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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城丨掖庭宫丨竹漘阁 ] :鸳鸯女史(岑氏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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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道广陵郡扬子县岑氏庶七女岑鸳鸯,及笄入宫,宣和九年一月中旬为中台女史。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12-20 01:45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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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牙樯锦缆,夜宿瓜州 】


    4楼2015-12-23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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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渐至,彤云自西方压来,借风势猎猎,很快将半天烧得透红。我从此君亭后的竹径绕出来,走了许久,仍能听见崔娥的说话声。脆亮的,清冽的,毫不拖泥带水,像腊月的北风一般直灌进人的耳中。她在与几个髫年的小宫女高谈阔论,时而述说江北名士的佚事,时而谈论台城中一些根本没影儿的风闻。
      崔氏说得绘声绘色,小丫头们环绕在她身侧,有斜倚阑干的,有抱膝坐的,有交臂托腮站的,一个个听的津津有味。趁着还未走远,我也支着耳朵再听几句,恰好她又拿我的憨愚恫吓后辈,浑说着圣人每夜就寝之前都要听个故事,有时令嫔妃讲,有时令女官讲,但讲不出,便要赐死,讲得不好,也要赐死,昨夜刘侍书占星一卦,算到不出三日要轮到女史岑鸳鸯,只叹这水凫儿惯是个笨嘴拙舌的,怕是命不久矣。
      我听着来气,也不顾轻行缓步,群摆一提折身回跑,却在离亭十步远处刹了步子。遥遥看着崔氏左颊上历久不退的红淤,心里一阵莫名的愧疚,屏息捂耳忙不地逃开,任由这兀地奴信口雌黄。


      6楼2015-12-23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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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梦回,胸口好一阵儿钝痛,任凭如何揉抚,仍是驱之不散。回身看了看酣梦正甜的婆娑儿,想必是这丫头睡觉又不老实,轻叹几声,就要寻向榻边鸠头履。足尖纤纤勾着,点来点去,实在够不着鞋子的帛边。又躬身探臂去找,摸索半晌,仍是一无所获。
        榻下空空如也,不仅是我,婆娑儿和钩星子的鞋也不见了。我心里奇怪,却并不慌,连推醒她们两个询问也懒得,只取来裙衫披帛挂在臂弯,一边向窗畔有光处走,一边将衣裙逐件穿上身。是夜天晴,月光正皎,透过窗阁向外望去,目之所及,尽镀着幽寂、朦胧的、洋洋洒洒的银光。我很爱这泛着冷色的台城宫殿,好像是传闻中沉入赣水的汉城枭阳,只在每年侯鸟来时,才露出模糊的面孔。幼时读了杂书,时常想象着若在那湖中城居住,也渐渐变成好似朱崖鲛人一般,画体鳞采,指间连蹼,颈侧张鳃,脊后生鳍……
        若真如此,哪里还用着履?恐怕连衣裳都不必穿了。
        一时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中,遍体发热,也懒得使披帛,便这样裸着一双足向门外走去。心底尚保存着一丝理智,又想着只要不四处乱逛,仅在掖庭宫内走走并不妨事,胆子也大起来。


        7楼2015-12-23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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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多梦,虽然累极,却并不得安睡。趁天色将亮未亮,收拾了满地衣衫,匆匆忙忙逃出甘露殿去。仍赤一双天足,踏着被月晒冷的青石,趁禁军巡视的空当儿,绕了僻远的小径走。一路分花拂柳,短衫许多破烂之处,被夜露浸染,通体生凉,忍不住楼抱双臂,快步疾行。裙摆张扬,拂在脚踝,又想起他的吻来,便刹住步,环着膝头无声地哭了一阵。此时才有泪水,却并不伤心,也不晓得自己在哭什么,直待泪水流干,方才起身,勉强用袖拭去这莫名的泪痕。
          “渴了。”
          兀自嘀咕着,只觉得喉舌燥渴异常。拔腿就跑,一路再不耽搁。直到竹漘阁内,捧着水壶痛饮见底,方才有所缓解。又去院中打来井水洗涤身体,换下的衣物不好再穿,以空白竹简挖松一处土地,就地埋了,方才爬上卧榻休息。不过一刻,婆娑儿率先醒来,搂着胳膊,直嚷好冷好冷,又把钩星子吵醒,两人一齐在我身上推搡,疑说感染急症,恐怕病入膏肓。
          “哪里有这许多急症?”
          又好气,又好笑,想想不过几个时辰之前,我还如这两人一般,对身体的异样感到恐惧,几回疑心生死。知道她们牵挂自己,也不欲怄气,只是耐着性儿用好话来劝。
          “我不过到外头读了一会书,恐怕烛火打扰你们睡觉。如今实在困得要死,还请两位娘子怜我疼我,饶我稍歇一会可好?”
          两人面面相觑,终于放过了这一遭。只是婆娑儿死活不要再与我挨,同钩星子换了位置,这才还了竹漘一个安静。


          8楼2016-01-03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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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恰逢钩星子休沐,她怜我“读书”疲累,便禀上差,同我调换,因此得以休养一日。第三日强打精神当值,尊上差之命腾抄经典,眼昏手抖,屡屡出错。故第四日逢婆娑儿休沐,她亦与我调换,再得休养一日。身上一些奇奇怪怪的淤痕,难免被人过问,只推说是肌肤过敏,或是不慎磕碰。惟独肩头一处齿痕难以掩饰,索性推给婆娑儿顶着,她睡觉一向很不老实,不定捶打、踢踹过我与钩星子多少回,偶因迷梦咬人,亦不无可能。这种说法,得到了包括钩星子在内的大多人的认可。婆娑儿也不好回驳,只是非常纳闷一点,她的小口堪比樊素,是怎么咬出那么大一圈齿印的?
            “因为你馋肉了呀。”
            我笑着去揉她的颊肉,使她双唇嘟起,更显玲珑小巧。
            “那晚你才入睡,忽然叫起想吃浑羊殁忽,还不待人反应就扑上来,抱着我的膀子当烧鹅啃。若不是被你咬得太疼,我多懒呀,哪里会想趁夜看书呢?”
            此言活灵活现,连自己也信以为真。想来自己从不曾亲睹圣颜,或许那夜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揉杂了种种怪说异谈、荒诞无稽的梦。


            9楼2016-01-03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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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赐泥鳅汤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09-30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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