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更啊

优菜？

凌晨五点半，身边的某个仪器乏味的滴答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让坐在床边不停点头的dao一个机灵惊醒，抬眼看时，狐狸已经醒了，正张着金色的眼睛看着她。
dao轻轻凑过去：“醒了？”
狐狸对她眨了眨眼。
dao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就湿了眼眶，心里一下子塞满了委屈，可怜巴巴的问：“那个……你会死么？”
狐狸慢慢笑起来，眼睛里净是温柔，抬手轻拍她的脸，声音缓慢低哑：“活了一千多年，怎么会这么容易死。”
dao第一次像个小孩一样吸吸鼻子，终于放下心来：“对了，她们说你的伤口里有个子弹，要报警，这要是警察来问话你可怎么说啊。”
狐狸挑眉：“取出来了？”
“废话，子弹耶，当然要取出来。”
狐狸低低的叹气。
dao在旁边着急，不明白她为何要纠结一个折磨她好久的一颗子弹：“我刚刚说的你听到没有啊，警察要找你问话呢！”
“很麻烦？”
“当然麻烦！”dao提高语调：“你姓甚名谁职业背景家住何方社会关系怎样为何会中，这些问题你都能用平常人类的理由解释清楚么？”
狐狸皱了皱眉，似乎用尽了体力，又闭上眼假寐。
在dao以为她又睡过去的时候，狐狸终于张开眼，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们走吧。”
说着，没等她反应过来，狐狸已经开始动手摘掉身上的各种管子。
地上没有她的鞋子，狐狸光着脚站起来，虽然一手按着腰侧，但仍然站得笔直。
“你真的行么？”
狐狸慢慢吸气，倚上她的肩膀：“走吧。”
dao看着一脸惨白，忍不住道：“要不你变回狐狸吧，我抱着一个动物出去总比拖着一个大活人出去方便点。”
狐狸看她一眼，淡淡道：“不行。”
就知道会是这种回答，dao瞪她一眼，开始拖着她往外走。
外面的小护士不知道干嘛去了，正是凌晨，医院里很少人走动，走廊里灯光灰暗，大理石地面反射着冷冷的光。
两个人慢慢的赚偶尔有人走过，因为dao穿着白大褂，也就没有人有任何疑问，一路上畅行无阻。————只除了，一些奇怪的黑影。
“看到了么？”狐狸再她耳边低语。
dao微微点头。
“害怕么？”
dao：“有个千年妖怪，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怕。”
“哈？”
狐狸挑唇轻笑：“我现在的法力只有以前的一成，所以，我怕。”
dao侧脸看她：“不会就是因为那颗子弹吧？”
“是。”
dao直翻白眼，这是什么逻辑啊这是，闹了半天那个子弹是她的力量源泉？
“那个伤口一直被我封住，防止法力因为那颗子弹带来的破坏而外泄，现在子弹被取出，除妖师的法器彻底发挥了作用。”
dao看着眼前开始慢慢聚拢过来的黑影，缩了缩脖子：“对不起，都怪我。”
“不怪你，”狐狸轻轻向她身侧靠了靠：“如果真的不取出来，我也许真的会死。”
dao心宽了少许，但是周围聚集的黑影越来越多，眼看就要像那日一样将光源遮住，心里开始发抖：“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时她们已经走到安全楼梯的旁爆狐狸侧头看了看：“居然很少有妖魔从上面过来，我们从这里上楼再说，也许能捱到天亮。”
dao点头，扶着狐狸往楼上走。安全楼梯里仍然有零星的妖魔，它们似乎真的很菜，黑乎乎的扑过来，狐狸只要一挥手，就会尘埃一样散去，这样前赴后继的一个接一个跑到狐狸面前来送死，dao看得麻木，怕都不怕了。
又往上一直爬了七层，狐狸体力透支，冷汗湿重衣，靠着墙不停发抖，dao四周看了看，居然没有妖魔再跟上来，于是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向外望了望。
“太好了，这一层都很干净，一个黑影都没有！”
“是么……？那我们从这里出去，从这层坐电梯下去，妖魔不喜欢钢铁类的东西，也许天不亮我们就可以从这里离开。”
