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海◆天使·救赎--BY:暗夜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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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暗夜流苏

第二天，东海在“零”门外徘徊，CD被紧紧地攥在手心。还CD而已，有什么好忐忑的。推开门，柜台前空空荡荡，不见人影。“李赫在？”东海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往深处走，发现那个家伙正惬意地坐在里面的沙发上。东海又一次摘下他的耳机，聆听。这次，却是舒缓的乐曲。再次被欺骗的感觉……“不是喜欢抗争的吗？”赫在有一瞬间的错神，随即莞尔一笑，“人总有很多面不是吗？”“所以，遇见不同的人就戴上不同的面具吗？”“是。”赫在不置可否地点头。“那你是用哪一面来面对我？”东海把耳机和CD一同交到赫在手中，在沙发上坐下，倚靠着他。“这么快就听完了？”“对于不喜欢的东西，我没兴趣。”东海冷冷地说。“是吗？那我呢？”赫在转向东海，充满诱惑地望着他。东海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无比局促的自己，“回答我的问题！对我，是哪一种面具？”避开赫在的目光，东海追问道。赫在嘴角微微上扬，手指缓缓地抚上东海的下巴，捏紧。而后在他的耳边呢喃：“你想被救赎不是吗？否则怎么会被这样的我吸引？李东海，承认吧，你还是渴望阳光。”说完，含住了东海的耳垂。看着早已满脸通红的他，赫在满意地笑了。唇吻游走到东海的唇边，霸道地印了上去。被赫在圈在怀里的东海忘记了挣扎，他喜欢被李赫在这样亲吻。他知道，这不是爱，只是互相需要。既然如此，又何必较真？一场游戏会因为认真而无趣。他们，都是不会认真的人吧。
 这样，就够了。

 清晨，东海从赫在的床上醒来，下身剧烈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妈的！那个李赫在怎么那么大力气？！想要起身下床，却被身旁的人一下揽了回去。“宝贝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刚睡醒的赫在声音沙哑而性感。“不早了。要去上课。”东海把脸埋在赫在的颈窝里。“怎么？你觉得自己还能走路吗？”“能！”听出赫在语气里调笑的意味，东海猛然推开他。“好啦！”赫在复又将东海拉回自己的怀中，“我送你。”
 坐在赫在车上的东海，沉默着一语不发。“怎么了？”赫在关心地问。“你……”东海摇摇头，“没事。”你明明只有一家CD店，为什么会又那么豪华的别墅和这么昂贵的车？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东海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赫在。算了，都是又秘密的人，不必追究。“你昨天看到我了吧。”“什么？”东海晃过神来。“在‘海蓝’。”“嗯。”东海有些心虚地应了一声。赫在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东海抬起头，忽然想起赫在来“海蓝”打听的事，“你要来做Dancer吗？”“去‘海蓝’？”“嗯。”东海点头。“好啊！太棒了！”赫在兴奋地欢呼，脸上又浮现起东海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温暖的笑容。
 你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什么越看不懂你，就越被你吸引？我还不想这样深陷下去，否则这场游戏岂不令你觉得无趣？
 赫在的车停在东海学校门口，引来所有人的注目。“放学要我来接你去‘海蓝’吗？”赫在在东海的唇上迅速地一啄。“你知道？”东海惊讶地睁大眼睛。“当然！”赫在挑挑眉，粲然一笑，“‘海蓝’DJ，李东海。”
 是，就是这样才让我不安。你似乎清楚我所有的事情，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场游戏真的很不公平。

走出校门的时候，东海在要不要去“海蓝”的问题上犹豫不决。抬起头，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靠在一边。东海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看见立在车旁的人，他才确定。“赫在……”口中竟不自觉地吐出那个人的名字，东海很想抽自己。听到有人叫自己，赫在转身，看见一脸茫然的东海，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好巧啊。”“嗯。”东海垂下头，掩饰自己失望的表情。果然是我想太多了。“我来接人。”“哦。”东海点头，“那，我先走了。”“拜。”东海收拾好心情，从赫在身边走了过去。“东海！”赫在忽然叫住他，“你今晚去‘海蓝’么？”东海仔细地注视着赫在，想在他的眼神里寻找出什么，可是没有。没有期望，没有恳求，什么都没有。“嗯。要不韩庚哥真的会炒了我。”“呵呵。那晚上见！”就在东海正欲离开的时候，看到一个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女生，好漂亮。还有赫在迎上去的脚步。东海恨恨地收回目光。妈的！李东海你真是傻瓜。
 晚上，东海坐在吧台前，逼迫自己不朝着李赫在的方向，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台上那华丽的舞步吸引。他真的好帅……动作霸气，表情冷酷，好像闪闪发光的宝石。这一刻，全世界都为之黯淡。而李东海的世界里，只剩下李赫在。
 赫在跳累了，径直走到东海身边坐下。手放在东海的腰际，将他拥在怀里。东海抗拒地挣扎着。“别动。”赫在对他轻声耳语，“让我抱一会儿。”赫在抑制不住的疲惫让东海动容了。“那么多女人等着你，干嘛找我？”语气里带着撒娇的醋意，东海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全都是恶心的东西。只有宝贝你最温暖。”温暖？原来冷漠的李东海也可以变得温暖。“宝贝，我好想你。”赫在低喃，随即吻上了东海的唇。刺激的电流让东海瞬间乱了心跳。想念？我？还是我的身体？我很清楚答案，可我宁愿选择相信你。这场游戏，我早就输了不是么？真正的操控者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既然已经沦陷，那让我们一起坠落吧。我只想和你一起，坠落得更深。
 李赫在，李东海不懂得爱，却这样爱上你。

