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鑫十年】《十年》 文/冰宫

Chapter6,2011
对于芋头们来说2011年是黑暗的一年。几乎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但不得不说的是大部分人对重度烧伤不了解，网络上的一些祝福和同人衍生还是写得太过美好。他们可能真的不知道，那个细皮嫩肉像颗大白兔奶糖一样的国民弟弟再也回不去原样。
也是这一年，王栎鑫第一次见到了出事之后的俞灏明。
一阵压抑。许多安慰的话哽在喉咙里，生生憋红了眼眶。
“果然还是吓到你了。”一样温柔的声音，但没人知道这后面忍受了多少苦痛。
王栎鑫只是恨透了这医院的颜色。一片白，墙面被单自不必说，连灏明脸上身上的纱布也是白色。那白色里药水的颜色更让他揪心。
一整个下午，他絮絮叨叨地说没用的话，灏明安安静静地听。尽管深知自己的这些不痛不痒的话顶多是挠挠痒，甚至称不上是慰藉。想让他知道，自己一直在他身边。
最后他说，我给你唱首歌吧。灏明轻笑着说好。
他唱的是《心中的英雄》。
“梦想的天空，承载所有的感动。
勇敢地飞行，到信仰的顶峰。
有过的伤痛，见证生命的历程。
用拼搏铸成，那心中的英雄。”
其实并不需要任何人对俞灏明说加油，因为没有任何人能懂那是怎样一种感受。没有希望，没有光。唯有隐忍，唯有等待。
从那天起，灏明的病房每天会收到一束紫色的小鸢尾。听说，这是一种能带来幸运的花。
又过了一段时间，发生一些事。
灏明之前主持的节目《给力星期天》完结撒花。现场联线俞灏明的时候王栎鑫也在。他坐在床边看着他认真唱歌的样子。“你知道吗，我心里舍不得，却无可奈何……”然后再看着他和各位嘉宾聊天问候，还是那么彬彬有礼，语调也充满活泼。
可能电视机前的观众并不知道，肩胛处的烧伤让灏明无法自由地抬起双臂，是助理帮忙举着手机；说着“回来以后可能会更帅”的他强忍着不哭出来，和比赛时那个不管谁走都哭哭哭的小孩判若两人；以及，听起来十分乐观的他正被抑郁症困扰，马上要启程去美国散心。
可是王栎鑫知道啊。尽管知道，还是完全帮不上忙。
“栎鑫，我要走了。”启程之前，俞灏明这样说。不知从何时起他已不再称王栎鑫为“小朋友”，有些东西在慢慢改变。这句话让王栎鑫想到他去韩国之前说的话。真的不是很久以前。或许物是人非就是用在这个时刻。
“灏明，我会想你。会很想你。”
感恩节后不久灏明传来一段视频。视频里他正在和高中时代的好兄弟为黑色星期五排队血拼，曰体验美利坚的疯狂。他不顾形象地带着小冬帽，他用广东话说“美国人都是疯子”，他笑得很开心，让看视频的王栎鑫也忍不住笑了。说好的忧郁王子现在是个疯儿，哈！
其实，他们都还年轻。凭什么让他的成长那么猝不及防？
王栎鑫的回复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好好的，别着急回来。