dao点头，扶着她从安全楼梯走廊走去。

刚才没注意，这一走进来，就发现这一层的装修似乎和的不太一样，虽然不太明显，但是细节上仍然可以看得出来。
这一层墙面比别处干净许多，同样的面积，房间数却看起来少了些，显然是病房单个面积大了，而且其她层病房的们都是木板门刷白漆，这一层却至少包了一层胶合板，更神奇的是水房的墙上那块镜子居然一点裂痕都没有，看起来比较像三星级宾馆了。
身旁的狐狸虽然身形依然笔直，但是身体却微微在发抖，dao看着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光脚踩上去的话，也许会很不舒服吧……
身边一个房间房门虚掩，从里面泻出的橘色暖光在走廊的地面上拉出一个梯形，她们原本已经走了过去，dao却突然停了下来，拍拍狐狸手臂：“你先等一下。”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里面那个病床放着一双软底的拖鞋……唔，一双拖鞋而已，先借来穿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dao蹑手蹑脚的将门推开，一脚踩进去才发现里面是地毯，根本不用她担心走路发出声音。乖乖，敢情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级病房？嗯，好吧，这么看来那哥们应该很有钱，dao也就没什么负罪感了，拿了鞋转身往外赚却一眼瞄到墙角的衣架上，还挂着一件黑色开司米大衣……
怎么这年头这么流行开司米啊，dao翻着白眼感慨，顺手就把大衣给拎了下来，反正狐狸那一身单单薄薄的病号服看起来不太保暖，而且一会出去的话，穿着病号服也不太方便，索性就一起拿了，大不了下回还给人家就是。
献宝一样让狐狸把衣服穿上，狐狸却没有动，一双金色的眼睛定定的盯着那个房间。
“你看。”
顺着狐狸的视线看过去，dao可以看到病床旁边伏着一个小姑娘，柔顺的头发色的小套装……怎么看起来好像是扬扬？要了命了，那个要是真的是扬扬，那的哥们岂不就是lay！
“我说为何这一层如此干净，原来是samlayla家的人在这里。”狐狸轻笑。
dao却直想撞墙，她可真是好大的胆，偷东西都偷到她们老总头上了。要不……还是送回去吧，大不了她再偷别人就是了。
正犹豫间，lay房间里灯光微微闪了闪，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她床爆并且在她周围不停盘旋。
只是这个黑影和方才那些完全不一样，不是模糊一团，反而轮廓分明。
那黑影的轮廓看去分明就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虽然面容模糊不清，但那曲线凹凸有致，已经可以迷人三分。
“狐狸，你不是说那些黑影都怕p'lay么？”dao小声问道。
狐狸慢慢将她推到墙焙“你躲好，这个东西，不同以往呢。”
dao当然要躲好，别说妖魔她惹不起，就是lay，要是半路醒来的话她也照样惹不起。
等她在墙角躲好，狐狸把面前的门推到大开，一片橘色暖光中狐狸的右手微微泛起银色光芒，牢牢将病房里的黑影罩住。
那有着曼妙曲线的黑影本来已经俯身对准lay的脖颈，突然被罩住，开始剧烈扭动起来。
狐狸缓缓催动法力，却发现自己最多只能将那影子困住，丝毫不能损其元神，二人对峙了半分种，那黑影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女人尖叫，呼啸着冲出狐狸的钳制，直直向狐狸撞了过来。
狐狸侧身躲过，黑影径直冲出病房，擦着dao的鼻尖飞快跑赚转眼就无影无踪。
扬扬仍然伏在床边睡着，lay却在狐狸与那黑影对峙的时候便已经惊醒，看着黑影飞出房间，目光终于对上狐狸。
lay的一只胳膊护着熟睡的扬扬，眼神亦是不动声色，却仍然有隐隐的探究。她从不相信一个妖物会有什么慈悲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妖物非人，只有贪婪不存仁义，昨天还在针锋相对今天她便出手相救，自然有她的目的。