东海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赫在安静的睡颜，而自己仍留在他的怀中。细细地凝视着赫在，想把他的模样刻进心里。“我知道我很帅，可你也不用看这么久吧。”赫在忽然地开口，吓了东海一跳。看到东海害羞的表情，赫在一脸坏笑，“宝贝，你真可爱。”说完就准备偷袭，被东海一下推开了。“起来了。”“周末诶。多睡一会儿啦。”赫在耍赖地说。“我想去‘零’。”“好！”听到这句话，赫在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结果却顺带扯去了东海身上的被子。“李……赫……在！”眼看着东海就要发飙，赫在熟视无睹地扑了过去。“宝贝，是你诱惑我的。”“你……！”下面的话语早已被淹没在赫在激烈的亲吻中。
 就是这样的感觉，让我想要被你捏碎，糅进你的身体。
 我只想和你一起毁灭。

 下午的阳光格外得好，“零”里也是人来人往。东海靠在专属于他的位置，出神地望着柜台前忙的不亦乐乎的赫在。永远浮在嘴角的微笑，刺痛了东海的双眼。真与假，他已经分不清楚。“就是他吗？”“呐！呐！好帅！”窃窃私语的声音打断了东海的思绪。转头，看见几个小女生正春心荡漾的对着赫在犯花痴。呵。又被人看上了么？真麻烦。东海走过去，“对不起，请让一下。”女生们原本有些不耐烦的情绪在看见东海的脸后立刻化为乌有。“帅诶！”低声惊呼，“可以给我你的手机号吗？”现在的小女生真是越来越直接了。“嗯？可是我的号码并不固定啊，给你们一人一个吧。”东海随即露出天使般的笑容。“好啊！”毫不犹豫地应许。直到女生们拿着号码兴奋地冲出“零”，赫在才走过来，“至于这样么？”“怎么？不舍得？韩庚哥的手下会好好‘照顾’她们的，不用你操心。”赫在想到那几个可怜的女生，不禁叹了口气，“只是几个小孩子。”“自找的。谁让她们看上你了。”话刚说出口，东海就看见赫在狡黠的笑，明白自己被耍了，生气地别过头，不再理他。赫在赶紧从背后环住东海，“不要生气嘛。”东海继续无视。“我喜欢你为了我变得狠毒。”赫在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李东海本来就狠毒，只不过因为你，变本加厉而已。

凌晨，东海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寒风凛冽，吹得他很是清醒。天已经有些亮了，微弱的光明让东海觉得晃眼。觉察到一直鬼鬼祟祟跟在身后的人，东海停了下来，“出来吧。”不远处的墙边，果然走出来一个满脸奸笑的男人。看到那张脸，东海只想吐。“小美人还是这么敏感啊。”以前总能无视这些人的存在，为什么现在总是恶心得要作呕？“少废话！”“好久不见，小美人的脾气见涨啊。”那个猥琐的男人已将东海逼到了墙角，手不安分地在东海的身上游走。东海使劲推开他，“拿开你的脏手！”“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东海脸上。“操！少跟老子装清纯！你是什么货色老子还不清楚吗！？”说完，男人开始粗暴地撕扯东海的衣服。也对，李东海才是最脏的东西。东海原本挣扎的手，颓然地垂了下来。放弃了，我不可能被救赎。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东海的妥协，动作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小海！”一声怒吼，让东海遽然一惊。睁开眼，看见气势汹汹的韩庚哥带着一批手下。“妈的！”韩庚咒骂着，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个男人，他现在只想把那人撕了！“把他给我带回去！”韩庚命令一下，手下们迅速扑向还在发愣的男人。即使他反应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小海……”韩庚蹲下身，脱下身上的外套，将滑坐在墙角的东海紧紧地裹住，“小海，我们回家了。”

