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天真热。
扬/州离沈/阳挺远,但抗/日的风潮在扬/州就像一块儿石头,轻轻一掷就激起了千万个涟漪。谈论这事儿的人在扬/州的大街小巷也不在少数,许多义愤填膺的知识青年来到扬/州的大街小巷上给市民们开展公开演讲,呼吁人民起来反抗和斗争。
然而殷灵对这件事的关注程度严格来讲不算太大,这一点儿她继承她爹的脾性继承的非常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多半儿跟他们动荡的生活有着挺大的联系:这儿不成就往那边儿呗,反正哪儿都有人听戏,“家”不就是个名词?她一边儿哼着小调儿一边儿悠哉游哉地在这条颇为繁华的街巷里走走转转,盘算着随手揣出来的几个子儿应该怎么花。
街北角有块地儿是卖点儿小玩意儿的,仔细看看有仿制的玉佩玉环什么的。虽然不值几个子儿,但看着也是顶好看的。殷灵毕竟还是个丫头片子,看见摊儿上几个亮晶晶的东西挺好看就直接跑过去看。一边儿看还一边儿跟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儿。
“姑娘是戏园子那青衣春杉①吗?”老板饶有兴质地看着殷灵挑东西难得认真的样子。
“哟老板认识我?那还真是我的荣幸。”殷灵略带微笑地抬了抬头:“没事儿还多来捧捧场子啊。”她一边用手翻找着各种形态的挂饰,一边跟老板闲聊着。
“那是自然,姑娘唱过的《牡丹亭》极美。”老板显然是个戏迷,顺着话题就聊了下来,殷灵眼睛一转,也就跟着他的路子往底下走,一会儿就让老板逗得哈哈大笑:“成啦春杉姑娘!您挑中哪个您尽管开口,我送给您还不成?”殷灵点点头笑得一脸狡黠:“那老板还真是谢了您那!”一般的样子殷灵还真没看上,唯独看上的是一个仿龙纹的玉环。老板像是看中了殷灵的心思一样,把那玉环取下来:“姑娘喜欢这个?”殷灵点点头,正打算接过来道谢,没成想忽然听见背后有个声音喊了一句:“不成!这东西我先看到的!”殷灵一脸诧异地回头看看那声儿传来的地儿,只见那儿站了个年轻俊秀的小伙子,看这打扮是个少爷。他一脸不满地吩咐旁边儿的人:“你去,那东西我看中的,谁也动不了!”
老板一见这架势也没什么招儿,只得看着那人走过来,才有些支吾地开口:“这东西……这东西我已经送人了。”那走来的仆人一脸杀意地看了看老板,那老板顿时就没了声儿。殷灵看着那远处淡然从容的小少爷莫名有股火儿往心里冒:“您得了吧!东西都说送了还有再还给您的理儿?”这话既是给老板说,也是给那小少爷说的:“东西都送了,我还没听说有谁再还回去!咱今天来的,都是喜欢这物件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