狐狸则坦然站在门口，挑着眉淡淡的看着她，嘴角若有似无的微笑似乎是一种挑衅，似乎完全没有将这个除妖师看在眼里。
dao扒着门偷偷瞄了一眼，正好看到这二人对视，气场强大到劈啪作响。
靠，人家都醒了还站在这对什么眼啊，再不走她偷了人家衣服的事就露馅了！dao做贼心虚，在旁边一个劲的给狐狸打手势，狐狸看她一眼，才终于慢悠悠的从磁暴中心转移。
从lay的房间到电梯的距离总共不到十米，dao一步三回头，等终于走进电梯间，才终于松了口气，穿上鞋子，再为她披上那件黑色的开司米，dao退后一步看着，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狐狸懒言，问得淡然。
“长发，黑大衣里面是病号服，脚下一双拖鞋，怎么看你都像是一变态杀手。”
狐狸淡淡瞄她一眼：“心理学上这个叫‘孔雀效应’，因为所有人都注意夸张的衣着，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杀手的外貌特征。这样的杀手很聪明，不变态。”
dao：“……”
很奇怪为何一个医院要用这样的观光电梯。除了那道门之外旁边都是透明的玻璃，从这里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的景色。电梯缓缓下降，一点一点挨近地面，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狐狸，你会飞么？”
“怎么？”
“唔，我想体验一把。”
狐狸再次拿眼瞄她：“我对外穿没兴趣。”
dao：“……”
狐狸懒洋洋的靠在墙爆金色的眼睛淡淡的看着的世界，外面天色微曦，地面上的光源还距离她们很远，只有电梯里的灯光将狐狸

只有电梯里的灯光将狐狸的脸照得一片晃眼的白，随着电梯逐渐接近地面，世俗的灯光也开始在她的脸上投下不同的光影，路灯，车灯，店铺门口七彩的霓虹……这冗杂世间一点点将她们包围、淹没、浸染。
于是纯洁的不再纯洁，简单的不再简单，人也好，妖也好，还是楼上的那个除妖师也罢，纵使站得再脯终有一日要脚踏实地殊途同归，谁也不能免俗

dao赶快把她按住：“你瞎折腾什么，赶快给我躺下！”
狐狸仰头看着她：“到时间了，我送你上班。”
dao愣住，抬头看了看钟，果然是她平日里上班出门的时间，心里仿佛一下子吞下去十个柠檬，又软又酸，一直酸到鼻子里去。
她竟然还惦记着这事。昨天早上也是，流了那么多的血，身体里还留着一颗子弹，却还送她上班，在路上接她下班，和她一起逛菜市场，陪她吃饭聊天……这些就算是Din也做不到吧……而且她还只是个她前几天才买回来的妖……
dao吸吸鼻子，一巴掌把她拍回去：“你都这德行了还送什么送！我今天心情好，要在家补眠。”
狐狸看着她：“不去上班了？”
dao挺胸：“谁去上班谁就是孙子！”
狐狸：“老板给你几天假？”
dao：“一天呗！”
狐狸：“哦……”
dao：“……
连续两天晚上这么折腾，dao困极，也不管什么舒服不舒服，直接倒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就睡了。地毯上还有狐狸前日留下的血迹，闻上去隐隐约约的香，很是舒服。所以dao一觉醒来，天已近黄昏。
狐狸还窝在沙发上，厚厚的被子下面露出一张下巴尖尖的脸，看起来像个孩子，此刻正张着那双金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dao揉了揉头发懒洋洋的坐起来，手肘支在沙发上，用额头碰上狐狸的额头，依然冰凉冰凉。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饿了吧？我给你热点牛奶？”
“好。”
牛奶用三分钟便热好端到狐狸面前，她已经坐起来，厚厚的被子围在身上，仰着脸看端着牛奶的dao：“你不喂我？”
手一抖，热腾腾的牛奶差点泼了狐狸一身，dao提高音调：“你想让我伺候你？”
“不行？”
“行！”dao咧开嘴，突然笑得特慈祥：“当然行，怎么能不行？”
