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我爱你

我在你肩头撒过尿，那时你还穿着制服戴着大盖帽

东门，桃源桥，蔡家巷，白石头，苦楝树，童年的几个坐标

我很久不写属于自己的话了，所以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言片语只是想尽可能回忆出我们的交集

刚才看着你的脸，我还是忍不住哭了，结结巴巴地也没有说清楚。到这里写一写

懂事后你送我去小学。你给我买早餐，麦香村的面包蛋糕，骗我张开口的方法是火车钻山洞咯呜呜呜。初中开始我自己上下学，每天午饭还是能一起吃。晚上经常跟你和外婆一起睡，你睡前和睡醒都在跟她讨论案情。恩那时候你应该已经不当院长在做律师了

小学你帮我写过一次日记，结果很容易被发现了，因为脸字是繁体字

你下班回来，我一般在做作业。从后门进来的你会对着我笑，我也会笑得很开心，喊着外公

高中以后就只有寒暑假见面了。你也终于基本彻底退休了。

跟你说的话越来越少。后来大学的时候，东门拆迁了，之前苦楝树也没了。新家在杜鹃巷，每天你就是看报纸

上个月回来参加兄弟婚礼，碰上你住院，看到他们轮流照顾你，慢慢好转，我回苏州以后不久还说你出院了。12.12.晚上还在跟葛钼商量元旦带着满满回去让你看看，谁会想到这么突然，哎

所幸视频里你见过满满，你也看过他照片，你说他微笑的那张照片，态度很好

然而我是真的后悔那次没有多陪陪你。在家也没有说什么话

第一次看外婆和妈妈哭的那么伤心。也许明天仪式也是

1995年太爷爷去世，20年过去了，我又一次哭的那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