 

韩庚家。希澈拿着药箱帮东海处理受伤的地方，东海两眼空洞的任由希澈摆布。“好了。”希澈收起药箱，“还疼么？”东海轻微地摇摇头，凄然地笑了，“习惯了。”希澈伸手抱住东海，他很清楚东海的伤并不在身上，而是心。心的伤，太难治。东海动了动身子，在希澈怀里找了个舒服的闻之，“哥，你真暖和。难怪韩庚哥那么喜欢抱你。”希澈敲敲东海的脑袋。“少贫嘴。”“哥，你们好像我的爸妈一样。”“那是因为，从我们18岁那年遇见你开始，就无法再放开你。”“如果没有你们，李东海大概真的毁了。”“小海，不要说这种话。在我们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纯洁最善良的天使。”希澈的手温柔地摩挲着东海的头发。“以前，我从来没在乎过跟谁上床，因为我必须生存。可是刚刚那个男人碰我的时候，我很想吐。我觉得很脏，真的，我觉得自己很肮脏，洗不干净。永远也洗不干净了。”“因为爱，才想变得圣洁。小海，这也是你爱他的方式。”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时在脑海里闪现的，只有李赫在的脸。还有他令人眷恋的气息。

“小海。”韩庚回来的时候，东海已在希澈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了。“嘘。”希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好不容易才睡的，很久没有看见他睡得这么安稳了。”韩庚点点头，走到希澈身边，顺势将他搂在怀里，“是我的责任，没有照顾好你和小海。”“不要这样说。”希澈注视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这么多年，我们三个都是这样相互扶持着走过来的。我们一直拼尽全力地保护小海，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因为他的脆弱只有我们知道。可是。”希澈的神情忽地黯淡乱，“如今，有李赫在了。他却没有给小海幸福。我真的很矛盾，不知道可以做什么。”韩庚吻了吻希澈的额头，又看了一眼让他们怜惜的小海，“我明白。我想小海会懂的，总有一天他会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那个男人……”“嗯，干净利落。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会把所有污染了小海过去的人全部灭掉，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他做的事。”“你好狠。”嘴里埋怨，希澈脸上却粲然一笑，主动吻上韩庚的唇际，“这也是我们爱他的方式。”

 

“小海早啊！赶快洗洗，过来吃早餐了。”希澈坐在餐桌边，享用着韩庚准备的丰盛的早餐。“哦。”闻到事物的香味，东海也来了精神，没一会儿便又出现在客厅，与希澈保持一致的动作。“你们俩啊。”韩庚把东海的粥端给他，好笑地看着两人，“看起来好像母女。”“为什么是母女？！”希澈叫嚣。“应该是父子！父子！”东海全然不理会，继续他美味的早餐。“两个小受当然是母女。”韩庚毫不示弱的反击。“呀！你要死啊！一大早不要说少儿不宜的东西！”“又没有别人。”“那万一！万一……”希澈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变软了。“‘万一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对吧？放心，那时我会注意的。，”韩庚戏谑地看着脸颊一阵红一阵白的希澈。“韩庚！”东海捂起耳朵，远离这场“大战”。有阳光洒在清晨的客厅里，让周围的光线瞬间柔和起来。东海想，这真是个美丽的早晨。

哥，谢谢你们，给我一个家。让我无比的安心和快乐。这是不是，就是幸福？

东海走在校园里，回头率比往常更高，他不自然地拉了拉衣领。为了掩盖住脖颈上隐隐约约的吻痕，东海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白色的立领衬衫，结果似乎引起了非常麻烦的骚动。“学……学长……”有个很可爱的女生害羞地站在东海面前，“白衬衫很适合你。”女孩鼓足勇气，终于把话说完整了。“谢谢。”东海礼貌地回答，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天使！”丢下这句话，女孩迅速跑开了。东海无语地看了看自己，穿白衬衫就是天使了？真是单纯的想法。

