不落声色的简单。
历史对旁观者是故事,对亲历者是无限的喜悦和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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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
没有什么能将我们绑在一起,更没有什么能将我们系在一起,我喜欢海员式的爱情,接个热吻就匆匆离去。
——聂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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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博尔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