Chapter8,2013
被兄弟们簇拥着的王栎鑫努力想摆出一脸欣慰的样子，但不幸地失败了，不顾场合地大哭。或许在别人眼里，灏明身上燃烧着生命的高贵样子，但他在自己眼里永远是那个可爱的大兔子，散发着阳光的香味。
据栎迷反应，在不久之后的小年夜0713合体，王栎鑫从海选以来第一次唱跑调了。
俞灏明说，他一定要走出来。他说他要做一切他之前能做的事，还要挑战他之前没做过的事。于是——参加了《星跳水立方》这个节目。受邀的艺人中同样还有王栎鑫。终于又一起并肩作战，设定上是对手，实际上是最好的兄弟。
但当时俞灏明并没有痊愈，加上心理上承受了太多。第一次和小朋友一起合作，小姑娘看到他脸上的疤痕“哇”地哭了出来，灏明也哭了。或许是受伤后的第一次？
他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以为自己能够转型成功。但自己这张脸过去给那么多人带去幸福，那么多人为之尖叫，在那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之后竟然会给人带来惊吓。他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伤。他深知，那些疤痕将一直存在无法消失，将是他的障碍。他也害怕自己会再受伤，他怕自己终于有起色的时候再次跌进深渊。一方面上他想回到观众的实现，另一方面又想躲到没人看得见的地方越远越好。
不管他有没有察觉到，王栎鑫一直在身后陪着他。
这个小傻子请来了烧伤运动学的医师一起评估，结合灏明的情况来权衡他的运动量和强度。他的大兔子他当然要捧在手心。真的不想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他也会陪灏明整天泡在水里，两个人训练之余玩互相泼水的幼稚游戏。他观察到灏明逐渐开始发自内心的微笑，有一些瞬间甚至和以前别无二样。
他甚至会代替小李哥帮灏明挠痒。灏明笑着把他的爪子推开说不要，还在地上滚来滚去说端木磊会像这样子挠痒。相应的，俞灏明会像在城堡的时候一样拍王栎鑫的屁股，导致王栎鑫大呼“流氓兔”。
还有，由于医生的建议，灏明在回归后的一段时间一直留着一种苦情的发型。王栎鑫会拿这个发型开玩笑，摆着尔康手和壮烈的表情一声声叫“明哥”。并不怕会无意伤害到他，因为他们认识了八年，彼此的每一面都互相了解。
八年，清清楚楚地看到彼此的成长。更幸运的是，不只是看到，而是能参与你的成长。你的每一面我都见过。爱哭的，脆弱的，敏感的，阳光的；迷茫的，坚忍的，努力的，强悍的。
“灏明，你知道过去你很爱哭吗？我淘汰你都要哭，关你什么事啊。”
“所以以后都不会哭了。”
两个男孩相视一笑。
看到你好起来是我最开心的事。
事实上《星跳水立方》这个节目还是蛮危险的。当年“黄包车”组合的包小柏老师的耳朵挂了，王栎鑫的耳朵也挂了。包老师是外伤，选择退赛。王栎鑫是内伤，选择坚持和灏明在同一场跳。
“栎鑫你知道你是个歌手吗！”
“所以呢？”
小朋友成功地把大兔子逼急了，他眼睛红红的就像只兔子，王栎鑫在心里猥琐的说了句“真可爱”。
“你说话不算数啊，答应我不再哭的。”
终于有一次，是俞灏明为王栎鑫揪心。从他站上跳板的第一秒心就扑通扑通地要跳出胸腔，下意识咬紧了嘴唇。当他开始走板，俞灏明不禁握紧拳头，比自己每一次跳还要紧张。直到王栎鑫顺利跳完，俞灏明很不绅士地丢下搭档跑到王栎鑫身边问他感觉怎么样。王栎鑫笑得跟个花卷似的说，没事没事。他说，灏明你很关心我啊。
结束之后，穿着浴袍的王栎鑫攀在俞灏明身上庆祝，像个树袋熊紧紧抱住树干。他们就用这样诡异的姿势相拥，开心的笑着。或许时间在这个时候眷顾了他们，纯真和无邪一如往昔。
也或许，时间真的没有改变什么。
你在，我在，岁月静好。
节目结束之后，俞灏明感觉自己身上发生着潜移默化地变化。不再害怕摄影机，也不怕用并不完美的脸去面对观众。他相信，那些不可能，都会成为未来的阶梯。他要很努力、很努力地爬上那些阶梯，他要不断突破自己变得更好。
而且，总会有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一直在自己身边，不曾走远。

Chapter9,2014
王栎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2014年恋爱了。
一次圈内圈外好友的聚会，他认识了那个女孩。她不多和人交谈，自己安安静静地吃，还喜欢和食物自拍。她不会像其他女孩那样凑到明星身边要合影签名，但她也会露出小女孩般地神情微笑看着，煞是可爱。如果用一个词形容，大概是恬静。最完美的是，女孩个子不高，某位小朋友足以驾驭。她亮晶晶的大眼睛和笑起来嘴唇的弧度深深地留在王栎鑫脑海里，让他有种——想结婚的强烈欲望。
恋爱是怎样一种体验？大概是热血沸腾冲动直冲大脑智商急剧下降的感觉。照旧，第一个还是去跟灏明说。
“灏明，我喜欢上一个姑娘！”
“确定没比你高吧？”照旧是调侃。
“……我一定要追到她！”
“哦，那你加油吧哈哈哈。”
但是希望你幸福。
或许只有在尚且稚气未脱的时候才会有时常回头看的习惯。也只有这些时候，你会感觉到时间流逝，你会感慨how time flies。相反的，当你真正成熟之后，反而会很少回头看。
你深知自己的成长，更深知过去的美好。你不再去看，也从不感慨，但不代表你忘记。
时间的行走一定会留下痕迹，即使你把情愫小心地护在手心里，它也总有一天会像沙子一样灰飞烟灭。但那又怎样呢？不求永久，只求当下，手中的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