放学，东海朝着“海蓝”的方向，却被人叫住，“东海。”回头，看见倚在车旁，一身休闲装的赫在。东海又将衣领往高处拉了拉，才向赫在走去。“又来接人？”“对啊！”赫在一脸欣喜的笑容，“结果得到了一个大惊喜！他今天好漂亮，害我都不敢跟他站在一起了。”“嗯？”东海疑惑。“你今天真的很美。”赫在在东海耳边低喃，东海的心瞬时加速跳动，“可是，你可以解释一下，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吗？”东海的心跳遽然停止了，呼吸的频率也不复存在。他沮丧地垂着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赫在。还是被发现了么？所以的一切只让他想到两个字：背叛。东海突然冷笑了一声，“我有什么义务要向李大少爷解释吗？”赫在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便舒展开来，“没有，当然没有。我们走吧！”赫在搂过东海的肩，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东海的心却一直纠结着。

就是这样的不在意才更让我难过。我知道，对你来说，我什么都不是。你何必表现得这么明显？李东海有自知之明。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知道东海已经走远。赫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滩血，无力地靠着墙，颓然地滑坐在地板上。一定很痛吧。他不想打他，不想羞辱他，不想弄疼他……可是这么多不想做的事，他全都做了。而且做得那么彻底，毫无保留，没有退路。他只是生气，不可遏制的生气。看到东海身上的吻痕，他就失去了控制。东海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不允许有任何其他人碰他，任何人！他只是，爱他。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便深陷下去。他只是，害怕。他不确定东海的感情，摸不透他的心。东海从没有说过爱他，即使在床上，也没有说过。他只是，不想失去他……可是这次，大概是永远失去了吧。没有给自己任何挽回余地的李赫在，真是彻头彻尾的混蛋！我们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不想放弃，你还没有爱上我……真的，不想放弃……

东海蹑手蹑脚的打开家门，不能开灯，他只有凭感觉摸索。可是脑袋晕眩，让他根本找不准方向。不能碰到东西，否则发出的声响会吵醒韩庚哥他们。东海只有这样在黑暗中前行，没有光亮，茫然无措的脚步迟缓。谁能带我走出绝望，谁能给我新的光芒？这条冗长且狭窄的路，是否永远都不会有到达的期望？是否永远，无法和幸福相连？

终于，东海摸到了浴室的门，长长的舒了口气。

站在镜子前，东海两眼失神的看着自己左边脖颈上的那些红色小点。轻按，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东海忽然拿起手中潮湿的毛巾不停的擦抹，脖颈瞬间红了一大片，有微微的刺痛。东海打开淋浴，冰凉的水流顺着东海的额头铺天盖地的流淌，和浸出的血液融汇在一起，冲刷着东海的身体。“不干净……”东海声音嘶哑，继续用毛巾使劲揉搓着，“洗不干净……”那些吻痕早已退却，洗不去的，只是东海记忆中深刻的印记。那块皮肤，由鲜红变得惨白，而后破裂，形成伤口，血流不止。可是不痛，很奇怪的，东海一点也不觉得痛。然而心却不住的撕扯着，像被利剑一下一下刺入，再被无情的一点一点拔出。东海终于明白，痛彻心扉是怎样的感受。

李赫在，你真有本事，让李东海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入目。

很快，东海觉得累了。力气在一丝丝消失，疲惫在一寸寸席卷。完全失去意识前，东海似乎看见赫在的脸，听见他漠然的说，你和我，什么都不是。

李赫在，为什么李东海会为你，沦落至此？

 东海倒在浴室里，泪水在他的眼角肆意。

希澈发现东海的时候，东海已经昏倒在血泊中。希澈不知道东海躺在这里多久了，也不知道那些血是从什么地方流出的。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想杀了李赫在！“庚，庚！快！快下来！”韩庚从二楼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来，看见一脸无措的希澈。“怎么了？！”“小……小海！”希澈指向浴室。韩庚被眼前的景象一惊，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随即立刻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必须冷静，希澈已经有些不清醒，他不能再乱了阵脚。韩庚果断的上前扶起东海，希澈将浴巾递到他手边。“澈……”“快！拖得越久越危险！”韩庚赞成的点头，迅速将东海的身体擦拭干净。额头有伤，左颈有裂口。左颈？不好！大动脉！韩庚赶紧把东海拦腰抱起，客厅里，希澈替东海裹好衣服。“走！”韩庚开车向医院飞驰。

