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Mycroft到医院时,Sherlock的情况才刚刚稳定下来。
他足够清醒,这整件事都是Sherlock的咎由自取,学校无需负责。因此和校方见面了解了些基本情况后,他独自走向Sherlock的单人病房。
Mycroft开门,倚在门边望着躺在床上的Sherlock。Sherlock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静止。
恍惚见,他似乎看见以前自己即将去剑桥的那个暑假里,Sherlock孩子气闹别扭的神情。
只是,Sherl,你这次玩的太过了。
Mycroft反身关上门,去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Sherlock好像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一径盯着天花板看。
“为什么?”沉默许久,Mycroft发问
“与你无关。”Sherlock硬生生地一句话顶回去。
Mycroft无言。他不会自负到认为Sherlock现在这样全是处出于自己的影响,但也不会天真到认为这如同Sherlock所说,这完全和自己毫无关系。
又是一室沉默。
终于,Mycroft再次开口,“Sherlock,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他的语气平静,神色淡然,嘴角甚至还带着笑,仿佛像以往一样问Sherlock晚上想吃什么,要不要去图书馆。
Sherlock的呼吸一下子滞住了。
他终于移开目光,看向Mycroft。
Mycroft的语调沉稳不变像机械录音一样,“但我答应过Mummy要照顾你。这是我的失职。既然你肯瞒着我做出这种事,那我给你自由。只要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其他任何的一切,我都不会再管你。”
Sherlock神情木然地看着他,呼吸逐渐急促,过了半晌他才听到自己用嘶哑的声音问:“问什么?”声音很轻,但很刺耳。
Sherl,我刚刚也问过你为什么,你说与我无关,现在你的提问,你要我怎么回答?
M轻轻笑开,笑意一如当年在伞下说出“你”时的温柔,“因为这样对你最好。”
Sherlock的表情一瞬间变为难以置信:“对我最好?哈,对我最好!你知道什么才是对我最好的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Mycroft你根本不了解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他挣扎着坐起来,语气由一片死水无澜顷刻尖锐,哑着嗓子尖声叫出来的声音从未有过的难听。
他带着恨意瞪着Mycroft喘着粗气,像只被激怒的牛犊。
Mycroft的眼中带了怜悯,“Sherlock,如你所愿,我刚刚说了,我不会再管你。”
Sherlock怔住了,眼里的愤怒奇迹般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满满的茫然无措。
Mycroft没有再看他,起身准备离开。
“你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Sherlock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带着明知道不可能,却仅有的期望问道。
“Sherlock,我没有义务看护你一辈子,别自欺欺人。我唯一的失误就是让你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脑海中的最后一根弦,崩断了。世界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