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立文真的很固执,死活不肯让我拍照。
他把我带到一间陈列室,指着一屋子的玩具、贺卡、书籍,说:“你随便拍,怎么弄都行。”然后他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于是我挑了其中最大的一个“公仔”:吃鱼蛋的麦唛,双手抱着,推开门,进电梯,下了楼。
麦唛好重,而且胖,挡着我的视线;我不知道该怎么抱稳他,手因此酸了几天;我知道自己腆着腰在路上走的样子一定难看死了——但我得说,那一刻,我真的很快乐——所有看见我的人都在微笑,司机、路人、保安……推着婴儿车的妈妈指着麦唛跟小宝宝说话,骑山地车的女生停下来就这么呆呆看着,两个肤色不同年纪相仿的小女孩一直害羞地在麦唛身边徘徊,还有两个很活泼的男孩,他们跟了我半路,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让我给他们和麦唛拍张合照。
我不喜欢过于灿烂的太阳,但我喜欢阳光下的心有灵犀。
城市画报:麦唛、麦兜是漫画,但其实又不那么漫画。
谢立文:漫画对于中国,界限本来就不清晰。丰子恺把“漫画”这两个字引进中国,可是看他的画,你觉得是普通意义的漫画的范畴吗?
城市画报:特别欣赏丰子恺?《麦唛·宁静声音》,你突然在某一页插入丰子恺的一幅画,“且推窗看中庭月影过东墙第几砖”,为什么?
谢立文:意境很接近,那种很宁静很温文尔雅的感觉。这是属于丰子恺,或者说中国文人的传统气质,我觉得至少麦唛是很有这种文人气。对比日本、美国的漫画,中国漫画倾向于静态的:动作不那么剧烈、声音不那么大。(这与你本人也比较接近?)我是中国人,你让我像美国人那样大声喧哗、动手动脚,我做不到。我也不希望自己的东西像好莱坞、宫崎峻。
城市画报:大家熟悉你是从麦唛开始的。这只粉红色小猪最早是怎么出现的?
谢立文:当时我构思了这样一个故事:两个住在新界的小朋友,养了一只宠物。因为即将举家从农村搬到城市,他们想把宠物带上,但大人却不同意。想说的是:城市里我们可以保留一些无伤大雅但旁人会反对的东西吗?宠物的选择很多:一匹马、一头牛……只要他“另类”就可以了。最后我觉得猪对中国人的亲切感更强烈一些,“家庭”的“家”,不就有一只猪?牛对我而言似乎很美国。
城市画报:麦唛的形象应该说已经很成熟了,为什么还会做多一个麦兜?并且让他做了电影主角?
谢立文:麦唛是抽象的,没有背景,没有枷锁,他的故事在哪里都可以发生。麦兜的社会性强一些,你会觉得他是一个香港人,有压力。在创作上,几乎可以把他们当成两个作品来看。
城市画报:应该有其它选择。譬如在麦唛身上增加社会因素,又譬如麦兜是一只狗一只猫或者一只兔子。
谢立文:创作麦兜的初期,我还不清楚他的存在可能,只是想给麦唛增加一个朋友、一个亲戚。但做出来以后,我发现,哎,原来我可以在麦兜身上赋予一些背景,原来他可以是蠢一点的!这是一个逐步的过程,不太理性。
城市画报:麦兜那些“死蠢”笑话是你想出来的?还是听回来然后改编的?
谢立文:(笑)全是我自己想出来。(当“鱼蛋粗”这种笑话和其它那些优美、纯粹的诗句一起出现在脑子里的时候,你不会感觉分裂吗?)写哪一类型的东西,对我来说分别不大,动机是一样的。就说“鱼蛋粗”,这可以是生活笑话;可以是逻辑笑话;甚至它带着音乐性,像一个小曲;同时它还是一个哲理故事:你永远跟给你东西的人处在交错的位置上。以这个为主题,我也可以写一首精致的诗,或是一个很悲惨的故事,让它一点都不好笑。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你想要笑话还是悲剧。
城市画报:你选择了笑话。
谢立文:我喜欢把两者交集在一起。如果将来我要写一个大悲剧,我希望观众从头笑到尾,但很惨。这可能也是中国文人的特质:哀而不怨。譬如“屎捞人”,整体上他是恶心的、好笑的,但仍然可以感受到通篇的哀伤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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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
我想你了啊~~
你什么是后带我走????
好怀念天堂啊~~
哭ing~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