然后颠颠的跑到厨房把牛奶从杯子里倒腾在碗里，又拿了汤匙一起，故意扭扭捏捏的过来蹲在沙发旁边，舀了一勺牛奶，在唇边小心吹凉，慈眉善目的一脸幼儿园阿姨样的递到她嘴边，声音甜腻得足有四个加号：“乖，把嘴张开，啊————”
狐狸瞪着她，眉角微微抽动，干脆劈手抢了碗来，仰头鼓咚咚将牛奶一口气喝光，才一脸阴沉的将碗还到她手里。
dao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伸手揉了揉狐狸的头：“乖，这才是好孩子。”
狐狸：“……”
终于扳回一局，dao心情大好，见狐狸的状况的确没有早上那么糟，也总算放下心，拿了纱布药水给她重新包扎。
早上回来的时候狐狸的伤口开裂鲜血淋漓，可是那个时候她虚弱的简直像是要死过去一样，进屋就窝在沙发上动也不动，dao不敢碰她，直接给她裹上了电热毯和棉被，现在一掀开被子，上面全都是她红呼呼的血，被电热毯的温度那么一烤温热黏腻，本来淡得若隐若现的血的香气一下子浓了几分，仔细闻来竟有些像薰衣草或者迷迭香的味道。
狐狸的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这家伙爱干净，非要去洗澡，dao说出天来也不让她再进浴室，只好用湿毛巾和酒精一点点给她擦，折腾这一回就够了，这要是再来这么一出儿，她可真折腾不起。
狐狸仍然怕冷，冷毛巾碰在她身上，她虽强忍dao也能感觉到那微微战栗。伤口那里也更加狰狞，因为要取子弹，伤口被切得更大，上面还有被挣开的线头，看起来特别吓人，dao不敢碰，只能拿着酒精棉球在周围一点点画圈。
说起来也真是的，狐狸来她家这么几天，dao几乎没干别的，天天拿着纱布在人家的小蛮腰上缠啊缠，豆腐没少吃，业务也愈加熟练了。
狐狸低着头看着dao将纱布一圈圈的绕过她的腰，突然开口：“昨天在车上，你说我叫什么？”
dao手上没停，眼睛也没抬：“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所以我胡扯了一个，胡立，还不错吧？”
“我的名字不叫这个。”
dao翻了个白眼过去：“你又没说过，我怎么知道您尊姓大名啊。”
“koi。”
“什么？”dao没听清。
“koi，我的名。”狐狸又重复了一遍。
“koi……”dao轻轻的将这两个字含在唇间，低低的诵念，名字真是神奇的东西，仿佛一个咒，可以锁住一个人。
“koi……，我叫dao，”用纱布在狐狸腰侧打了一个结，她抬头对着她轻轻微笑：“很高兴认识你。”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dao没让狐狸护送，外面那些妖魔已经被她消灭的一干二净，房子的结界据说在几天内阻止妖血的味道外泄，所以难得的干净。
公司所在的大厦外墙那道裂痕一样的破损玻璃已经全部修整完毕，看起来好像从来没坏过一样，dao不得不感慨，不愧是超一流的物业公司啊。
一进公司大门就有好多人和她主动打招呼，那眼神叫一个暧昧，弄得dao汗毛直竖，怎么就一天没来，发生什么大事了？Din和扬扬要结婚了？
走到办公区的时候同组的同事眼神更甚，还没等她想明白就看到自己的办公桌居然空了！一片狼藉的桌面居然露出了干净的桌面，就连案头上放的手办和墙上贴的美男照片都一并失踪，最要命的是，她的桌子上还放了一个纸箱！
dao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头发根根直立，她她她她……她被炒鱿鱼了？

上个月欧洲那个项目她主役的那个策划案还为公司赢得了一单上亿元的生意，平时除了迟到早退利用公司网络刷天涯之外她也没犯过什么大错啊，说炒就炒至少也该和她打声招呼吧？
难道昨天早上她在医院里偷了老总拖鞋和外衣的事被发现了？不过那事按理说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才对，她确定她溜进老总病房的时候屋里俩人还都睡着，后来lay醒来的时候也只看到了狐狸没看到她啊……dao无语问苍天，现如今社会治安已经良好到警察叔叔们都闲到丢了个拖鞋也会这么高效率就破案的地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