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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间饭店,蟹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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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5-12-20 23:49回复
    http://tieba.baidu.com/p/4013934707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5-12-20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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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木箱里,工工整整用蓝粗布包着的是几十封信。有拆封的,未拆封的。拆开看时,信纸里夹过的树叶飘散在地。脆黄色,能看出前一年的金秋。一张张翻看下去,枯萎的枫叶,描红了叶脉,捡起一片对着窗外,信纸上用日文写下的:秋意浓,就不期而遇。
      沉默地,重新叠收藏好。出府前,特请仆人向府上的莫与兄登门送一杯黄酒。而后在太白居门前,立作一桩门神。
      是久违的武士打扮,吸引众多的视线。
      掌心按下的腰间木剑,至今仍未出鞘。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5-12-21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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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的午后,我站在太白居前,恍惚听到了尺八在廊下奏起,花时未到的樱花,一瓣瓣微颤的呼吸声回荡耳边。
        我示意他随我一同进入,坐到二楼临窗的雅间里,才有舒了口气的感觉。
        “博陵崔,这个雅间沾光的,来之不易。”
        跨坐面朝人,木鞘置于膝侧。微微一笑,
        “是我疏忽。其实我并非大唐人士,故乡在海外的日本。你所说的蓬莱仙境,船到不了。而日本,到的了。”
        语气与目光一样笃定。
        “荣归故里,男儿应如是啊。”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5-12-21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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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烫温的酒,沿着杯壁汩汩注近几满。手指挲磨着温暖的酒杯,就像梦呓,那一束久违的阳光。
          不经意地一擦,却回应着叮咛一声响飞旋在共处的,喧嚣中的沉静里。杯中的甘浆,也荡起一叠叠细腻而丰富的波纹。
          “你亦属意荣归?我知道,大唐的举子是最有深度的一群人。我一想到以后要面对的,都是心口不一的利益豺狼,就更加想念故乡。”
          我只轻轻瞥过他的神色,白日里的喜形于色,同等地浮现在他面皮上。
          虚。
          又瞟一眼木剑,正容道:
          “我想与好友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吃蟹醉酒。若是不能,便只饮三杯。魔芋兄,你意下如何?”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5-12-21 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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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他声腔内,忽沉忽重,低压下迫发的字眼,十成留心的视线,凝聚在一开一合的唇齿。再向上一寸,就能辨认自以为的真假。
            却将酒杯平平一推,遮过直坦的答案。
            向来勇敢,陷败于一人之守城。
            他的头发果然比我的硬。忽如其来地想。
            “这要问你,是在乎荣,还是在乎归。”
            不知何时握住的剑柄,横置于膝头。
            ——他正式起来,我透不过气。
            “我的答案,会,为你取用?”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5-12-21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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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起酒杯,肩肘斜撑着打量等待他如何反应的过程里,就有几分痉挛颤栗的兴奋。说不清是盼他粉身碎骨飞蛾扑火,还是望他认下时势——同样孤立无援的崔表系,是无根之草。
              因而不能接受,这一份互利共存,我已看清的关系,他来抹消。
              今日的秋意,厚厚的红枫掩埋尽自高处跌落的巨响。激荡的,翻不起暗涌之浪。
              长久的空境,换来一声渗入耳膜的笑。
              “魔芋已料到功成名就身后事,我还以为,你真是棋高一着,提前算多五步。”
              “论尾各分东西,论头互为南北。虽交在崔氏,这处,往前数后,入谁的乡,随,哪个俗!”
              第一杯,本要敬他,端得牢,却又偏斜一洒。
              谑,
              “乡俗,敬完。”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5-12-21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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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有一半日本的血统,按父系论,也许比一半更多。然则,不变的是我不纯正。出身讲究的不仅仅是大唐,故乡的天皇与臣子并不会因为文化差异而性情包容。
                一封封日文信件,一卷卷船型海图,我行孝义信之路,生旅未插满三分之一的旗,落叶归根印在每一步的脚印里。
                却毕竟是,痴人说梦。
                刚刚被淋浇酒液的地面泛着一片占卜的迷光。似远处传来的轰轰响声掩盖掉他的回答。我握紧剑柄,满手心攥出的汗。
                ——我不是一个高超的剑客,所以一生只出鞘一次。
                该出鞘的时候到了吗?
                疾踏过的地板溅起一片汁水。我很想让他感受到我的胸腔里熊熊燃烧的火焰。
                如同这一只空杯,杯壁透穿的是烈酿残章。
                “倒酒。”
                我抓来他的手,摁在酒壶上。抬头,对视。
                “装过酒的杯,再灌多少水,也是酒。”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5-12-21 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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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口中,饮下的是水。我心中,认为饮下的是酒。”
                  直白而机锋,这是汲取着最接近的人最撞入心头的阴,狠,准后,反敬给他的第二杯酒。
                  而第三杯,
                  同握的酒壶,掰攥着他的五指,粗粝虎口蹭磨着他光滑的手背。十指连心,此刻,我与他是否算是,心心相通?
                  酒壶被沉着的压迫,一点点倾斜,纤长的壶嘴敲击上炽热的杯沿,好一壶上等的老酒,这一杯已满过杯口,却牢牢地擎住不动。直至漫过桌面。
                  刺耳的摩擦声一瞬盖过手掌心传开的心跳,酒壶立稳脚跟,桌面上积满的酒水却不容忽视地慢吞吞地倒灌下来,浇透袖口。
                  “我口中,饮下的这一杯是酒。你心中,告诉自己,这一杯是水。”


                  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5-12-21 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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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是比清酒烈的多的酒,杯是晶瓷薄胎杯,无色剔透的酒,在滑溜溜不堪一捏的杯里荡漾着,映入两个身居庙堂之高,心怀江湖之远的过客眼底。而其中一个翩翩佳士,衣襟半透,在夕阳残红的窗里,一手松,一手紧,仰头便是一饮而尽。这样不足片刻的场面,随着划下的晚霞,镌刻在我的眼睛里。
                    几番反转,生不出半分嗟叹。
                    几度变换的神情,最终定格在嗤然。
                    “这第三杯,你饮,我未饮。”
                    是水,我亦是未饮得。
                    “故而,不知是水,还是酒。”
                    有云,覆水难收。又学,背水一战。
                    “今日引憾,非天时无地利,乃枉,人和。”
                    拧襟滴汁,侧颜对。
                    “来日方长。”


                    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5-12-21 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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