急救室门外。希澈蹲坐在墙边，把脸埋在双臂里，异常安静。没有哭，身体也没有颤动，只是一个人独自呆着。韩庚担心的把希澈拉进怀里。“澈，不要这样。小海会没事的。”“我会杀了他的。”希澈的话里不带任何感情，“如果小海有事，李赫在，我会杀了他的。”“我知道。”韩庚的怀抱让希澈安心了些，他坐起身，头靠在韩庚的肩膀上，“他叫我不要管。”韩庚知道希澈说的是东海。“叫我不要管他们的事。可是他却把自己弄成这样，李东海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为了李赫在，竟伤成这样……他还叫我不要管……庚。”希澈把脸转向韩庚，“小海已经无法放弃那个家伙了吧？”看到希澈那么悲伤的表情，韩庚很想摇头，可是，“啊。太迟了。或许在最初的时候，我们就该阻止。”“不，没用的。”希澈无奈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可是我知道，小海一定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爱上他了。李东海的爱就是这么决绝。认定了，永不改变。所以庚，我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小海？我怕，我真的会失去他……”“不会的！”韩庚打断希澈的胡思乱想，“小海不会丢下我们，他不舍得。”“他舍得。”希澈语气肯定，“现在小海的世界里只剩下李赫在，连他自己的位置都找不到了。李赫在是恶魔，根本救不了小海。小海却是天使，义无反顾的选择用爱救赎……”

第二天清晨，东海终于醒了过来，韩庚和希澈都松了口气。“小海，还痛么？”东海摇头，手指触碰到脖子上的纱布，生疼。“饿了么？哥帮你煮了粥。”韩庚为东海摆好碗筷。“哥为什么不问我？”东海看向希澈。“我不想听。”希澈冷冷的拒绝。“他打了我，把我推撞在墙上，说我只是他的床伴，付我钱……”“够了！”希澈声嘶力竭的大吼，“李东海，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忍？！”这样的东海让希澈好心疼，却无能为力。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我想盖住他给我的伤。如果我对自己残忍些，是不是就可以忘掉为他痛的记忆？可是，原来这样做，只会让他在李东海心上留下更深的印记。为什么我没有失忆？如果能够忘记李赫在该多好……”“小海……”“哥，我好累。再睡会儿。”希澈点点头，和韩庚一起走出病房。“澈，我先回去了，等下派人过来。”“嗯。”希澈紧皱的眉头仍不见舒展，韩庚替他抚平，“小心变老了。”“韩庚，不要在这个时候欺负我！”韩庚莞尔一笑。“终于看见平时的金希澈了，真好。”“……庚，谢谢你。”“傻瓜，跟你老公不用这么客气。”“呀！你！”

晚上，韩庚来到“海蓝”，手下交给他一样东西—李赫在的辞职信。韩庚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臭小子！跑得还挺快。想就这样逃掉么？哪儿这么容易？又很多事，是逃不掉的。比如感情。赫在接到电话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番。他以为找他的会是希澈哥，不曾想，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韩庚哥的名字。“庚哥。”赫在心情沉重的等待惩罚。“小海住院了，你来看看他吧。”“嗯？”赫在楞住了。“怎么？害他受了伤，不用负责的么？”“不是！我是说……”“我会把希澈支开的。”“……我明白了。”赫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不过，如果你没去的话。”韩庚充满威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赫在不由的全身战栗，“就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挂上电话，韩庚微微一笑。有时候，处理某些事是需要点手段的，比如，恐吓。通常都比较管用。如果这样李赫在都没反应的话，那他真是没救了。到时，就用希澈的方法，直接打包扔河里。

韩庚推开门，看见躺在病床上塞着耳机的东海。希澈站在阳台上，背对着他。“小海。”轻唤一声，没有回答。韩庚走过去，拍拍东海的肩膀，“午饭吃了么？”东海睁开惺忪睡眼，看到一脸关切的韩庚哥。“什么？”摘下耳机。“午饭有没有吃？”“没胃口。”东海摇头。“想吃什么，告诉哥，哥帮你做。”“好。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等身体的检查报告出来。”“嗯。” 韩庚不动声色的走到希澈身边，“一直这样么？”“嗯。连续几天几乎什么也不吃，要不是我每天逼她喝粥，我不知道他要扛到什么时候。”韩庚揽过希澈的肩，温柔的说：“今天我们出去走走吧，让小海一个人静一静。”“可是……”看到韩庚坚决的表情，希澈妥协了，“好吧。”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希澈盯着韩庚看了良久。“干嘛这样看我？”“你在心虚！”希澈肯定的说。“呃……”韩庚无言以对。“他……会去么？”希澈把手放在韩庚的掌心，好温暖。“我不知道。”韩庚苦笑了一下，“一切都要看他自己。我能做的，只到这里。”“也包括把我支走？”“呵呵。”韩庚吻了吻希澈，“小气鬼，我怕你杀了他。”“……我也怕。”“我懂。”希澈安心的依偎在韩庚怀里，闭上眼睛，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安宁。“因为我们如此了解，才可以互相取暖么？”希澈轻轻的说，语气里有刻意掩饰的哀伤。“不。因为我们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