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可我还有事情。”黛竹想到月牙临终所托。
“姑娘!”还没等黛竹说完,大夫便打断了她的话,“恕老朽直言,姑娘若执意动武,轻则武功全失,重则全身瘫痪,到时就算你是大罗神仙,也抵挡不住,老朽知道姑娘你不是一般人,三十年前我曾有幸见过姑娘芳容,三十年后再见姑娘之时,老朽已是白发苍苍,姑娘却容颜未变,但请姑娘务必听老朽的劝告。”老人很固执,倔强的固执。
“好,多谢大夫!”黛竹含笑点点头,算了,娘的事她还要好好盘算,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柔儿,替我送大夫。”
“姑娘好自为之,老朽告辞!”大夫背起药箱,起身告辞。
“大夫您这边请。”柔儿领着大夫出去。
五年后:
“师父要辞去掌门之位?”柔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年前我继任掌门之位,是为了叶波,也是为你,而现在,你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黛竹兀自盯着手中的经卷。
“师父,弟子,弟子…”柔儿吞吞吐吐。
“别担心,你性情好,将来的修为必定会超过我,不会如我一般为情所困。”黛竹握住柔儿的手,像是要给她力量。
“师父是否跟祖师是一个意思?”柔儿瞪着大眼睛看着黛竹。
黛竹摇摇头:“天山弟子,嫁娶各遂其愿,师父不会勉强,且天山并没有掌门不得成亲的规矩。”
“那师傅为什么还要走,难道不是为了找他?”柔儿问,那个他,大家心知肚明。
“我志不在此,强求不来的。”黛竹笑看着柔儿,“怎么?师傅我已经要功成身退了,难道还不让我过几天清静日子?你只要记下,天山宗旨是扶危济困,好好教她们,别让叶波的事再重演一次。”
“徒儿记下了,既然如此,徒儿不敢强留师父,师父有空常回来看看。”
“嗯。”
渔村:
在江边,那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一袭青衫,带着一贯的随性。与五年前不同的是,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旁边的渔妇逗着他怀中的孩子,男孩开心的笑着,他也笑着,没有勉强。
她想离去,脚却钉在那儿,呆呆的看着这幅共享天伦的画面,那么刺眼,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的流走,像是错失了什么,的确是错失了什么。以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开口要求他的,可为什么闭上眼睛的一瞬,那么疼…渔妇的容貌清秀,和黛竹比起来却实在不算出众,但有一种单纯的美。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存在,转过头,看到了她,一改从上到下的白,藕荷色的上衣,领口和袖口绣着淡雅的荷花图样,深紫色的腰带,淡粉色的纱裙,身后背着浅蓝的包袱,轻柔的布料在风中轻舞,宛若画中的仙子。若说以前是庄严圣洁,如今多了分娇俏动人。
他先是一愣,然后将怀中的男孩放在地上,有对那渔妇说了什么,渔妇便领着孩子走了。这个身影他五年来魂牵梦萦,他感谢绿幽灵的灵犀煞,让他能时刻的清楚她的情况,就像是一根线一样,一端是黛竹,一端是他,虽远在天涯,又像从未离开。他慢慢的走到黛竹眼前,五年的思念,如今却一句也说不出。
“去喝杯茶吧!”子风笑问。
黛竹回以一笑。
茶铺:
“刘大叔,来一壶热茶。”子风对老板说。
“哟,子风来了。”老板一脸憨实的笑,打量着黛竹,“这姑娘可真漂亮啊,好像画里走出来的。”说完在桌上放上一壶茶和两个杯子。
“是我朋友,大叔,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们,我们坐会儿就走。”子风笑着说。
“那你和朋友慢慢聊啊!我就不招呼了,今儿这壶茶就算我请的。”老板说完便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子风替黛竹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放下茶壶,才开口道:“怎么找到这来的?”
“又不是什么天涯海角,想找就找到了。”黛竹依旧是淡淡的笑,只是笑中有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痛。
子风没有放过这点细微:“和以前不大一样。”
“如果你是指装束,那我会告诉你,现在不打扮,以后老了就没机会了。”
这句话把子风逗乐了:“虽说岁月催人,红颜易老,不过这句话对你好像不太适用。”五年的日子,不长不短,他已没了当时的年少轻狂,而佳人却如立红尘之外。