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下，美人走品级还是普选入宫？

【临过书帖，腾出半日的闲。】
【先起不见夜来，谓他事繁，只出了府，向北边儿来。碍着是姑娘家，领着小喜儿并几个家人，在两厢坐了。】
【戏没开场，人却不少。方端起茶碗，赫然露出只大蚂蚱，从眼前蹦开，不见了。颇觉几分有趣，反唬得小喜儿一惊一乍。】
【只得葱指搭唇，比一个噤声。】嘘【心知他不懂这起子，偏又最耐不住。把茶搁了，教他抓瓜子来。】你只当安分些，替我剥壳儿罢
【好戏开锣，是一出玉堂春。】

（天朗气清，是个好日子。）
（我素厌雨雪，沾身而潮，久久不去，烈阳虽烈，但照在身上也是舒服得很，我愿做在艳阳，熠熠生辉。不愿做那雨雪，随风即逝，寥寥一瞥而已。）
（表姐邀了去戏园观戏，她素喜戏文，我心明，见其房中无人，便先去一步。留笺道至戏园静候。）
（戏园今日人不多，随意找了个空位便坐了，叫人上了几盘干果。）

【戏未至酣处，台上台下，一色索然。】
【嚼着小喜儿剥的瓜仁，那厢人声起来，少不得定住睛。这一眼，瞧得分明，缘是阿鲁特家的大格格，往日打过照面的。】
【觑他好神气，禁不住笑。】

（我不爱戏曲，不爱歌，唯独爱那几本子诗词，同那不出声的东西，咿咿呀呀的，总归太吵。）
（因着表姐，我也算是这戏园的熟客，瞧过不少戏的，就拿今日这出来说，这是前几月才瞧的。）
玉尔库格格，在笑些什么？
（原是那玉尔库，见过几面的，不过给我的印象不深，她太普通。）

【呷一口茶，目光不离戏台。】
【无关喜恶是非，只入了神，便不愿睬谁的。方才之所以笑，不招呼，也是如此。孰料阿鲁特上心，向又不粉饰，他问我，我便答，直截了当。】
【眼看要演到酣处，才懒懒的。】您在这儿，我还能笑什麽？您这神态，不似寻常票友，倒像是台子上的名角儿呢【支颐偏首看他，又笑了。】
罢、罢、罢，不说这起子胡话，正经看戏要紧——您表姊怎的没来？【我不熟阿鲁特，却省得他家的表姑娘嗜这一口，是极出名的票友了。因而也有几分奇。】

（寻常人我向来不爱理会，唯独那几个交好的，本没成想她会同我搭话，既是出言，也便答上一答。）
像角儿？那还请格格说说，是怎么个像法？
（像角儿，不就是说我同常人不同吗？我倒是没觉一毫出来，后闻言及表姐，拾了桌上的糕点来。）
也不知表姐如今去哪儿了，不过我给她留了字条，想必过会儿便来了。

【一句顽笑话，他不应，倒好。我足可安心，细品这玉堂春，并眼下《起解》一折之精妙。他这等没眼色，偏赶在这当口儿，倒先不耐起来。素日里相熟的，往我耳朵里吹风的，没少吹阿鲁特的骄，阿鲁特的跋扈。】
【是我无缘，不曾见识过，便只好，亲自领教。】
【向八仙椅一靠，压着愠色，惯是粉面含笑。】您仔细瞧，那旦角儿的身段，模样儿，可不似您一般标致麽？【愿听实在、辛辣的，便剥开堂皇，与你说来。】只是，究竟没您神气——

格格谬赞，人家是名角儿自是下了不少苦功夫，而我却乐得清闲，可不敢受格格这般说。
（名角？岂不是说我像位戏子，不论她言下如何，至少我是这般想法，素来没那温柔性，也不必装什么大家闺秀温婉端庄。只怕多言又惹得心里不舒坦，顺势转了话锋。）
格格可瞧过这戏？
（漫不经心问出一句，声音也比平日少了些，四下望望，寻寻我那表姐。差不多时辰，也该到了。）

您比角儿清闲——【打鼻里笑了声儿，冷冷的，偏又不开口。这把火儿，真烧起来，对谁也无益。既他识趣转了话锋，也觉难得的，舒服了。】
瞧过，不多。【一顿，才道。】方才话儿多了，这才是时候细品呢。【瞥他一眼，不再多说。虽如此，经那麽一搅，也躁起来，看不住。】
得了，您看罢，我先行一步了。

（我的确比角儿清闲的多，整日于房中二门不出大门不迈，净做点阿玛叫我学的东西罢了。）
话多了便不说了，也不好打扰格格观戏不是？
（清净聒噪我是都能适合，可不见得她人同我这般。或许人家看得要高深些，我体会不到的。）
（见她渐离，亦未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